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宁锦璇就在夷丰县的铺子巡视,除此之外便是带着弄梅和凝月去逛街,看上去,当真就像是在路过此地而已。
郑老爷让人打探了几次,还是这个结果,心中却是更加不安了。
“京城那边是怎么说的?”
“三皇子很生气,让老爷您自己处理,说是不该留的,就不要留了。”
郑老爷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摆摆手道:“罢了,让人去大牢看看郑西吧,好歹也跟了本老爷这么久,也总该给他一份体面!”
话是这么说,可面上的神情,却是有些狰狞。
这天晚上,宁锦璇睡得正熟。
窗外一声轻微的响动,守在屋子里的凝月便睁开了眼睛。
一个身影出现在窗边。
“爷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让夫人尽快启程,不必再继续逗留。”
凝月点点头:“知道了。”
那人离开后,凝月透着朦胧的月光看向床榻上的人,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床榻上的人儿睡得正熟,对于发生的一切,毫无知觉。
第二天用早膳的时候,宁童便面带笑容过来了:“昨天晚上有刺客潜入大牢刺杀郑西,被刘县令安排的人抓了个正着,那人经不住拷问,招供是郑老爷派他去杀人灭口的,如今刘县令已经传讯郑老爷了。”
宁锦璇闻言感觉手中的早点也香甜了不少。
“那郑西也是忠心,即便郑老爷放弃了他,还是没有把郑老爷拖下水。可是这次郑老爷却要杀他灭口,这次郑西也是心灰意冷了。在郑老爷被传讯后,郑西便向刘县令交代了不少事情,只是那些大多没有证据,也算不上大罪。”
宁童说着有些遗憾,那郑西,知道的,还是太少了,难怪郑老爷会为了保住一个铺子而放弃他。
宁锦璇闻言轻笑一声:“别觉得遗憾,郑西知道的事情并不是太少了,而是因为他还有家人在郑老爷手中,只要刘县令帮他把家人救了出来,他知道的最重要的事情,自然也会说的。而且,你别忘了,咱们还有后招呢!”
宁童闻言眼中一亮:“是了,我怎么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我这就去找郑老爷那前东家的侄子。”
“哎,等等,别急!”
宁锦璇拦住了宁童:“这事还是让司砚去办吧,一开始那些消息就是司砚传过去的,你这样子过去万一被认出来了怎么办!”
宁童拍了拍脑袋一脸懊恼:“一时心急,把这个忘记了。”
两人都是笑了起来。
吃过早膳,宁锦璇便让弄梅吩咐下去,让大家收拾东西继续上路。
马车又前行了一天,夷丰县那边的消息也不停地传了过来。
郑西招供的那些事情,不足以扳倒郑老爷,可是前东家的侄子为叔叔翻案一事,却在夷丰县引起了很大的风波,哪怕一时不能给郑老爷定罪,却也能绊住郑老爷的脚步,而郑老爷从商多年,对手也有不少。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也不用宁锦璇他们再出手,痛打落水狗这样的事情,可有不少人乐意做。
“你胡说,我爹爹怎么可能会被抓!”
看着眼前一脸端庄的三皇子妃,郑琇芳一脸气愤,对于三皇子妃说的话,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她爹爹可是皇商,她又是三皇子的姬妾,哪怕她如今不受宠了,可是她爹爹有钱,三皇子需要爹爹这个钱篓子,怎么可能会让他出事情!
“你就是嫉妒我之前受宠,怕我会因着爹爹再被殿下宠爱,所以故意来激怒我的!三皇子妃,我就说,没有哪个女人真的会甘心把丈夫拱手让人的,你之前一直装的大度,不过是因为你知道不能动我而已!”
“现在,你看我被禁足了,就想着趁机除掉我!你放心,不管你用什么激将法,我都不会对你下手的,你别想着能趁机抓住我的把柄!总有一天,殿下还是会放我出去,我还能复宠的!”
看着郑琇芳这样信誓旦旦的样子,三皇子轻笑一声,而后站起身来:“我也是想着姐妹一场,好心来告诉你这件事情,想着或许你还能想办法救救你爹,毕竟你爹还能帮助殿下。我再怎么不喜你,总不会坏了殿下的大事。”
“可看你这样子,不领情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误会了,既然如此那边罢了,反正话我已经传到了,你若是不信,那我没有办法。”
三皇子妃说着就这样摇着头离开了,那一脸惋惜的样子,刺痛了郑琇芳的眼睛。
“香雪,她刚才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郑琇芳抓住丫鬟的手,一脸急切地求证。
香雪也是一脸不安,显然对于三皇子妃刚刚说的话,也是半信半疑。
“小姐,老爷他……要不小姐还是去求见殿下吧,或者……去求求皇子妃……”
香雪也知道自家小姐不喜三皇子妃,是以后面那句话,香雪说的很小声。
果然,她的话音刚刚落下,郑琇芳一巴掌便打了下来:“香雪,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主子,哪怕是我被禁足了,那我也是你的主子,你的卖身契可还在我手里!”
“你明知道我不喜欢那个女人,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看我落魄了,心就向着那个女人了是不是!”
香雪连忙跪了下来:“小姐,不是的,奴婢一直都是向着您的啊!您平日对奴婢那样好,便是您让奴婢去死,奴婢也是没有怨言的,怎么会背叛您呢!奴婢只是觉着,这样的大事,三皇子妃应当不会骗您的,毕竟只要在三皇子面前一对质就瞒不住的事情啊!”
听了香雪的话,郑琇芳没有那么激动了,可不过一会儿就痛哭了起来。
“好好地,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是不是宁锦璇又做了什么!”
爹爹会去夷丰县,就是因为宁锦璇回勤宁县了,爹爹听了她的话想去替她出气的!
不然,爹爹便是回老家,也不用和宁锦璇同路的。
“小姐,这事情便是与宁锦璇有关,此时也不是简单的私人恩怨了,听三皇子妃刚才的意思,是老爷之前……犯的命案,被人翻了出来了,如今老爷已经被收押,夷丰县令那边在找证据,若是一旦被证实了,那老爷可就……”
后面的话,香雪便是没有说出来,郑琇芳也是清楚的。
她心中一慌,后慌忙擦了眼泪:“不行,我得去找殿下,那是我爹爹,是殿下的钱篓子,殿下可不能坐视不理的!”
让郑琇芳寄托了全部希望的三皇子,此时也是烦躁不已。
“夷丰县的刘县令是怎么回事,郑家是本殿的人,他不清楚么?”
三皇子的谋臣们面色也是难看,刑部员外郎汤大人道:“夷丰县多山贼,刘县令在那里任职了十多年,一直都没有把山贼肃清,原本兴东知府是打算要把他撤职的,但去年夷丰县的山贼突然就被人清剿了,刘县令也算是做出了政绩,便继续留任了。”
“听闻,帮着刘县令清剿了山贼的,就是咱们新科状元赵冀,因此那刘县令对赵冀夫妻两很是感激,这次郑家在夷丰县出事,恰巧赵冀的夫人宁锦璇回勤宁县,便途径了夷丰县,两家铺子的掌柜还因着生意上的事情争吵了起来。”
原本对此事并不上心的顾远良,听见宁锦璇的名字,当即便打起了精神。
“汤大人的意思是,你怀疑这事和宁锦璇一个女人有关系?十多年前,宁锦璇都才刚出生,她哪里会知道郑老爷在那个时候做了什么?”
汤大人提起赵冀夫妻两,原本就是有私心,被顾远良这样一质问,便有些答不上来了,可却依旧是梗着脖子道:“说不定是他们查到了的,他们若是没有本事,又怎么能清剿了十多年来让刘县令束手无措的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