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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外头街坊们都在帮咱们整理那些被砸坏的物件,那口?缸坏了,桌子凳子也坏了,就连些个铁器也砸坏了不少,怕是都修不了。”

豆芽冲进来后只?气呼呼的说着,顿了顿,看了薛平山及沈媚儿一眼,又道?:“听王婶说,这些人?都来了好几回了,每回来都砸了东西,他?们```他?们```”

豆芽边说着,边小心翼翼地?看了薛平山一眼道?:“姑爷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说到?这里,还不待薛平山开口?,豆芽便又立马有些激动道?::“听对面玉儿姐姐说,这伙人?不是咱们镇的,以前见的少,似乎```似乎是打县城里头来的,是县城里头有名的恶霸,尤其是为首的那个光头,外号草蜢,听说从?前是打土匪堆里混的,他?为人?凶恶,手?段凌厉,听说还杀过人?了,如今经常在县城里收取保护费,或者接些打杂枪烧的勾当,鱼肉百姓,县城里人?人?自危,不过却鲜少往镇上来,姑爷```姑爷怎么得罪他?们呢?”

顿了顿,豆芽复又补充了一句:“王婶还说,那些个天杀的可都是有靠山的,不然,断然不敢如此嚣张的,她叮嘱我转述姑爷,日后定要当心着些。”

说完,豆芽紧紧攥紧了拳头,对这些恶霸行径气得恨不得捶胸顿足。

沈媚儿听了却怔了一下,随即嗖地?一下偏头看向打铁匠,只?微微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他?们来了好些回了?每回都向今日这般欺负你么?”

说罢,沈媚儿将?手?指微微一攥,只?咬牙切齿道?:“你素来行事低调,不可能会去?招惹旁人?的,那些人?明显是故意来滋事惹事的,他?们是不是受了别?人?的指使??”

话音一落,沈媚儿只?咬着牙关道?:“是不是那姓凤的在背后使?坏?”

她就说嘛,那姓凤的在他?们沈家村栽了那么大个跟头,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上辈子,沈家拒了姓凤的婚事,那姓凤的可是在沈家村闹了好几个月的事,婚后,又领着一群小喽啰到?铺子外头寻麻烦,不过,这镇上的混混大多听过打铁匠的威名,几次滋事后寻不到?任何好处,后又被打铁匠的胖揍了几回,渐渐的,胆子便揍矮了几分,不敢再来招惹他?了。

不想,如今,竟换了人??将?县城里的恶霸请来了?

其实说起?来,成亲那日,打铁的还救过他?一命了。

这个恩将?仇报的废物。

又或者,还是,其实前世打铁匠的亦是遭过这些,只?是前世她对打铁匠的事情莫不甘心,便也不清楚其中缘由。

想到?这里,沈媚儿微微咬起?了唇,如果今儿个她没来这里,打铁匠是不是压根不会将?这件事告知于她。

也是,他?就是个大傻子,大木头,他?定然会只?字不提的。

“哼,你日后莫要默默忍受了,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你越是忍让,他?们便会越发得意忘形,变本加厉,你```你,横竖下回他?们再来了,你莫要同他?们客气,你放心,日后我会日日来这铺子,我不信,我跟豆芽骂不死他?们!”

沈媚儿说着,忽而嗖地?一下站了起?来,将?脚恶狠狠的往地?上用力一跺,气势威武霸气。

豆芽闻言,亦是勒起?勒袖叉起?了腰跟着激动附和道?:“就是,我今儿个还没骂过瘾了,有本事再来,看豆芽将?他?们骂得屁股尿流!”

豆芽亦是一副勇猛大义的模样?。

这主仆二人?,一个比一个嚣张,一个比一个威武霸气,看得一旁的薛平山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动了动嘴,声音最终淹没在了这主仆二人?一脸亢奋的姿势中。

也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忽而冷不丁想起?了当年在营地?里那些粗老汉们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这天底下,惹谁,也甭惹那些臭娘们儿。

想到?这里,薛平山最终只?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原本硬邦邦的脸面却在这昏暗的小屋子里,渐渐柔软了起?来。

却说,将?铺子清理完后,打铁匠将?沈媚儿同豆芽二人?送回了家,他?又折回了铺子,去?了一趟客人?家,给客人?告罪,那些恶棍将?打铁匠刚刚打好的铁器全部都给砸坏了,这桩生意怕是不能准时交付了。

回来时,已快傍晚了,牵着老马,老马后拖着个大板车,板车里全是沙石卵石,这蠢人?,她不过用饭时才刚刚随口?提了一嘴,这还没黑,他?竟然将?材料拖运回来的,修葺院子的材料,刚到?家不久,后头又跟来了一个木匠,送了一车木材回。

这一车一车的,瞧得沈媚儿瞠目结舌。

当晚,用过晚饭后,打铁的便在院子里忙活了起?来。

沈媚儿觉得有趣,举着把扇子来来回回瞎指挥着,一直忙到?大半夜,二人?齐齐累瘫在炕上,沈媚儿往炕上一歪,一个眨眼便入睡了过去?。

这婚后的日子倒也过的充实。

三日后,回门日。

却说新宅子距离元家不过就两条小巷,在新宅子里,还能瞅到?元家的屋顶了。

前世,沈媚儿同打铁的是回到?沈家村,这一世,沈老二受了伤,沈家决定搬到?镇上来住,再加上元家昨儿个来信,远在洛阳开疆扩土的表嫂有喜了,舅妈喜得差点儿要晕过去?了,舅舅舅妈二人?商议决定待沈媚儿的回门宴过了,便要动身去?洛阳与表哥表嫂一家团聚。

故而,这日一早,用过早膳后不久,沈媚儿夫妻二人?便拎着大包小包,直接去?了元家。

又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三日的分离,是小元氏记忆中头一回与女?儿分离,这短短三日光景对小元氏而言,只?觉得有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就像头一回放出去?觅食的小鸟,鸟妈妈是担惊受怕,生怕磕了碰了,也生怕觅不到?食物。

小元氏早早便在门口?候着了,只?盼得脖子都长了。

她知道?女?儿娇贵,又去?了那新宅里头,上无长辈照料,中间女?婿又是个大老粗,生怕女?儿日子难过,过得委屈,不想,正琢磨间,只?远远的看到?两人?从?巷子口?并肩而立,慢慢走来了。

一路上,只?见男子身形高大威猛,肩宽阔背,一步一步,走得稳健有力,他?大包小包的,两手?拎了不少东西,旁边跟着一道?娇小娇媚的身影,比他?足足矮了一个头,还不到?他?肩膀的位置,一高一矮,一壮硕一娇小,两道?身影并列走在一起?,却莫名觉得有些契合般配。

尤其,男人?的腿长,步子快,一步跨得老远,是女?孩儿的两倍,走着走着,只?见女?孩儿中途停了下来,男人?越过两步后意识到?什么,也跟着缓缓停了下来。

再然后,便见男人?转身又折了回去?。

女?孩儿一手?扯着男人?的袖子,一边将?脚抬了起?来,朝着空中胡乱踢了踢,又弯腰捶了捶。

男人?似乎弯了弯腰,要背她。

女?孩儿却将?他?的胳膊推了一把。

二人?在原地?磨蹭了好一阵,这才终于又并肩朝着这头缓缓走了来。

小元氏远远的看到?这一幕后,先是紧张的将?帕子紧紧捏紧了,再然后,眼睛微微一红,只?边笑着边无奈的摇了摇头,下一瞬,她捏着帕子飞快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