程蓝第一个回家，见她回来，正在客厅看杂志的林溪先是一愣，然后看看时间，大步走过来接下了她手里的书包。
“蓝蓝，”她问：“这还没有到放学的时间，你怎么就回来了？”
再往外面看看，程衍临和程雪儿都没有影。
“哦，今天不是考试嘛，”程蓝走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咕噜咕噜地喝下，“考完就可以走啦。”
自己教室也是考场，她提前那么早交卷，连可以坐的地方都没有，还不如先回来。
林溪明白了，“你提前交的卷？”
“啊，”程蓝点头道：“我都做完了，然后就先交了。”
林溪哦了一声，轻轻点两下头，暗暗在心里估计，是胡乱写完就交了吧。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又不能多说什么。
“饿了吗？”林溪拍拍她的肩膀，“我让周嫂先给你弄点吃的。”
程蓝摇摇头，“不饿，妈妈，我想先上楼休息一下。”
早上起得有点早，中午也没能睡成午觉，她现在只想在床上躺下好好休息休息，明天还有一场仗要打呢。
而且一会儿程雪儿和程衍临回来了，依两人看不爽她的性子，估摸着也会发生点儿什么，她得先养精蓄锐一番，才能充满战斗力。
帮原主打好这场翻身仗，说容易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不过莫名其妙地占了人家的身子，总得替她做些什么吧。
再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程蓝一跟林溪靠近，都会觉得非常不舒服。没有任何温暖的感觉，反倒有种深入骨髓的冷意。
如果用动物来做比喻的话，程蓝想把她比做蛇。
“那行，你先上楼休息。”林溪同意。
程蓝这一觉睡得很沉很香，还做了个梦，梦里她是上帝视角，看着王秀娟把被人贩子丢掉的原主捡回去，然后各种细心照顾长大。
那些影片似的画面，一帧一帧地在脑子里清晰无比，接着忽然画面一转，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灵堂，中间摆着王秀娟的遗照……
猛地惊醒过来。
程蓝睁开眼睛发现窗户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房间里也是黑乎乎的，她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发了会儿呆，打开灯，蓦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小说里好像提到过，在原主大二那年，王秀娟因胃癌去世，当时已经是晚期，回天无术。
莫名其妙做了这个梦，是不是在提醒她些什么？
程蓝掀开被子下床，隐隐听见楼下有交谈的声音。
迅速穿上衣服走出房间，来到楼梯口，正好听见程雪儿道：“是的，她早上跟我们班的向苗苗闹矛盾了，宋老师让她们俩一起在走廊罚站。”
听她这么说，林溪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程均，男人的表情十分平静，但通过眼神不难看出，是有所失望的。
“向苗苗不是你们班那个特爱惹事儿的吗？”林溪继续打听，“蓝蓝怎么会跟她发生矛盾？你没有在宋老师面前，帮她说说话吗？”
“妈妈，”程雪儿立马一副委屈的表情，“这件事情程蓝做的本来就不对，我要是帮她说话，宋老师会更生气的。”
“帮什么帮，犯了错本来就应该受到惩罚。”程衍临翘起二郎腿，往嘴里塞一瓣橘子，“还有件事，我得先给你们打好预防针。”
“特别是，爸。”
程均依然没有开口，默不作声地听着。
林溪问：“什么事？”
“就今天考试，”程衍临清清嗓子，告诉父母，“我跟她被安排在了一起，上午考语文睡过去的，下午的数学也是没一会儿就交卷了，估计，考的稀巴烂吧。”
楼梯上传来动静，几个人齐齐抬头看过去，是程蓝打着哈欠下来了。
她佯装没有听到刚才程雪儿和程衍临说的话，一脸刚睡醒的懵表情，咧嘴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是不是睡太晚了。”
桌子上摆着做好的饭菜，很显然都在等她，还没有吃饭。
程衍临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立马不爽地回道：“你还知道？”
“蓝蓝，你过来。”林溪冲她招招手。
程蓝走过去，“妈妈，怎么了？”
林溪：“我听说，你今天在学校跟同学闹矛盾，被班主任罚站了？”
程雪儿的脸上一闪而过一抹得意。
在这个家里，父母最忌讳的就是他们在学校闹事，比成绩差更让人觉得丢脸。
犹记得有一次，哥哥不过不小心用篮球砸到一个女生的头，当时已经道过谦了，但班主任的电话还是打来家里，当晚回来就被爸爸训了。
更别说这次，程蓝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班主任罚站，简直丢尽了程家的脸。
“我……”程蓝迅速瞄一眼程均，然后低下头，支吾片刻，忽然又把头给抬起来了。
她的目光里没有丝毫的胆怯与畏缩，相反还十分坦荡坚定，“我确定是同学闹矛盾了。”
“为什么？”林溪没想到她会承认的这么干脆。
程衍临斜斜地勾起一边嘴角，等着看好戏。
“因为是她先欺负我，先把垃圾扔在我桌子上，把墨水泼到我书上的。”
程蓝道：“他们欺负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是我以前胆小，一直不敢反抗，也不敢告诉老师。但是现在……”
程均正在认真地听着。
程蓝跟他对视一眼，抿抿嘴，“现在，我回到了这个家，有一个这么厉害的爸爸，我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软弱下去了，受到别人欺负，就应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样才配做爸爸的女儿”
“这……”
林溪刚说一个字，就被程均打断了，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阴鸷，听到女儿说被人欺负，内心顿时燃起一把无名的火，“你以前经常被别人欺负？”
“嗯。”程蓝成功入戏，鼻子一酸，眼圈立马泛红。
“哪些人？他们都是怎么欺负你的？”程均起身，把程蓝拉到自己面前，拍拍她的肩膀，“告诉爸爸。”
程雪儿：“……”
事情好像往反方向发展了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