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冀可真是好手段!”
顾远良一脚踹开跪在身前的人,一脸扭曲的骂道:“要不是你这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赵冀他能活着进京城!”
“是,小的办事不利,小的该死,还请世子爷饶命啊!”
跪在地上的人瑟瑟发抖,连忙求饶。
若是柴朋义没死,此刻他一定能认出来,跪在顾远良前面的人,正是那个威逼他毒害赵琤栽赃赵冀,又在事情败露后,杀他灭口的的黑衣人!
“一群废物!”
本以为,陈哲茂死了也能嫁祸给赵冀的,没想到,赵冀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还和熊玉一起去找了京兆尹!
熊玉那个混不吝的,才不管什么刑不上秀才的规定,他就觉得赵冀被陈哲茂欺负陷害,就逼着京兆尹对陈哲茂用了刑,陈哲茂坚持不下去,就把一切都招供了,然后在狱中自尽而亡!
他们的人过去的时候,陈哲茂就已经死了!
为了达到目的,他们派去的人,握着陈哲茂的手在地上写下了个“土”字!
本以为一切都很顺利,哪想,赵冀是早就在等着他们行动了!
在他们派去的人办完了事情返回的时候,熊玉竟然逼着京兆尹派人跟着了那个死士!
好在,那人是杜府派出去的。
事情牵扯到了杜府,京兆尹也不敢做主,便上报给了皇上。
“杜弘盛这次便是不死,那也是废了,纵使他爹在皇上面前力保他,他也是没了科考的资格,而且皇上还下了令,杜弘盛此生都不能进入朝堂为官。日后,你和他也远着点吧!”
平亲王面色也是阴沉,没想到,皇上对杜弘盛的惩罚竟然这样重!
顾远良心中不甘,却也不得不应下。
如今的杜弘盛,的确已经没有了价值。
陈哲茂事件的后续,宁锦璇和赵冀也都已经知道了,可他们却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因为蓟安还没有消息。
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派出去的人,都没有蓟安的任何消息。
蓟老夫人因此还病倒了。
宁锦璇和赵冀晚上乔装过去探望,蓟老夫人还握着赵冀的手,再三拜托他找到蓟安。
听着赵冀肯定的回应,看着蓟老夫人对赵冀的信任,宁锦璇心中对于赵冀的身份,越来越疑惑了。
那次去三皇子府,蓟老夫人因着余氏送给她的步摇,替她解围,后来又深夜来赵府探望,当时赵冀只是,蓟老夫人和他娘是好友,可现在这情形,宁锦璇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赵冀以前没有来过京城,可和熊玉的关系也很亲近。
如果说是因为蓟安而和熊玉交好的话,那赵冀和熊玉的关系也是太好了。
之前,宁锦璇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想着前世赵冀能成为宰辅,那一定也是有他自己的能耐的,是以对于这些她并没有深思。
回到府里,赵冀的神色还有些严峻。
“蓟安的事情,是不是还有别的猫腻?”
赵冀点点头,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握了宁锦璇的手,把她带去了书房。
“我怀疑是上面那位插手了。”
宁锦璇愣了一下,不过就是呼吸之间,她也想了许多。
“他是在保三皇子!”
赵冀挑眉,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怎么这样肯定。或许是朝中重臣,他不好动。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需要考量的地方也有许多。”
宁锦璇很聪明,赵冀一直都知道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如此敏锐。
“如果是朝臣,他没有必要这么快插手,完全可以等到蓟大人回来。如此,还能敲山震虎,给个警示。”
宁锦璇说的肯定。
这不仅仅是有她自己的推测,更因为,她很清楚,前世,三皇子就是因为人口户籍的事情,而被软禁的。
各地报上去的户籍数对不上的那些人,都是被三皇子暗中命人送去了偏远地方,组建了私军。
组建私军,这是大罪。
三皇子和太子斗得你死我活,这样大一个把柄就在眼前,太子党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抓住,当即就把这事情闹大了,直接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便是皇上宠爱三皇子,那也不得不将三皇子软禁。
后来又在三皇子府里搜出了龙袍,皇上气的吐了血,尽管如此,皇上也只是将三皇子贬为庶人,幽禁三皇子府。
三皇子也是心高气傲之人,没了登上皇位的希望,便在三皇子府里自尽了。
“说起来,皇上对自己的儿子,倒是心软。”
“心软……呵!”
听见赵冀这轻笑,那话里的意味不明,宁锦璇皱眉:“怎么了,你不这样觉得吗?他若是不心软,怎么会替三皇子遮掩。”
赵冀心里是如何想的,自然不会在这时候告诉宁锦璇,只轻摇了摇头:“是不是心软,过两天便知道了。”
赵冀说是过两天,还真的是两天后便有了消息。
“南下确认户籍的官员都回来了,所有的折子都送进了御书房,不久之后那位就传召了三皇子,也不知道谈了些什么,三皇子出来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
这消息,自然是熊玉亲自过来说的。
“第二天朝会的时候,皇上就下旨让三皇子去处理好那些漏报的人口户籍问题,而且还罢免了好几个涉事官员,那几个官员,都是三皇子党派的。”
看着熊玉那幸灾乐祸的笑,宁锦璇问:“那蓟安呢?还没有消息吗?”
蓟老夫人都病了好几天了,可却还一直在撑着,不就是为了等蓟安回来吗!
“皇上说蓟安提前了几天回来的,被他派去办别的事情了,估摸着也就这两天能回来了。”
果然,被赵冀说中了。
还真的是那位插手了!
宁锦璇看向赵冀,两人眼中都是果然如此的神情。
这事情一出,宁锦璇敏锐地察觉到,京城里的气氛都变了。
每次上街,都能看到许多人在窃窃私语,注意听,便都能听见是在议论三皇子党那些被罢免官员的事情,还有大胆的人,直接说是三皇子犯了事。
事关朝政,百姓们自然不会明目张胆的议论,可依旧是抵挡不住那些热情,以及背后推手。
这件事情,不仅是京城的百姓们知道,便是远在陵中府,不少人也得到了消息。
“看来漏报户口的事情跟三皇子脱不了干系。他也是愚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以为他私底下的那些小动作,不会被皇上发现吗!”
昏暗的书房里,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那话语里,明显带着不屑。
书桌前面,骆正抬手将信笺放在蜡烛上直接烧了,一脸平静:“总有人会为了那些利益去铤而走险,也总有人想去强求那些不可能的事情。”
骆正看向坐在一旁椅子上的骆惜儿,一语双关。
骆惜儿坐的的地方,距离烛光有些远,跳跃的烛光打在她的脸上,映下一片阴影。
她握了握手,只当没有听出骆正话语里的意思,继续道:“皇上到底还是太过仁善了,他如此维护三皇子,只怕会让太子寒心!”
骆正瞥了骆惜儿一眼,没有接这话:“让衡白准备准备,该上京了。你与他既然已经成亲了,就和他一起上京吧!”
“爷爷,您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骆惜儿愣了一下,这是她没有想到的事情。
骆正拨了一下灯芯,一脸随意:“还不到时候,圣上是明眼人,让衡白好好考。”
那“好好”二字,让骆惜儿心头一颤,又有些不甘。
“爷爷,衡白是有实力的,他比赵冀,并不差什么!”
骆正抬眸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差不差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从书房出来,周衡白在外面等着她,扬着笑脸朝她走过来:“惜儿……”
骆惜儿没有停留,冷哼一声,从他身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