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掌柜的这样说,百姓们也都沉默了。
原来,稻香坊的粮食不涨价,并不是他们赚的少,而是根本就在亏钱!
宁锦璇不知道百姓们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便是知道了,她也没有解释的打算。
这个掌柜的,如此一说,倒也算是替她的铺子做了宣传了,相信日后就算是所有的粮食铺子都恢复了原价,稻香坊,都会是百姓们需要买粮食的时候第一想到的铺子!
宁锦璇冷哼一声:“我家铺子亏不亏钱,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倒是你家的粮食,我怎么记得,你的粮食,本就是一直屯在仓库里的!根本就不是外地买回来的!”
“胡说,那都是我从外地买回来的!”
“是吗?我没记错的话,衙门要求富商捐粮的时候,你家的铺子,捐的是酒糟和米糠,粮食,可是一点都没动!难不成在此之前,你家铺子的粮食都卖完了,这才需要你去外地买粮食回来?”
“对,就是这样,我铺子的粮食之前都卖完了的!”
掌柜的心里有些慌张,怎么他捐的什么东西,宁锦璇都知道!
他求助的看了李县令一眼,他的粮食,可都还给了衙门啊!
这批想要卖高价的粮食,还真的就是从外地买回来的!
“这样啊,雪灾之前,掌柜的什么时候进了粮食回来,铺子里的账册上一定有记录的,便是经常去你铺子里买粮食的百姓们肯定也是知道的。正好百姓们都在,大家都说说自己在这位掌柜的铺子里买了多少粮食,就知道掌柜铺子里的粮食,在雪灾之前有没有卖完了。”
宁锦璇话音刚落,人群里就有人出声了:“他家铺子的粮食就是小年当天进回来的,我还是第一个去买的!当天他就开始涨价了,卖一百三十文一斗,说是要过年了,外地早就开始涨价了,所以当时好多人都不在他那里买了。”
也就是说,他当时进回来的粮食,因为涨价,根本就没怎么卖动!
“所以,掌柜的,你说说你那批粮食,是去了哪里?难不成还是偷偷捐给灾民了?”
宁锦璇看着掌柜的,面上带着讥笑。
对于衙门和这些富商掌柜的之间的交易,宁锦璇也是知道的,她之所以任由掌柜攀扯这么多,就是要让李县令亲自斩断掌柜的后路!
“我……我的那些粮食……”
掌柜的跪在堂下,汗都流了下来。
他看向李县令,也是慌了。
李县令握紧了惊堂木,阴鸷的看了宁锦璇一眼。才刚看过去,一直站在宁锦璇身边没有说话的赵冀便也向他看了过来。
那冷鸷警告的目光,带着强烈的侵略。
李县令收回目光,看向堂下的掌柜:“掌柜的,关于你指使人纵火烧铺子的这件事情,如今证据确凿,你认是不认!”
“我……”
掌柜的自然知道,这个罪名是逃不掉的,他才会在一开始就攀扯出宁锦璇的粮食铺子来。
同时,他也希望李县令能救救他,从轻发落。
“你趁着雪灾哄抬物价的事情,暂且不论,光是因为生意上的竞争就纵火这一项,你就逃不了牢狱之灾!为了你的家人,你可都想清楚了!”
掌柜浑身一颤,眼中的希冀,顿时就黯然了下来。
“我……我认了。”
指使人纵火,而且铺子里还有伙计,这可是纵火伤人的大罪,铺子被封了不说,便是掌柜的都被打入大牢。
也因着这件事情,李县令为了安抚百姓们的情绪,还下了严令,但凡是雪灾前的粮食,不允许涨价,便是雪灾后的,也不能超过进货价的两成。
至于如何区分雪灾前还是雪灾后的,那就不在李县令考虑的范围内了。
也是因此,别的铺子的粮食,都从两百文一斗,降到了一百八十文一斗。
可尽管如此,依旧没有什么顾客上门。
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原本还有些不差钱,就在自家附近铺子买粮食的,也都去了稻香坊买粮食,导致那些铺子粮食价格降下来了,顾客反而更少了。
……
“人手都已经给你了,为什么这件事情还是没办好!”
阮瑜气势汹汹的来到宁家二房,质问着宁昌浩。
事情再次失手,宁昌浩也正心烦,听着阮瑜的质问,便冷冷的盯着她:“怎么?你有能耐,怎么不自己动手,还要来找我?”
“你!”
“我警告你,最好对我客气一点,不然,你别想我会娶你!便是你倒贴给我,我都不要!”
“你!”阮瑜气的胸口起伏不定。
宁昌浩看了一眼,面上神色一闪,便带着痞笑朝她走过来:“你乖乖,我自然还是娶你!”
他伸手捏住了阮瑜的下巴,阮瑜面上闪过嫌恶,刚要躲开,就被宁昌浩阴冷的目光冻住了:“你嫌弃我?”
当然!
只是,阮瑜也不敢这样说了。
见她不说话,却又不敢看他,宁昌浩胸口这才舒畅了一点。
“不错,明明很讨厌我,却不得不顺从我,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宁昌浩的手,从阮瑜的下巴往下滑,落在她的身前,一边使劲,一边欣赏着阮瑜那变得通红的脸。
“恼羞成怒了?好好受着吧,反正,除了我,也没人会要你了!”
看着阮瑜不敢反抗的样子,宁昌浩心中升起了一股极大的成就感。
虽然阮家如今落魄了,可到底是在县衙里当过官的,这阮瑜,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家小姐,也自然不是一般的女子能比的。
“我们要成亲,总不能日后还住在这个租住的院子里,就三间房,那也太委屈你了,我看你家的宅子就挺不错的,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那才会生活美满,你说是不是?”
阮瑜怒目瞪着眼前这个越来越无耻的男人,嘴唇都气的直哆嗦,可是,她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二房这三间屋子,她一眼就能看完。
宁二老爷和冯婷婷住在左边的屋子,宁昌浩住在右边的屋子,周姨娘晚上就在堂屋里打地铺,这个厢房又是明间开门的,三间屋子中间又没有屏风等隔断之物,白天在屋子里,几个人都能大眼瞪小眼,这样的地方,阮瑜也是真的不想住。
“我……我回去跟我爹商量下。”
宁昌浩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脸:“乖!以后,为夫会好好疼你的!”
话语暧昧,让阮瑜一张羞愤的都要滴出血来了。
等阮瑜走了后,宁二老爷一脸赞赏的走了过来:“还是我儿子有本事,把这阮家的人拿捏的死死的!”
不像他,前后两个妻子,都只有他被拿捏的份。
冯婷婷瞥了宁二老爷一眼,冷哼了一声,宁二老爷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夫人,咱们很快就能住上大宅子了,到时昌浩的婚事,还要多辛苦你了。”
“他怎么说也是记在我名下的儿子,我自然会尽心!”
宁昌浩见机恭维了一句:“母亲大义,那辛苦母亲了。”
如今,他可就是二房的嫡子了!
至于一旁的周姨娘,宁昌浩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见儿子眼里只有冯婷婷,周姨娘心中酸涩不已。
冯婷婷淡淡应了一声,又道:“住进阮宅而已,有什么好高兴的,那宅子都还没有咱们在勤宁县我陪嫁的宅子大,能住进宁府,那才叫值得高兴的事情!”
不管是府城的,还是勤宁县的,那都是她想要的。
“母亲放心,这次的事情不成,还有下次,反正大房那边,咱们就是再套近乎也得不到好处,还不如帮着别人毁了她的生意,再想办法破坏他们夫妻的感情,我们还能从中赚些辛苦费。等她没了家业又被赵冀抛弃,那大房的东西,自然就是我们的了!”
几人都笑了起来:“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