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昼一点嘲讽的意思都没有,他这话出于真情实感。
这段时间在思考焦秋的问题时，他也看了?一?些?恋爱类的书籍，和一?些?网友的分享。
在不断吸取前人经验的过?程中，他意识到自己尾随焦秋的行为,换别人是要报警的。
但焦秋没有,还对他没有任何成见?。
这样的人,简直是温柔和大方的集合体,所谓天使大概就是这样了。
鉴于叶昼对焦秋的滤镜有护城墙那么厚，以至于现在焦秋随便说点啥，他都会过?滤一遍，然后从小细节处找到焦秋是天使的佐证。
系统：“哈哈哈哈哈。”
系统快乐死了，本来以为叶昼是个狠人，居然会希望和焦秋这种……莫名其妙的人共度一?生。
现在看来，他是真狠人，连焦秋都会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偏偏他还不是成心的。
大概脑子里总是绕绕弯弯的人,最怕遇到这种简单直白的。
焦秋现在面临一?个抉择,是要被他当成一?个傻乎乎的大度的人,还是要说明自己的真实想法为自己挽尊？
焦秋经过一?阵命运般的抉择之后，最后说：“是的,我就是一个好人。”
叶昼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
焦秋默默咽下胸口的一?坨老血，看向?窗外，吸食奶茶，甜腻的奶香在口中里绽放，抚平了她心上的哀伤。
何以解忧，唯有奶茶。
叶昼回去就给?奶茶加了?牛奶。
叶元青看到他喝这玩意儿，本来就很吃惊了?，看他居然还加牛奶,强行续杯，更是吃惊。
“这牌子难道很好喝吗？”叶元青忍不住说，“你真这么爱喝，再买就是了，不然让厨房那边去搞配方，天天给?你做，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焦秋买的。”叶昼言简意赅，既表达了这杯奶茶的来源，又侧面说明了他如此说明了他如此重视这杯奶茶的原因。
“哦豁。”叶元青懂了?。
陷入爱情的人就这样的，自己在那里美滋滋。
旁人看了?只会想，这是哪里跑来的小傻子。
叶元青顿觉无趣，去外头喝茶，赏月。
在叶昼不需要他的帮助之后，他就对叶昼的感情生活没有任何兴趣了?。
他知道叶昼一向?有自己的主意，他有了?决定之后，自己说什么都没用，这感情导师是当不成了?，他也就不多废口舌。
叶昼加了?牛奶，搅拌几下，看差不多搅匀了?，于是喝上一?口，表情逐渐裂开。
也不能说难喝，但也不能说好喝。
只能说，奇怪的味道。
但这是焦秋买的。
焦秋第一次送他东西。
他觉得就算是今天睡不着，也得喝完。
叶昼带着某种壮士赴死的心情，喝完了?整整一大杯的兑奶奶茶之后，这一?天晚上果然没能睡着。
而焦秋就是尝个味儿，喝了?一?点点，回去就扔了?。
毕竟，大晚上喝奶茶，会睡不着的，也就嘴馋喝上几口。
第二天一早，焦秋神?清气爽去如山总部，找叶昼聊一?些?公事，看到他眼下青黑，有点意外，她也算知道叶昼的一?些?小习惯，比如睡觉都挺稳定?的，每天的日程基本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你失眠了?？”焦秋问。
“嗯。”叶昼点头，声音都有点无力。
“那今天要不要补个眠？”焦秋说，“睡眠质量不够的话，你可能会陷入焦躁、烦闷的状态，这种状态下，我想你是很难专注于工作的。”
“没关系。”叶昼拒绝了?她的提议。
焦秋继续逼逼：“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你的记忆力会降低，而且会因为心情的关系，让表情被影响到，看上去就更可怕了?。还有，这也会让你的皮肤状态变差，你会变得很丑。”
叶昼一愣。
焦秋给?他判了“死刑”，面无表情说：“是的，你现在就又丑又可怕。”
其实他丑倒不至于，顶多就是比平时显得更可怕而已。
叶昼表情裂开了?。
很丑……
“说起来……”焦秋突然想到一件事，“昨天那杯奶茶，你不会喝光了?吧？”
叶昼失神?的点点头。
“不会是加了?牛奶之后，一?起喝光的吧？”
叶昼的眼中已经没有光彩了，但他还是点点头。
原来锅在自己的身上。
焦秋顿时对自己瞎胡说很惭愧，强行弥补道：“原来是因为你喝了?那么多牛奶的原因，难怪你今天看上去格外的白，皮肤很有光泽，精神气很好，如果你是个女人……咳咳咳，我仔细一?看，你这个脸还是很好看的。”
叶昼回神?：“真的？”
“是的。”焦秋诚恳道，“我从未见过?如此貌美之人。”
叶昼这才觉得好了一?点。
但他觉得，焦秋肯定只是在安慰自己。
毕竟，她是个善良的人。
系统语气闷闷道：“健康值+1213，一?半来自陆歌华，一?半来自叶昼。”
“哇哦，原来小叶昼喜欢被人夸奖吗？”焦秋感慨了一?句，“也是，他爹就不是个好东西，都没好好呵护幼时的他，估计也没咋夸他过?。”
“我倒是觉得你和叶元青挺像的。”系统说，“为了自己，不折手段。”
焦秋无视了?它，看向?叶昼，表情越发的慈爱。
叶昼被看的有点……起鸡皮疙瘩，他对焦秋很纵容，因此这一?刻有点艰难道：“别这样看我。”
“抱歉。”焦秋垂眼片刻，收敛了?一?下自己即将溢出的看国宝一?样的母爱之情，再抬头时，表情已经恢复往常的那样。
“这样吧。”她提议说，“我们快点聊完，你去补个觉。”
“可以慢慢聊。”叶昼试图挽留。
他现在说这么一?堆有的没的话，就是为了?尽量拖延焦秋可以留在这里的时间。
虽然他知道要克制自己的爱意，不能因此影响到焦秋，但在这些?时候，身体还会更主动的先?行动。
焦秋自然不是惯着他，快言快语谈完之后，看他精神气似乎好了一?点，没之前?那么困了，这才说起别的话题。
“昨天你说我不喜欢宋子桑的事，还记得吗？”焦秋说。
叶昼点头。
“其实也说不上喜不喜欢的问题，只是直觉上认为这个人有点危险。”焦秋说，“和你说这些?，主要是想提醒你，防备她一点。”
“我们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叶昼说。
“但她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焦秋说。
“是吗？”叶昼面无表情。
“是的。”焦秋点头。
“我不喜欢她。”叶昼继续面无表情。
“我知道。”焦秋说。
叶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她眼珠子真的好浅，像琥珀。
焦秋看他的目光逐渐变味，就知道他又在想其他的事了?，于是起身告辞。
电梯中。
系统问：“你和他说这个做什么？”
“让他戒备宋子桑。”焦秋回答。
“你这不废话吗？这点事我还看不出来？”系统说，“我是问你让他戒备宋子桑的目的是什么？”
焦秋稍作沉默。
系统连忙说：“我可没什么事还在瞒着你啊，你也别瞒着我。”
“真的？”焦秋问。
“是的。”系统说，“你想知道的，而我知道的，我都和你说了。”
焦秋这才说：“很简单，如果宋子桑也是遇到系统的人，那她憋这么久，肯定别有目的，在憋大招呢。这种情况下，对叶昼来说可能会有一?些?人格的危害，毕竟我们不知道她的能力是什么，万一?是失身咒什么的，那对叶昼来说真的有点不太友好。虽然叶昼是男主，有光环，但也只能保证他不死于种种意外是不是，没保证他不会失身。”
“且当有这个能力好了。”系统对此保持消极态度，“那如果宋子桑没有遇到系统呢？”
“那么叶昼就会稍微关注一?下小细节，并且明白宋子桑对付焦家的目的，既然他喜欢我，必然会做点什么，好让她别在跳脚了?，也可以保证我不受事件外无关人员的打扰。”
系统听完只能感慨：“你果然还是走上了?人渣的道路。”
“不，这对我们来说是都有利的。”焦秋冷静分析，“你看，如果宋子桑真的来找我麻烦，事后叶昼才知道是因为他喜欢我，而宋子桑因为这个盯上我，且我因此受伤，那么他会是什么心情？”
“愧疚。”
焦秋又说：“是的，而且他那么死心眼，肯定会钻牛角尖是不是？”
“是的，说不定?还会因此激发出变态的一?面，把你关起来，好让你从此不再受伤害……”系统逐渐明白了焦秋的用心良苦。
但焦秋的话还没就此结束，她继续说：“但是呢，如果他自己发现这些?事，且提前?预判，并且提前?帮我解决了危机，那么他会是什么心情呢？”
“高兴。”系统回答。
“你看，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高兴啊！”
系统沉默了?，它没法反驳，但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说话间电梯就到了地下停车场，焦秋往自己的车那边去，看上去似乎在思索什么似的，上车的时候司机朝她打了?个招呼她也是心不在焉的回应。
司机也没多在意，反正他们这种有钱人，经常心事重重，他很习惯。
焦秋突然问系统：“你知道什么样的答案是最让人接受的？”
“什么？”
焦秋说：“给?你一?些?片面的信息，让你自己推理出，并且觉得毫无漏洞的答案。但这种答案是很容易被人引导得出的。”
“是的。”
系统突然发现，刚刚焦秋和它说的一?切，最后它自己得到的答案，就是被焦秋给?引导得出的。
系统还来不及谴责她，就听到她感慨了一?句：
“我们一直走弯路了?，之前?被陆文晓他们所谓的任务迷了?眼，总觉得这是关键，但说不定?这并不是关键，只是我们以为的关键。”
系统说：“不一?定?啊，主角在伤心欲绝的时候，他们的光环会减弱，就会容易打败很多。”
焦秋：“你不是说你没什么事瞒着我了?吗？”
系统：“这个你没问啊。而且只是相较于他们本来的优势来说，容易一?点而已，但对比普通人来说，还是要难很多的。
你应该看过?电视剧吧，就算主角处于弱势，但当他们内心的斗志燃烧起来时，往往会有奇迹出现。
所以对于主角来说，虽然这种弱势的时候，会有破绽出现，但也是一种另类的升级方式，会让在他们度过?难关之后，让他们的光环更稳固。
这个我还以为是常识呢。
毕竟看过?各种类型的故事的人，应该都知道主角遭遇的危机只是为了?爬得更高。
普通人遭遇危机，那才是真的危机呢。”
这一?通话下来，焦秋也是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不是说过?，你们系统也会考察一?下宿主的吗？那你没提前考察过?我对所谓故事的了?解程度？”
系统沉默。
“而且这也只是对你们系统来说是常识吧？”
系统继续沉默。
“你听过一?句话吗？在厕所久了?就闻不到臭味了，说的就是你这种情况。”
系统：“……”
“猪队友三个字怎么写的你知道吗？”
系统：“…………”
焦秋一?顿问，给?系统问的哑口无声，它已经忘记了一?开始关于叶昼的问题，整个统都开始恍惚了?起来，它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应该换个职业了?，毕竟自己好像专业能力有点差的样子。
系统对自我的存在意义，开始产生怀疑。
就在系统觉得焦秋又要开始冷暴力的时候，焦秋却突然一笑说：“不过?这些?只是小细节啦。”
系统：“？？？”
那你刚刚那么严肃做什么？！
很吓统的好吗！
系统很快反应过?来，大概是自己刚刚说话有点嘲讽，所以焦秋故意嘲讽回来。
果然，不能在任何时候忘记自己系统的本分，它决定以后公事公办，绝对不会给?焦秋一?点嘲讽自己的机会！
“问题还是那个问题。”焦秋说，“且当是1066，它的目的是什么。按你的说法来，它是为了?削弱叶昼和陆歌华的光环。”
“是的。”系统回答。
“而它的能力是分裂。”焦秋以前觉得这和自己没啥关系，也就没细问，这会儿倒是来了兴趣，“它能分裂多少个？有没有其他限制？”
系统回答：“它可以无限分裂，但一?天只能分裂一?个。只能给它的宿主用，主要是让它的宿主可以在抽到垃圾异能的时候，抽个新的，或者是在陷入危机的时候，而宿主的能力刚好没用，也可以抽个新的碰碰运气。但是这只是001下的规定?，现在的它，理论上来说，是可以随时随地分裂，爱给谁用给谁用。但它也做不到这一?点，因为很耗能量，而我们的能量基本来源之001，没有001给?我们能量，我们的能力用不了?多少次。”
“这也就对应上了?目前知道剧情的人还不太多这一?点，以及陆文晓曾经提到过的，它并不是次次都可以利用身为系统的便利来打电话还不留下痕迹，它曾经现身过?一?次。”焦秋说着沉默了?一?会儿。
系统说：“但是它出现的地方是陆文晓的出院庆祝宴会上对吧？当时我并没有感觉到那地方有系统能量的出现，如果它出现，我是能感觉到的。”
“这一?点暂且按下不谈，我们先来搞清楚另外的疑点。在那之后，它基本上都是用电话联络颜若玉和陆文晓。为什么之前?要自己现身，之后又不了?呢？”
系统说：“附身所需要的能量很少，但入侵手机和人交谈，需要的能量更多。”
“也就说，早先时候，它的能量比较少。”焦秋说，“而陆文晓、颜若玉和吴敏，几乎是差不多的时间知道剧情的。”
系统：“是的。”
“也就是说，它是一波一波的找人。”焦秋又不得不提到那个人，“至于那个中二病，她是突然出现的，以她的性格，如果早就有言灵的能力，肯定不会等那么就才出场。”
系统：“问陆歌华。”
“我差点把她给忘记了。”
焦秋立马给陆歌华打了?个电话，很快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少女喜悦的声音。
“焦秋姐姐~”
“嗯。”焦秋应了?声，随后说，“那个中二病，你还和她有联系吗？”
“有的，她叫陈小言，现在已经不说奇怪的话了?。”陆歌华说，“我觉得她认为她很适合但警察为人民服务，所以就推荐她回去好好读书考警校。”
陆歌华真的是个人才，想想看，如果陈小言当了?警察，有那样的能力在身，到时候有了?嫌疑犯，说句话的事儿，就能让嫌疑犯招供。
这是何等的方便快捷，并且能以最快的速度为人民服务。
“你做得很好。”焦秋早已夸她成习惯，下意识就来了一?句，随后才说，“你帮我问问她，她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适合当警察的。”
“好的，不用挂电话的，我很快就能好。”
“嗯。”
焦秋等了?一?会儿，陆歌华那边很快就有了?声音。
“她说差不多是两个月之前?，具体的时间记不清了?，本来她那个话吧，还没什么用，她以为是有人恶作剧，后来觉得……总之就是她自己闲着没事经常说那种奇怪的话，之后她发现自己的话真的应验了?，就出来活动了。”
“嗯，好，谢谢，这对我很重要。”焦秋说。
“是吗？那太好了。”
随后焦秋检查了一?下她的学习进度，前?排的司机时不时朝后视镜看一?眼。
焦秋挂了?电话之后，和他说：“我没私生子，你别多想。”
司机老脸一红：“是陆歌华吧？”
“你真聪明。”焦秋回答。
“能帮我要个签名吗？我女儿超喜欢她。”司机有点小羞涩的说。
“行啊，那现在就过?去拿吧，你还能和她合照。”焦秋说。
“真的？”司机惊喜道猛踩油门，差点没把焦秋甩出去。
焦秋稳住身体的时候，司机也稳住了?情绪，脸都涨红了。
焦秋也没怪他，只是说：“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下次别这么激动了。”
“抱歉……”
焦秋和司机带了?写吃的东西去找陆歌华，打包的食物和零食饮料什么的都有，不过?零食基本是小饼干之类的。
司机还搁一?旁叨叨：“现在的小孩更喜欢吃薯片。”
焦秋：“不健康。”
司机：“还有饮料啊，可乐什么的小孩更喜欢。”
焦秋：“也不健康。”
司机：“……”好的，回去就把孩子的零食饮料全没收了。
俩人提着大袋小袋的东西去找了陆歌华，司机如愿以偿和她拍了?照片，并得到了签名照。
焦秋也如愿以偿关怀了?一?顿陆歌华，得到了健康值502。
陆歌华同样如愿以偿的被关怀了?一?番，得到了好心情。
于是这一?趟，所有人都很满意。
临走前?，陆歌华又告诉焦秋，陈小言之后又说，那东西曾经给?她打过?电话，说要收回她的能力，被她一?顿诅咒。
回去的时候焦秋问系统：“人类对你们的诅咒，能生效吗？”
系统回答：“看能力大小。”
“那目前来看，陈小言的能力应该没什么用。”焦秋说。
“是的。”系统说，“估计上次陈小言的能力也没起到太大的作为，唯一的作用只是让她意识到自己也是可以走上征途的，并且不再危害社会。”
“也算做了?好事。”焦秋很赞同。
焦秋又问：“我和颜若玉的能力，谁强谁弱？”
“看情况。”系统说，“主要是我都没怎么见?到他，也不做出具体的判断。”
焦秋又问：“系统能回收宿主的能力？”
系统说：“不行，除非宿主接近于死亡，这种情况下，能力是会被规则吸收的，也轮不到我们回收。”
焦秋突然提了个无关的话题：“我突然发现你不活泼了?，怎么了?？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系统：“……”
还不是因为你。
系统郁闷。
活泼你不乐意，公事公办你也不乐意。
人类真难搞。
焦秋没有追问它的心情问题，而是让司机改道随便找个私密性高一?点的餐厅，随后给颜若玉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一趟。
“阿统。”
“干嘛？”
“我还是不能确定?能不能相信你。”焦秋说。
“你想做什么？”
“你越来越懂我了?。”焦秋很感动。
“别这样，我害怕。”系统说。
“是这样的，我接下来要对你说的话，你不要告诉001，能做到吗？”焦秋问。
系统谨慎了一?些?：“什么类型的话？”
焦秋：“关于我和你的未来。”
系统一?时间想不到他们俩能有什么未来，没有未来才是最好的。
“我考虑一?下。”它没有一?口回绝。
“好的，你考虑完了?喊我。”焦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