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夜风很凉,孟东野见到许琏时的那一瞬喜悦尽数化为烦躁,沉默不语,眉宇间满是戾气。
见此,许琏看着孟东野有些不解,就在许琏想要再度开口的时候,孟东野沉声打断了她:“你为何如此确定,他会是未来的楚国君主?”
听到这话,许琏目光疑惑,不明白男人为何突然发起脾气来,语气微沉:“你这是怎么了?”
“没有,我只不过就是问问,你为何能确定他能是楚国君主?琏儿,难道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孟东野此刻心烦意乱,说这话时语气里已经满是戾气。
听出男人语气里的烦躁,许琏目光一沉,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却没能看破那一层薄纱,她有些烦闷:“你这是做什么?”
“孟东野,我好好与你商议事情,你却莫名其妙的问我这些,既然你不想同我说话,我离开便是。”
不知是因为莫清的事,还是因为孟东野的莫名其妙,许琏有些生气,怒极之下便脱口而出这一番话,字字伤人诛心。
话音落下,看到男人脸上的失落神色,许琏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重,想要道歉,却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沉默下来。
凉风窸窸窣窣的吹着,气氛逐渐凝固下来,孟东野却突然脱下带着暖意的披风,将它给许琏披上,语气平静:“天冷,别着凉。”
明明是待在屋子里,炭火烧的旺,根本不会感觉到冷意,可孟东野此举却刺痛许琏的心,还不等她开口,孟东野便又继续说:“琏儿,我不在乎你有自己的秘密,我愿意去尊重你。”
“因为爱你,所以我不在乎那些,我可以等你,等你愿意告诉我的那天,可是琏儿,我愿意等你,这并不是意味着我不会失落伤心。”
说到这里,孟东野微微顿住,目光看向窗外,许琏却从那一双好看的眸子里瞧见了泪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想开口安慰。
却也不知从何说起,欲言又止,孟东野也没有等她犹豫,便继续说:“琏儿,我是你的夫君,我想要我们之间是没有隐瞒的,不管是什么事,我都可以护着你,永远站在你这边。”
“你如今总是做完决定再来通知我,这样,真的令我有些心凉,罢了,楚国七皇子一事我会安排,你回去歇息吧。”
说完,孟东野便直接转身离开,并没有等许琏的那一句挽留出口,男人早已走远,见此,许琏微微握紧拳头,面色微急。
她知道自己瞒着孟东野不妥当,可重生的事情她真的没有准备好告诉他人,而且就算说了,他会相信吗?恐怕只会觉得她在说笑。
心里越来越乱,许琏知道这件事是自己不对,莫清的事情对她始终有影响,心里的隔阂令她下意识便想要避开孟东野。
看着肩上的披风,许琏陷入沉默,目光定格在那男人方才所在的位置。
与此同时,孟东野离开后便到了后院池塘边,独自一个人喝着酒,目光有些烦躁,因着莫清还在府中,他便让副将刘漠一直陪在他身旁。
免得再出了上次花月酒楼的事情,惹他的琏儿烦心,想着许琏,孟东野便又猛灌了一大口酒,见此,刘漠担心他的身体,连忙劝阻:“将军,你这样喝会出事的。”
说着,刘漠便伸手想要夺下孟东野手中的酒壶,见此,孟东野目光一沉,厉声呵斥:“住手!”
闻言,刘漠连忙停下动作,没再惹怒自家将军,却也不能看他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便开口劝解:“将军,你是不是又和夫人吵架了?”
毕竟只有许琏一人,才能令骁勇善战的大将军变了情绪。
听到刘漠的话,孟东野轻笑出声,有些嘲讽:“她还是不信任我,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许是因为喝了酒有些醉意,孟东野此刻的语气虽然失落,却又染上丝丝委屈,刘漠听到这一番呢喃。
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试探着说:“夫人性格独立惯了的,想必只是一时没有想到要和将军先说一声,况且,女孩子家家的本就心思敏感,莫小姐一事夫人定然是不悦的。”
“但她顾及这将军,并没有闹事,就像将军现如今独自买醉一样,心里是有隔阂和失落的,却不想与对方说。”
话音落下,刘漠看到孟东野拿着酒壶的手微微一顿,知道这是有戏,连忙继续劝着:“夫人肯定是很爱将军的,不然就夫人的脾气,莫小姐一事就足够令她与你和离。”
听到这话,孟东野目光里逐渐有了光亮,琏儿生性倔强他是知道的,或许真的是因为莫清,她才会冷漠自己。
思及此,孟东野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猛然站起身来,语气有些急:“我不该凶她的,我这就去找她,谢谢你,刘漠。”
说完,孟东野丢下酒壶,朝着书房奔去,也不知道他的琏儿有没有更加生气,他发誓会护着她的,又怎么能这样丢下她一个人啊。
身后刘漠看着自家将军又满血复活的模样,不自禁轻笑出声,微微摇了摇头感慨。
“问世间情为何物?释义并不多,心心念念的便是情之一物。”
而此时,书房内许琏一个人想了很久,想到孟东野离开时的受伤神色,心里隐隐发疼,微微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许琏起身准备去寻孟东野,与他好好解释。
纵然她现在不能说出重生,但是楚天凌一事,她也应该好好与他道个歉,把心结解开,也能舒心一些。
想着,许琏推开房门,离开书房,却才没走两步,便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孟东野,目光微惊,男人此刻还微微喘着气。
显然是刚刚跑过来的,他眸子里含着炽热,在看到许琏的一瞬间有些愣住,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四目相对,尽是千言万语,却没有谁先开口,似是都不想打破这一份难得的宁静,就这样在雪夜里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