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沉,沙漠的夜晚说来就来,好似一息之间,天已经全部黑下来。
当沙漠的天初初黑下来的前十息,苏夕三人便觉着整个天地万籁俱静,只是在十息过后,由远及近,各种?虫鸣鸟叫及兽吼,层出不穷,又加之飞沙走石的呼啸穿错,已然与十息之前的静默有着天差地别。
然而,在此种?嘈杂之中,苏夕却隐隐听出一丝刺啦刺啦的细微耸动声,这般细微的声音夹杂在千万响动之中,原本是不觉显的存在,之所以能让苏夕为之在意,是因为此声音虽小,但在苏夕听来却尤为的毛骨悚然,那刺啦刺啦之声,就好似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一般,而今苏夕处在这一望无际的沙漠之中,自然对所有的声响及事?物都尤其的上?心,而这一抹不明所以又为之不寒而栗的细小声响,当即就在苏夕的心间留下了一席之地。
就这般静静的听了三息,苏夕的心神?之力便随着那细小的声响一点一点的探出去,以期望找到那一声让她心慌之声的存在,然而此番细小的声音并不好找,如此一寸一寸的找了半盏茶的功夫,苏夕的心神?之力这才留在五里之外那一簇又一簇带刺的长草上?。
探到这里,苏夕下一刻便探到那长草附着的短刺好似粗长了不少?,而且那长草的身形也在发生着变化,原本白日里只有一人多高的长草,到了夜晚,已然有了两人多高,但,对于长草的此番变化,苏夕也不大确定,究其根本,那便是白日里,她的心神?之力只粗粗从此带刺长草上?掠过,压根就没有仔细探究过。
于此,苏夕不由得启口问出声
“徐无畏,墨战,你们且瞧瞧那带刺的草,我总觉得它们有些古怪,白天也未仔细查探,现在觉着它们长大了不少?,而且那身上?的刺越来越长,越来越锋利了,这草总不会能伤人罢。”
苏夕这一句说罢,徐无畏及墨战随即就睁开双眼,而后心神?之力皆数外探,看了好一阵后,此两位主儿皆摇了摇头,而徐无畏则率先开口道
“苏夕,你也别太草木皆兵了,若当真要戒备,咱们还?是多戒备那长舌蛙的追袭,还?有这不知其多的虫鸣兽叫,就这草,不就是刺长了些么,它要是胆敢突袭咱们,也只有被咱们三打的魂不附体的份儿。”
在徐无畏的此一句笑谈中,苏夕紧张的心绪陡然就往下降了降,徐无畏说的不错,的确是她紧张过头了,一颗草而已,哪有什么危及性命的凶险。
但,一旁的墨战在一次查探无果后,却并不大赞同徐无畏的说辞,而后便扬嘴应了一句
“虽然眼下没瞧出那带刺的草有什么凶险性,但是我相信苏夕的警惕心,别忘了,此前那长舌蛙不同寻常的厉害,所以,能在此处沙漠生存下来的事?物,应当都不简单,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墨战此一句说罢,苏夕立马就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而后便思虑的问了一句
“那咱们是不是现在就离开这片沙漠,但是,眼下有一个问题,那便是此沙漠太大,倒是不知晓哪里才是通往沙漠的出处,若是按西极大漠在西边极端来推算的话,我们应当要往东边去才是,可是从太阳落山的方向来看,东边是咱们被长舌蛙所围攻的方向,而咱们从长舌蛙手中逃脱不容易,若再次冒险折返,怕是会有性命之险。”
对于苏夕此番的隐忧,墨战当即就转了转眼珠,继而就回应出声
“咱们且别急着做定论,那带刺的草有凶险,只是其中一种?推论而已,待我用心神?之力仔细探一探便知其凶险几何。”
墨战此一句说罢,下一刻,只见他的心神?之力在五里之外那一簇带刺的长草之前已然化作了人形,而后,就在墨战想要伸手探一探那带刺长草的凶险时,随即就见那带刺长草突然万刺齐飞,并长草瞬间疯涨成一个巨手模样,不过半息的功夫,那万刺伴着巨手,已然将墨战的心神?之力幻形给破了个干净,而墨战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在心神?之力骤然散尽之间,便将散去的心神?之力反聚集成橙光杀气,直冲那万刺及巨手席卷而去。
然而,结果并不如墨战所意,在他一道道橙光杀气波的突袭之下,随即就见那万刺突然就在空中来了个大回旋,避开几道橙光杀气波后,便与之草身巨手合二为一,如此,便等同在巨手周遭结成了一个个密不透风的万刺防护罩,下一刻,那巨型刺手一抓,便直接将?墨战的橙光杀气波尽数抓了个湮灭。
事?已至此,显然是出乎了苏夕三人的预料,此一刻,苏夕三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而此时此刻的苏夕更是比谁都明白,就墨战那橙光杀气波,纵使是她,当初与徐无畏两个,可是吃了个大亏的,但仅仅一簇带刺长草,就已然将墨战此一击橙光杀气波给抓了个干净。
如此这般,苏夕便急急做了决断
“此草不简单,而且大漠上?比比皆是,所以,趁它们还未来得及攻过来时,咱们先撤为好。”
苏夕撤字刚出口,已然在地上布起了瞬移阵法,并边布阵边补了句
“西极沙漠在极西之地,往西那就是自寻死路,往东又有长舌蛙挡道,北边又有一簇刺草攻击,所以咱们且往暂时没什么凶险的南边去,而后也好避开那些长舌蛙,趁机绕道东去,那样便可以出得沙漠,凶险也可以少?几分。”
对于苏夕的所做的决断,墨战及徐无畏自然是无不首肯,随后,就在苏夕将?瞬移阵法布了一半之时,只见刚才与墨战交战过的巨型刺手并没有停歇,而是在往苏夕三人的方向攻过来时,却陡然改了方向,而不过区区一息之后,就见那巨型刺手已然将夜空中的一只几丈大小的尖嘴黑鸟给抓成了血筛子,仅仅是三息过后,那几丈大小的尖嘴黑鸟周身的精血已然被那巨型刺手吸了个干净,随后,那巨型刺手就连尖嘴黑鸟的皮骨毛发也不放过,直用巨型刺手将?其撕成千万个小肉糜后,这才快速的将?其吸纳入体。
如此一般流畅的操作下来,统共不过用了十数息的功夫,而五里之外的苏夕三人已然看的是头皮一阵的发麻,只不过一颗草而已,竟然如此厉害,这沙漠里头的东西,果然不简单。
好在,在苏夕掐诀掐的如飞下,很快就将?瞬移阵法布的差不离多少?,而就在苏夕三人在飞身入瞬移阵法之前,心神?之力就探到那巨型刺手在吸食了尖嘴黑鸟的精血肉骨后,身形竟然暴涨了两倍有余,并且身外的利刺已然变得血红,而后令人毛骨悚然的刺啦刺啦声越来越尖锐。
不过就在那巨型刺手向苏夕三人袭过来的瞬间,苏夕三人已然飞身入了瞬移阵法,而后白光一闪,便出现在大漠的两千里之外。
如此,刚刚躲掉一劫的苏夕三人,并没有因此而松了口气,而是很悲催的发现,两千里外的大漠,那刺草比之刚才那厢还?要密集十倍有余,刚才他们所处之地,好歹也是隔个十几二十里才有一簇,但此地,竟然每隔一里左右就有一簇,并且,就苏夕三人的心神?之力所探到的两百余里之地,已然有六簇的带刺长草才吸纳过其他动物的精血,从而变成巨型刺手模样,并刺啦刺啦的怪叫个不停,而其他未吸纳过动物精血的刺草一瞧见苏夕三人的到来,立马也齐齐变成了巨型刺手,只是要比吸纳过精血的巨型刺手要小两倍有余罢了。
初初一到此地,竟然就瞧见如此阵仗,当即就听徐无畏叫苦不迭
“我的天,早知如此,咱们还?不如留在刚才那一处得了,这特么的草类竟然如此疯狂,苏夕,你的瞬移阵法能快过这些刺草的攻击么。”
嚷到最后,徐无畏几乎快要哭出来,而此时此刻的苏夕,她的瞬移阵法显然快不过几十簇巨型刺手的攻击。
当苏夕三人落地不过初初三息的功夫,下一刻,便见那几十簇巨型刺手刺啦声一响,随即就发动万刺攻击外加巨手相随。
而此时此刻,在墨战聚成一道加强版的橙光防护罩时,苏夕也向最外围的巨型刺手挥出了两枚未被徐无畏幻过的五行珠,并招出十几件法宝加以攻击。
届时,只听一声巨响间,离得苏夕三人最远的两簇巨型刺手已然在两枚五行珠的爆炸之力下化为了灰烬,然而,这却远远低于苏夕的适才的构想,两枚五行珠之力竟然只解决了两簇巨型刺手,这几十簇的巨型刺手那便要祭出几十枚的五行珠,这些大漠上?的妖物,当真是强悍的离谱。
然而,就苏夕想祭出几十枚五行珠将?此几十簇巨型刺手尽数毁掉的想法显然是不可行的,旁的且不说,就说刚才同时破开两枚五行珠之力,已然将她整个身躯震的生疼,若然再多出一枚,怕是少不得震的吐血,所以,几十枚五行珠下去,显然不可行,而此一簇又一簇的巨型刺手,显然在刚才两枚五行珠爆炸过后,再次瞧见苏夕祭出两枚五行珠并离得苏夕三人还未有三里远之时,便见那几十簇巨型刺手立马以巨身相缠,不过半息便结成一个巨大的刺手牢笼,直将苏夕三人死死的困在其中。
如此一来,容苏夕破开五行珠的空间便不足方圆三四?里,若然将此两枚五行珠破开,那么这两枚五行珠之力,没将这巨型刺手牢笼破开,怕是已将?苏夕三人炸的肢横血流。
这般一想,苏夕忙不迭的将?那两枚五行珠收回储物链,而后便又挥出一枚被徐无畏幻过的五行珠出去一试,但,结果可想而知,被徐无畏幻过的五行珠的确是上不到苏夕三人,但威力骤然小了十倍,在那巨型刺手牢笼轰隆一声响动下,竟然丝毫未损。
直到此一刻,苏夕三人这才深刻的体会到此草的难缠,而后在一声声催命的刺啦刺啦声中,苏夕已然被刺草牢笼攻击的嘴角鲜血狂涌,然而,那一厢的刺草在嗅到血腥后,随即就更显出了好几分的疯狂。
“呃。。咳咳。。”
徐无畏被刺草攻击的接连吐了两口鲜血后,立马就急躁的嚷了句
“苏夕,大海妖,你们两个平日里的点子最多了,现在倒是赶紧想个法子离开这里呀,若是再拖个十息八息的,没有被这些草吸干精血血肉,我当真要吐血而亡了。”
在徐无畏的叫嚷声中,苏夕勉力的维持着十几件法宝,尽量使其身形保持不动,现在的她已然受了颇重?的内伤,此些刺草编织起的牢笼实在太过强大,而它们汇聚成的每一次攻击,在经过墨战的橙光防护罩保护,又经过她十几件法宝的冲击,还?是有不少?的力道震的她五脏六腑都快开了花。
如此这般,苏夕的脑中也随着徐无畏的喊声急转急思起来,然而依苏夕所想,却颇为不赞同徐无畏想要立马撤离此地的想法,据她所观,若然布一个瞬移阵法去到两千里外,虽然能躲过此一次的丧命之险,但是大漠中的刺草却多的是,又怎能躲过下次乃至下下次的不知多少?次的刺草攻击呢。
所以,综上所得,还?是得找出刺草的弱点,攻其不备,如此,方才是长久之计。
此时正是危机之时,苏夕心间的想法刚刚冒了个头,下一刻,便将此番心思告诉了墨战及徐无畏知晓
“依我之见,布瞬移阵法遁逃出去并不是明智之举,这大漠的刺草多的是,若是遁逃的好,落在一个刺草稀疏之地,倒是有将?其一举歼灭之力,若是落到刺草密集之处,亦或者比之更甚之处,那咱们,就无计可施了,所以,我们得赶紧找出刺草的弱点,将?其攻破,方才是上上?之策。”
苏夕此一番提议一出,徐无畏当即就不可置信的愣了一愣,而后就咽了几口口水,进而才不吐不快的弱弱回了句
“苏夕,我不赞同你的冒险之举,你的想法虽好,但是刺草的弱点在哪里,咱们一无所知,想要找出来,那就是难如登天,而且,眼下的形势危急,若再迟一些,怕是就连布瞬移阵法的时间都没了,苏夕,你就赶紧布个阵法,等咱们出了这个困境,再从长计议吧!”
在徐无畏满是哭腔的恳求之中,另一厢的墨战随即就皱眉应了一句
“你这个七足小灵青,胸无大志,尽想些快捷之举,一点都不考虑后果,苏夕的顾虑很周全,我赞同苏夕的意思,现在,我用心尖之血来提升橙光防护罩的威力,不过最多只能抵挡个半刻钟的模样,所以,眼下,咱们得快些招出刺草的弱点方才是上上?之举,而苏夕,你的脑袋瓜子素来转的快,接下里,就要仰仗你的一颗好脑袋瓜子了。”
经由墨战的赞同,苏夕当即就径直忽略徐无畏的哭诉,随后,加持过的双眼细细扫过刺草牢笼,随即,脑袋中经不住就闪过一丝灵光,而后便忙不迭的招出遁地角,并又招了两枚五行珠隐在遁地角的两侧,随后便将?隐了两枚五行珠的遁地角祭入了沙地之中。
做好这些,苏夕这才边飞快掐诀边头也不回的冲墨战及徐无畏道了句
“据我所知,刺草虽然威力强大,但,总归是草,那么斩草需除根,所以,我直接用遁地角的便利将其根茎炸毁,如此一来,根茎尽毁的刺草,便也就成了无根的枯草了。”
苏夕此一句解释罢,下一刻,只见苏夕的双眸一凝,而后心神?之力随着遁地角齐齐探到了地底那交错复杂的刺草根茎,就当苏夕想让遁地角带着五行珠在交错纵横的根茎中穿插时,却不料,地底的根茎好似察觉到了遁地的存在,而后便万根齐发的朝着遁地角席卷而去。
不过好在,苏夕对此早有防备,在她如飞的掐诀中,遁地角越遁越深,直遁到刺草根茎到达不料的两百余里地底深处时,苏夕这才将?畅行无阻的遁地角急速往前穿行,只穿到刺草根茎中心位置时,苏夕这才将?遁地角急速向上?遁行,不过三息过来,在遁地角初初一接触刺草根茎的那一刻,苏夕口中立马喊了一声破字,届时,只听接连两声从地底深处传来的轰隆爆炸声,连带着飞沙漫天之势,深埋在地底的刺草根茎一下子被两枚五行珠之力炸的尽数断裂成渣。
只这一次,这几十簇刺草在失了根茎之后,地面结成的刺草牢笼随即就刺啦声狂吼至极,而后将最后的力量朝着苏夕三人做出最后的反扑,而这一记不要命的疯狂反扑之举,竟然一下子就将墨战结成的超强橙光防护罩给击了个湮灭,连同苏夕三人击的往后倒射十几丈远,一个个重?创坠地不起后,那仅剩最后疯狂的刺草的反扑却还未结束,如此,苏夕情急之下,立马翻身飞旋至半空之中,而后连连对着席卷而来的刺草打出几掌冰冻之力,然而那冰冻之力在刺草的反扑之下,立马就碎做了冰渣,随后苏夕吐了口心尖之血时,立马又接连打出两掌五行火之力。
届时,五行火之力好似两条火焰巨龙,朝着那疯狂的刺草骤袭而去,下一刻,只见最后的疯狂,遇上?两条火焰巨龙后立马燃爆周身,直到此一刻,苏夕三人望着那刺啦刺啦不断呼啸挣扎的刺草,心中皆是复杂的松了口气。
现在,虽然他们三人受了重?创,但是,却知晓了刺草的弱点是根茎,而且原本水火不浸刀劈不毁的草身,在没了根茎后,竟然会不敌火攻,如此,此后在大漠再遇上?刺草,便可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