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毫无波澜的语气,穆蔷薇心头的火嗖的一下就窜了起来,连日来的怒气瞬间就爆发了出来,她对着手机大声吼道,“你爱回来不回来,管我什么事,老娘以后不会问你半句,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说完,不等那边回应,啪的一下挂掉了电话。
穆蔷薇吼完后,坐在床上发了半天的呆,心里也没舒服多少,不知不觉掉了两滴泪。
如果可以,她真想将那两个混蛋抓起来,一人抽一顿,让他们不敢再对自己故弄玄虚。
这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像个小丑一样,真的是太不爽了。
与此同时,霍司寒看似认真的看着文件,却半天没有看进去一行字,最后只好烦躁的合上,拿过一旁的手机,纠结了一会,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
“从你车库里随便开了一辆,我的被Alice借走了。”穆蔷薇随意说着,语气轻松,完全不见早上崩溃大吼的模样。
霍司寒自然是不在乎的,事实上,只要是他的东西,穆蔷薇想要,都可以拿去,“随便开,你想开哪辆都可以,如果都不喜欢,我再给你买。”
闻言,穆蔷薇幽幽道,“比起车子,我更希望你能多陪陪我。”
见霍司寒不说话了,穆蔷薇心里有些苦涩。她换了个话题。
“你忙吗?”
霍司寒看了看手表,“两小时后有个会议。”
穆蔷薇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足够了。”
她发动车子。
霍司寒起初只以为,穆蔷薇是要去哪个餐厅吃饭,他正为这些天躲着穆蔷薇感到内疚,因此没说什么。
直到穆蔷薇将车子停在了民政局门前,霍司寒脸上的慌乱再也掩饰不住,“小薇,你做什么?”
穆蔷薇撩了撩头发,红唇勾起,笑的无比魅惑,“领证。”
霍司寒坐着没动,身体却一寸寸僵硬。
“走啊,”穆蔷薇奇怪地看着他,道,“今天领证的人好像不多,一定用不了两个小时。”
霍司寒挺直着脊背,下颌绷得紧紧的,两只手搭在膝盖上,不自觉的握成拳头,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穆蔷薇渐渐安静下来,她凝视着霍司寒,静静地陈述,“你不愿意。”
霍司寒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为什么?”穆蔷薇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兴奋,整个人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
车厢里死一般的寂静,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穆蔷薇的眼圈一点点变红。
她倔强的看着霍司寒,等一个答案。
与她清亮的眸子相撞,霍司寒眼神闪了一下,喉结抖动,神情竟带了一些狼狈,他用力握着拳头,仓皇道,“今天没带身份证,改日吧。”
说完,再也不敢朝穆蔷薇那边看一眼,推开车门,匆匆下车离去。
穆蔷薇有些不敢置信,霍司寒就这样离开了,她自然知道身份证只是借口,如果他真的有心领证,只是打个电话的事而已。
又一次被无情的拒绝,穆蔷薇想,她所有的勇气都已经用完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她还是没能忍住,趴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里,有一双眼睛,全程观看了这一幕。当霍司寒下车离去的时候,他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
穆蔷薇痛哭了一场,体内的力气好像也被抽光了。她完全靠着本能把车子开到了霍宅,而在她进去之后,跟了她一路的车子,才无声无息的掉转方向离开。
从民政局回来后,穆蔷薇就一直浑浑噩噩的,霍司寒连续两天没有回家,她基本已经确定了他的意思了。
他们莫名其妙,就走到了这一步。
好不甘心啊,分别三年,好了才不到一年,难道,他们真的没有缘分。
就算这样,穆蔷薇也还想给霍司寒一个机会,只要他解释,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会听。
可惜,她打过去的电话,全都石沉大海。
她又发消息,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愿意跟他一起面对,就是不要让她蒙在鼓里。
霍司寒同样没有回复。
穆蔷薇伤心的又大哭了一场,然后收拾东西,毅然离开了霍宅。
她本想回自己的小公寓,走了没多远,接到Alice的电话,Alice的声音有些急,“阿薇,你在哪里?”
两个小时后,穆蔷薇坐在了Alice家客厅。为了她,Alice也推掉了工作安排,在家里陪着她。
“喝点水。”Alice递给她一杯水。
穆蔷薇接过,轻声道了谢。
Alice在她身边坐下,说道,“在我这住几天吧,都平静平静,其实谈恋爱就这样,吵吵闹闹很正常。”
穆蔷薇却知道,他们这样根本不正常,别的情侣吵闹起码还有个原因,而他们呢,霍司寒对她不坦诚,她真正生气的是,他竟然完全不信任她。
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Alice,我觉得我们完了,我当初应该听你的话,回来的时候就该远着他,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穆蔷薇心如死灰的说着。
Alice不赞成地道,“恋爱就是有酸有甜,也许还有苦,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值得珍惜不是吗,你也别太死脑筋了,因为一次吵闹,就否定对方。”
穆蔷薇长长叹了口气,“不对,问题不是这个,我们俩,我总觉得,他有很多事情不愿意跟我说。”
“也许他是觉得自己能解决,也算是保护你的一种方式。”
穆蔷薇心塞地道,“要是这样就好了,我怀疑他在外面有人了,所以才会对我各种冷暴力。”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觉得厉总不是那样的人。”Alice第一反应就是荒谬,在两人结婚前,她跟霍司寒有过一次长谈,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发现霍司寒是真的很爱穆蔷薇。
也许,是当局者迷吧,她想。
“不会搞错。”穆蔷薇冷静下来,分析起来头头是道,“他不想跟我结婚,每次我一提起领证或者办婚宴,他都会逃避,你知道吗,就在前几天,我先斩后奏,拉他去了民政局,结果他就那么把我扔下,自己跑掉了。”
她还举了一些例子,都是霍司寒最近反常的行为,越说越是心寒,因为她发现,霍司寒的种种行为,貌似都对她毫无感情。
Alice听了后,也觉得困惑无比。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却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