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莫年眼眸轻轻合上,微微喘息着,怒急攻心险些晕过去,见此,孟东野连忙上前扶住他,将人安顿坐下,柔声安慰:“义父你先别急,先听大夫怎么说。”
听到这话,莫年目光复杂的看了孟东野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闭上眼睛低声呢喃:“罢了罢了,怪我纵她,竟是养的这般无法无天!”
闻言,孟东野沉默不语,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想到那些坊间传闻,心底有些慌乱,语气微沉:“大夫,你确定她已有身孕吗?”
话音落下,孟东野竟是有些紧张,他直愣愣的看着那大夫,想要听到不一样的答案,却只是奢望。
“大人说得哪里话,我怎会诊错了呢?小姐确实已有身孕,只不过胎像不稳,想必是小姐营养跟不上,这才会如此,开几副安胎药好好调养即可。”
话音落下,那大夫便弯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莫年有些木讷,此刻倒是显得平静了许多,语气平淡:“来人,送大夫,顺便把药抓来,好好照顾小姐。”
“是,老爷。”
小丫鬟领命退下,便领着大夫离开,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孟东野正想询问,床上的莫清悠悠转醒,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
许是刚醒,莫清目光有些迷茫,声音微哑。
“爹,东野,这是怎么了?”
看到她脸上的疑惑,莫年顿时有些心疼,终归是自己的女儿,再生气也是不忍心责备太多的,心里如此,开口的声音却十分冷漠:“怎么了?你还敢问!”
“爹我……”看到莫年脸上的怒意,女子有些不明所以,眼眸处逐渐浮现一层雾气,有些委屈。
见此,孟东野知道这事莫年难以接受,定然也是不会和莫清好好说的,目光隐晦,孟东野沉声解释:“莫清,你怀孕了。”
这句话孟东野说得很是平静,目光却有些复杂的看着莫清,带着一丝不知所措。
而此刻听到孟东野的话,莫清顿时惊呼出声:“怀孕?!我?”
似是想到了什么,莫清顿时停下来,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只是目光复杂的看着孟东野,见此,孟东野突然就不想待在这里了,心里莫名有些慌乱。
死一般的寂静弥漫,不多时,孟东野似是想了很久,目光带着凌厉,沉声询问:“莫清,坊间那些传闻,和这个孩子有没有关系……”
话音落下,孟东野微微别过头去,他已经不敢询问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只能退一步,不自禁想起许琏,有些乱了心绪。
莫清听到孟东野的询问,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她微微低着头,掩盖住眼里的得意之色,语气可怜:“东野,我,我不是故意的。”
“东野,那日你喝醉了,我只是想要将你送回府中休息,没想到你将我当做了许琏,我以为你们吵架了,安慰你,可是可是……”
剩下的话莫清没有继续说,眼里含着泪水看向孟东野,说不尽的楚楚可怜,气氛一时有些静默,只有莫清时不时的抽噎声。
沉吟半晌,莫清这才哑着声音继续说:“纵然我是有武功的,也敌不过你的力气,那时你已经醉了,将我看做许琏强行与我发生关系,对不起东野。”
听到女子这一番解释,孟东野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里似是有很多声音闹着,令他有些烦闷,努力的想要跟着莫清想起那天的事情。
却反正只是徒劳,正如莫清所言,他确实醉的厉害,心里又是因为许琏才买醉的,保不齐会像莫清虽说,将她当做了许琏。
思及此,孟东野伸手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心里很闷,尤其在看到莫清脸上的眼泪时,愧疚感弥漫着,令他窒息。
见男人久久不语,莫清顿时有些急了,她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目光微闪,莫清语气温柔:“东野,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没有骗你,你右臂内侧有一颗小朱砂痣。”
“我可以不要名分,你与安平县主情真意切,我不需要你负责的,莫家又不是养不起这个孩子,你不必为难,只要你能时常来看看我就好,我想陪着你。”
听到莫清的这番话,孟东野眉头轻皱,顿时反驳:“此事既是我造成的,又怎么会让你一个人承担,你放心,我会让至秋安排你的住处。”
“你且安心养着,我让人接你入府好好照顾,至于剩下的,日后再说。”
莫清已经说出了他身上的朱砂痣,因着是出生武将,他并不会穿着暴露,若不是亲密接触过,那莫清绝不会知道他的痕迹。
心里顿时有些懊恼,他不该与许琏赌气的,更不该醉酒,如今铸下大错,琏儿……他又该怎么解释?
心里混乱,莫清欣喜的话他已经听不进去了,只是依稀听到她说不会打扰他们,可是,她的存在就是最大的打扰啊。
目光隐晦,孟东野不动声色的避开莫清伸出的手,语气平淡:“你不用想太多,好好养胎便是,义父,可否借一步说话?”
闻言,莫清也知道适可而止,并没有纠缠,莫年轻轻点了点头,两人离开房间,待到只有两人时,莫年眉宇间满是疲惫,苦笑一声:“东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义父……”
莫年轻轻挥了挥手,目光看着远处,有些惆怅:“是我太过纵然清儿,这才让她铸下大错,东野,此事并不怪你,怨我没有教好她。”
说着,莫年脸上满是疲惫,一瞬间似是苍老了许多,眼角的皱纹更深,目光复杂,似心疼似责备。
见此,孟东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柔声安慰:“义父你放心吧,既然是我错了,我定然会担负好自己的责任,莫清,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郑重的承诺着,孟东野只想要莫年能好受一些,他毕竟年纪大了禁不住如此折腾,似是怕他不信,复而又补了一句:“至少,莫清一直是我妹妹,我也要好好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