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姚柯暗暗用了半天力,但自己的手仍被许琏死死的捏着,她不由得有些恼怒的瞪向许琏。
许琏嘴角噙着一抹笑,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毫无温度的。
她低下头在谢姚柯耳边低声说:“你胆敢在今日继续闹下去,余生我便同你不死不休。”
这饱含着警告意味的话一说完,谢姚柯果然被唬住了,她手上的力道骤然消失,脸上变成了一副愣愣的表情。
许琏这下才放下心来,她对着孟东野身后的护卫示意了一下,立时就有人恭敬的走上前,将谢姚柯拉走了。
不过自然不是带她去喝什么喜酒,直到柴房的大门咣当一声关上,谢姚柯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被许琏扣了。
处理完了这场闹剧,许琏这才在喜娘的帮助下,重新盖了喜帕,在围观百姓的祝福声中,稳稳的坐回了花轿里。
喜庆的队伍伴随着吹吹打打的乐声,又开始移动起来,这次终于顺利的抵达了将军府。。
将军府今日装饰的也是隆重之极,从里到外,入目之处皆是喜庆的红色绸缎和灯笼。穿着喜庆的下人们一脸喜色的议论着将军府即将到来的女主人。
花轿还未靠近将军府许琏就听到一阵热闹的宾客议论声音。
虽然接下来的流程喜娘已经跟她细细讲过,但想到接下来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行动,她没由来的生出一丝丝紧张。
花轿还未停稳,将军府便开始毫无征兆的奏乐放炮。巨大的噼啪声在许琏耳旁炸开,惊得她险些坐立不稳。
许琏没想到自己平日里沉着冷静,成个亲还要这般一惊一乍。
轿子刚一落地,在周围阵阵贺喜声中,喜娘掀开帘子,递进来一只手。许琏在喜帕下的缝隙里看到以后,也伸出了她喜服下的手。
她扶着许琏小心翼翼地跨过火盆,一路走过将军府巨大的院落,护送到了大厅。
隔着喜帕,许琏看见孟东野站在她的对面,甚至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他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
“一拜天地!”
许琏跟着指示微微低头,和孟东野齐首对拜。这一拜,是为敬告天地,此时此地,一对新人共结连理。
“二拜高堂!”
许琏牵着红绸缎,微微转过身子,对着高座之上再次低头。
“夫妻对拜!”
这第三拜,让她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奇异的安心感。仿佛这一拜下去,她的余生就真能稳稳的托付给孟东野。
随着赞礼人一声高高的“礼成,送入洞房!”
宾客之中复又暴发出一阵诸如“早生贵子”“百年好合”之类的祝福。
许琏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彩球绸,她的前面是晃晃悠悠的彩球,另一端是同样紧握绸子的孟东野,他正跟随着两名手执龙凤花烛的侍女向前走去。
两人身后还跟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洞房。
等许琏坐定,喜娘拿了一根装饰了祥云纹饰秤杆,笑意盈盈的说:“请新郎亲手掀下新娘子头上的喜帕,一上称心如意!”
这下孟东野终于有机会亲手掀起许琏头上的喜帕,他接过喜娘手中的秤杆,手心有些微微冒汗。他捏着秤杆从喜帕底端探进去,缓缓地往上提。
顿时,一张娇俏明艳的脸庞露了出来。
喜娘端上来两杯合卺酒,递给许琏和孟东野,“请二位新人饮了这杯酒,从此合二为一。”
孟东野饮的很慢,他的鼻尖传来许琏身上的香粉味道,他的脸旁就是许琏精致的侧脸。此时此刻,他眼中满满都是许琏。
最后一个步骤是两人共同往新床上撒一些花生,莲子,大枣之类,寓意“子孙满堂”。
顿时床帐之内随处可见这些小东西,许琏。许琏经历了这一遭,终于安定下来,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等所有的步骤都完成之后,参将他们才急吼吼的冲上来,一把拉了孟东野去前厅吃酒。
他只得依依不舍的被簇拥着离开了许琏。
一见他来,所有的宾客纷纷举杯遥祝他新婚大喜。
孟东野挨个桌的敬酒,到了自己部下那里,其中一个心直口快的下属坏笑的走到孟东野身旁,问:“将军怎么还不快快去陪你的新娘子,在这同我们这群糙汉子喝什么酒。”
周围立时响起一阵哄笑声,孟东野笑笑,没有了往日的严厉,他笑道:“来,我敬大家,多谢你们平日的追随。”
他刚满上一杯准备给大家敬酒的时候,突然下人上前在他耳边来报有一位不速之客。
孟东野脸色一沉走到门外,他的部下见状,忙对视一眼,毫不犹豫起身跟了上去。
大厅里的宾客见齐刷刷的少了许多人,不由得猜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孟东野等人刚一出房门,正对上气势汹汹的盛世年,他神色极为嚣张,见到孟东野眼中不屑更甚。
“谢姚柯呢,把她叫出来!”
他一来就简单的说明了来意,但闹事的意图不言而喻。
孟东野面色波澜不惊,他淡淡的说:“如果你是来喝喜酒的,那就里面请。如果不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身后的部下登时气势汹汹的对着盛世年冷哼一声。
闻讯赶来的还有喜服都没来得及换下的许琏。
喜娘在她身后追了出来,连连说着:“不吉利呀!新娘子进洞房以后不可随意走动!”
但许琏充耳不闻,径直走向人群聚集的地方。
她到的时候两方正剑拔弩张,盛世年身后的士兵,个个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对面的孟东野,拔刀的声音不绝于耳。
孟东野身后的兵士也不是吃素的,见自家将军的婚宴被人恶意搅和,正打算此时出手缓解一下心中的不满。
许琏忙站到了孟东野的身旁,冷声对盛世年说:“你要找的那位小姐,有些不胜酒力,现在就在客房休息。你随我过来,我带你去找她。”
盛世年将信将疑,许琏的手段他也领教过多次。他眼中狐疑不减,还是顺从的随许琏一道走进了不远处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