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对着损坏的徽章思索了许久,始终没能找出半点头绪,许琏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妨碍孟东野办公,于是说道:“想不起来就算了,以后多留个心眼就是了。”
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有疑惑,这个徽章很有可能就代表着那群人身后的势力,但他们实在是想不起来这个徽章的来历,只好暂且放到一边。
许琏从书房出来后没多久,就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浑身雪白的鸽子乖乖巧巧地用嘴轻啄门窗,把坐在榻上发呆的许琏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许琏回过头,就见那只鸽子正歪着头看她,憨态可掬。
她笑了笑,伸手取下来鸽子腿上绑着的小信筒,又顺着羽毛摸了摸鸽子的小脑袋,:“辛苦你了。”
小鸽子训练有素,颇有几分灵性,即便许琏没有抓着它,它也不急着飞走,站在窗柩上跳着玩。
许琏取出信纸展开看了看,随后眉心微微蹙起,她有些讶然又有些忧虑地自语道:“南宫家族怎么这个时候出世了?”
距离她和孟东野从桃源回来,也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南宫家族在此时传出了出世的消息,难免让许琏觉得怪异。
南宫家族在隐世之前也是响当当的大家族,底蕴能耐非寻常人能够窥探,这次出世必然不会是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散散心那么简单,很有可能牵动当下的局势。
如今天下动荡,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南宫家族在此时出山,也就是变相表明他们要在乱世里出手了,只是没有放出更多的消息来,看样子是还在观望。
虽说许琏觉得南宫家族应该不会因为和她之间的那点私仇就有意针对,但心里还是有些许不安定,变故太多,她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大齐朝廷也很快收到了这个消息,在各方势力的暗中监视下,南宫家族却好似全无所察,不紧不慢地搬回了旧址,着手安顿族人,休整旧宅,把那些窥探的目光都隔绝在外。
在得知南宫家族搬回旧址后的第二天,皇上就宣了孟东野和许琏进宫,许琏进去内殿,发现已经有人在御前等着了,正是太子殿下。
皇上和太子两人正随口话着家常,但两人神色略显凝重,明显不是闲聊的样子。
一看这架势,许琏和孟东野就反应了过来,进去行礼问安。
皇上也没有客套,说出了叫他们过来的意图:“时隔多年南宫家族再度入世,不知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们和南宫家的人有过接触,想必比旁人多几分了解,朕命你们二人随同太子一起登门拜访,看能不能打探一下他们的口风。”
这话说得委婉,说是打探口风,实际上也就是让他们去拉拢南宫家族。
局势瞬息万变,一点小的变故或许能够牵动整盘棋局,哪怕南宫家族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用处,可与其眼看着这把刀落入敌人手里,倒不如放在自己麾下安置着。
许琏明白皇上的意思,也没有推辞,和孟东野接了圣旨,然后同太子殿下一起出的宫。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未免夜长梦多,他们也都想要尽早出发,免得被人捷足先登,白费心思。
几日后,三个人带着十几个随从,收拾了一番,低调地驱车离开了皇城。
南宫家族的旧址离大齐不远,为了避免其他人的耳目,他们没有声张,只是在一个平常的清晨,混在进出的普通百姓人群里悄无声息地出了城门。
但因为最后的目的地是固定不变的,而往这一固定地点而来的人却不在少数,无论他们之前怎么低调,越是接近旧址,就越是频繁的碰到熟人。
大家的目标一致,往轻了说是竞争对手,往重了说是敌我双方,所以即使之前关系不错,碰见了也没有多说两句,至多只是撩开马车帘子打个照面,然后各自急忙赶路。
许琏能够理解,但心里还是不由得有些失落。
直到马车行驶到了一条小道上,不经意和另一队人马撞了路,大家都赶时间,谁也没有主动想让的意思,一时间卡在了路口,谁也动不了。
“好了,让他们先走。”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许琏一把掀开帘子,探头往外看,正好对面那人也拨开车帘,两个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许琏喜道:“月暮!”
一身浅蓝色衣衫的月暮愣了一下,随后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个含蓄而克制的笑容:“许姑娘,别来无恙。”
既然认识,就免了抢路的麻烦,和之前碰到的人不同,月暮似乎没有那么多忌惮,还主动下车和许琏交谈,两人许久未见,索性便相邀同道而行。
此次南宫家族出世,又没有放出消息追随谁,各方势力都有机会,大月氏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招揽的好时机,所以派了月暮前来。
许琏想了想这一路上碰到的熟面孔,粗略一算就暗暗心惊,光是她半路上遇见的,就已经有三四拨势力,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关注南宫家族的人太多了。
两帮人重新上路,许琏直接邀请月暮过来同坐,看到月暮的出现,孟东野神色冷淡地点了下头,不欲多说。
久别重逢,许琏和月暮都很高兴,一路上聊了许多,两个人本就志趣相投,聊起天来也津津有味,只是听得旁边的孟东野眼神频频看向许琏。
马车驶过这段小路,转入一片郁郁葱葱的林子里,草木的阴凉气丝丝缕缕地传进马车里来。
就在许琏和月暮相谈甚欢的时候,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就听外面的人报道:“主子,有山匪拦路。”
月暮没有多想,直接道:“破财免灾,别多做纠缠。”
外面的人得了信,正要过去交涉,可那些山匪却听也不听,直接提刀杀过来。
山匪数量很多,但他们带过来的手下都不是普通人,交起手来也不吃亏,一番交战后就将那些拦路的匪徒解决了。
坐在马车里观察情况的许琏眉心皱起,奇怪道:“这些人看上去不是一般匪贼。”
离旧址越来越近,他们这一行人就没有再刻意伪装,有点眼力见的能就看出来他们不好惹,这些山匪怎么敢和他们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