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盛世年的余光突然扫到了许琏,盛世年立即噤声,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动作,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许琏内心思忖自己本就是后来的,这时当然也应该识趣的先行离开,好让他们吵个痛快。
是以,她露出一个温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故意对两人柔声说:“打扰了,我就是路过……你们继续。”
就是有点遗憾没能听见他们为何而吵。
说完许琏就优雅的一提裙摆,施施然便想离开。
身后的声音渐渐远去,许琏心里却有些焦急。
毕竟谢姚柯和盛世年两个人凑在一起,还吵的那么凶,很难不让人多想。
难道是有关匈奴?许琏眉头轻蹙,靠猜根本就不知道答案。
虽然还不清楚他们二人正在密谋什么,但是及早的告知孟东野总是有益无害的。
这样想着,许琏不由得脚步加快往宫外走去。
待许琏走远后,盛世年这才继续说话。
刚刚那一瞬间,谢姚柯的一点想法已经被他看透了。此刻,他冷着一张脸,嘴角微弯,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可警告你,现在还不是动许琏的时候。我留她还有用。”担心谢姚柯误解他的意思,他又补充了一句,“就算到时要动她,也只能我来。”
他审视的目光落到谢姚柯的脸上,道:“懂了吗?”
谢姚柯眼底闪过一丝不甘,最终无奈的点了点头。
“知道了。”
她面上虽然答应了,但心里对盛世年对许琏的袒护非常不快。说什么交给他处置,不就是还想在许琏那里找补回自己的面子嘛。
见她答应,盛世年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了下去。
皇宫门口。
许琏步履匆匆的从甬道走出来,刚要上马车,却被人叫住了。
“许县主。”
她应声回头,却见孟东野在另一架金冠马车内掀开了帘子,他脸上还保持着见到许琏的欣喜神色。
“许县主,上车,我送你。”他把刚刚的话补充完整,随后就笑意盈盈的看着许琏。
往常进宫,孟东野都是骑马的,怎的这次也同那些懒洋洋的文官一般坐了马车?
心里这样想着,许琏也随口问了出来。
孟东野闻言,向她身后看了看,确保没有其他人之后,示意她上车再说。
许琏微微颔首,轻轻握住了孟东野递过来的那只手,动作利落的钻进了车厢里。
两人相对而坐,中间的茶几上,孟东野已经替她倒了茶。
她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香顿时沁满口鼻,浑身都舒畅了些许。
“说吧,为什么没骑马呀?”她放下茶杯,把刚刚的问题再次问了一遍。
孟东野神秘一笑,随即压低声音说:“为了演一出戏,做戏要全套。到时候,有些人信了,就会让盛世年露出马脚。”
一听此事和盛世年有关,许琏神色瞬间严肃了起来,“他们对你不利了?”
许琏的关心让孟东野十分受用,他轻笑一声,“你放心,我没事。”
她还是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孟东野索性就将他调换谢姚柯信件的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如此,”许琏恍然大悟,随即她想起自己在皇宫后花园看到的那一幕,想来和这件事也脱不了太大关系。
她正色说道:“我今天出宫的时候,偶然见到谢姚柯和盛世年在后花园争吵,吵的还挺凶的。”
孟东野听了她的话,沉吟片刻,说:“是不是和匈奴有关还不确定,但他们两个都和你有过节。”
许琏深以为然,尤其是谢姚柯看她的眼神,极其令人不舒服。
“我劝你近日还是不要出门了,武馆的事情交给至秋,你就在家里安心待嫁。”
“这也太早了吧……”许琏心道还有一个月呢。
他轻笑一声,语气有些无奈,“若是想出去,可以派人知会我,刚好皇上允许我大婚之前皆可居家修养,随时奉陪。”
“这,还是算了吧。”许琏撇了撇嘴,一抬头见孟东野眸色深沉,忙改口,“必要之时,我会的。”
孟东野这才放下心来,微笑着点头道:“莫要客气,一个月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
他提起茶壶又给许琏续了一杯热茶,她握着暖暖的茶杯一时有些出神。
马车在宽阔的街道上快速平稳的驶过,护国公府眼看就要到了。
车厢内的气氛一派和谐安宁,许琏轻轻抬眸,不经意间和孟东野视线相接。她发现这人在自己面前总是眸中带笑,仿佛极好说话的样子。
但他能坐到将军这个位置,又怎么会是好说话的。显然是对她例外,许琏不禁心中一暖。
这时,马车渐渐放慢了速度,许琏猜测大约是护国公府到了。
她掀开帘子向外看去,只见娄青蔷正站在护国公府大门口向这边张望,看样子是在等她。
她面上一喜,忙对着娄青蔷喊了一声:“母亲!”
一辆豪华的马车驶到护国公府豪华大气的门前停下。
娄青蔷本来就关注着这边的动静。看清来人的一瞬间,她脸上露出一个慈爱的笑。
“琏儿!”
她一早就得了消息,因此见到孟东野非但不意外,还露出了一个感激的微笑。
“护国公夫人,”他恭敬的行了一个晚辈礼,“人已经送到了,晚辈就先回去了。”
“有劳孟将军了,不若用过饭再回去。”
“军中还有要事,实乃不便。还请护国公夫人见谅。”
娄青蔷微微颔首,孟东野便再次行礼,转身上了马车。
娄青蔷看着马车驶出一段距离,这才转过头来对许琏说:“琏儿,我看你们两个感情蛮好嘛,而且越来越有夫妻的感觉了。”
说完,她掩唇轻笑。
许琏听完她的话,一时有些娇羞,她掩面笑嗔:“哎呀,母亲不要打趣女儿了,叫人怪不好意思。”
“哈哈哈,都要嫁人了,还这么爱害羞。”
许琏挽了娄青蔷的手,两人皆是笑意融融。
“回去吧母亲,久站伤身。”
两人刚转过身迈了两级台阶,许琏突然敏锐的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
她快速的转头去看,有这意外的瞪大了眼睛。
“白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