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谢菱悦试探着开口问身旁的许琏。
“许琏,你方才同皇后一直在一起吗?”
“嗯,怎么了?”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听到谢菱悦的问话,许琏微微有些吃惊,看来,这谢家也并不全是谢姚柯那样的人,似乎这个谢菱悦很有趣。
许琏眸子里含着笑意,轻声问:“为什么这样问?”
目光微闪,,谢菱悦有些犹豫,说到底她和许琏也是今日才有接触的,往日里不过是点头之交,她也不知道许琏有没有拿她当朋友。
气氛逐渐沉默,犹豫片刻,谢菱悦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皇后的神色不对,虽然她已经竭力克制,可依旧透出了丝丝忧虑,我是深闺里养出的人,这点脸色还是能看出的。”
“可是也只有你看出来了不是吗?”
“所以,皇后确实有事瞒着我们,对不对?”
这次,许琏没有答话,如今她们身处险境,确实不适宜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儿,这样只会徒添危险。
看许琏没有说话,谢菱悦知道她不信任自己,也并不强求,正欲开口,却听到许琏沉声说:“你说得不错,这庙里的僧人有异,兴许真正的僧人早已遇害,眼下我们看到的不过是一群鸠占鹊巢的匪徒罢了!”
“我发现寺庙有异,已经传信给了孟东野,与皇后一同商议之下决定拖延时间,等孟将军带人救援。”
“毕竟,这里大部分是京城各世家的主母嫡女,脉络甚广,绝不能让她们落入匪徒之手。”
许琏犹豫片刻,虽然与谢菱悦不过半日接触,但也直觉她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便向她解释了事情原委。
听到她的话,谢菱悦脸上满是震惊,眸子里染上丝丝担忧,低语呢喃:“这清泉寺往日一直和平安宁,想不到竟会发生这种事……”
“你好像,有点平静。”
谢菱悦的反应太过平静,虽然也是担忧此事的,却并不惊慌,不似深闺小姐该有的反应,许琏觉得有些疑惑。
“啊?因为我曾听父亲说起过,这京城附近来了一窝匪徒,在城外肆意妄为,皇上已经下令围剿了。”
“而清泉寺离京城尚且还有段距离,兴许是匪徒逃了过来,鸠占鹊巢,恰好遇到我们来祈福,也是运气。”
闻言,许琏目光微沉,低声问:“可知那伙匪徒来历?”
“不知,似乎是突然出现的,没有任何预兆,我当时也并未听清,只是有些映象,再联系清泉寺的异样,心里的一个猜测罢了。”
“此事恐怕不会这样简单。”
京城突然出现的匪徒,以及清泉寺的匪徒,不可能是凭空而来,二者之间定然会有关联。恐怕要有一场大变了!
想到这里,许琏眸子里带着凌厉,俨然一副警惕的状态,不知不觉间便想到了孟东野,心头的忧虑竟是放松了些许。
孟东野,希望你能赶到,救众人于水火……
觉察到自己对孟东野不知觉的信赖,许琏脸色微红,何时起,你竟是在我心里有了如此地位?
“真是荒唐,不要想不要想。”
“想什么?”
“啊?没什么,没事儿。”
“哦,好吧,奇奇怪怪的,你怎么脸红了?”
“可能殿内太热了,这么多香火呢。”
伸手拍了拍红晕的脸颊,她又怎么可能告诉谢菱悦自己想在孟东野,甚至红了脸,那样怕是会成了笑柄。
许琏不知道的是,她和谢菱悦的对话被藏在暗处的谢姚柯听了去,谢姚柯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凉薄至极。
目光里的算计再也掩盖不住,许琏,谢菱悦,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那你们也别想安生!
谢姚柯没有惊动任何人,悄然无声的离开了大殿,走在清冷的寺庙,想到今日谢菱悦联合许琏给她的难堪,谢姚柯心里便气得厉害。
她找到了院子里装作扫地僧的匪徒,故作疑惑的说:“小师父,你可认识一个小沙弥?他也是个扫地僧,我以前来的时候经常和他说话。”
“不认识不认识。”
那匪徒一听是清泉寺以前的僧人,便立即不耐烦的打断谢姚柯,他知道眼前的人是京城那些人,对京城的贵族,他们可没什么好脸色。
况且,他又岂会认识什么清泉寺小沙弥?
谢姚柯听到他的话,似乎很是惊讶,低语呢喃道:“啊?怎么会不认识?我记得他认识很多人的。”
“你找错人了,我和你说的那人不熟。”
闻言,谢姚柯眼里闪过一抹幽光,呵呵,其实我也不熟,不过有点东西,有就可以了不需要熟!
谢姚柯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不显,轻声说:“这样啊,小师傅,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她的脸上尽是一副经常来此的模样,令那匪徒慌了神,害怕被她认出身份,他们的计划还在进行,此刻万万不可暴露身份。
故作镇定,那匪徒冷声说:“我是新来的扫地僧,兴许你说的那位,已经不在此处了。”
“这不可能啊,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你来接手他的任务,应该会知道的吧。”
匪徒又哪里会知道人去了何处?他连人是谁都不知道!
只能不耐烦的开口:“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还要忙,不知道不知道,别来烦我。”
“你到底是不是清泉寺的人啊?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算了,还一点没有僧人模样!”
“这位施主,你此话意欲为何?”
目光微沉,那人以为谢姚柯觉察到了异常,正欲对谢姚柯下手,可还没有动作。
谢姚柯却骤然惊叫出声:“啊!难道你不是清泉寺的人?要不然怎么我问你什么你都不知道,还有那个小沙弥,清泉寺此地只有他一个扫地僧,你怎么可能不认识?!”
匪徒目光骤冷,暗道:“该死,竟然被这个丑女人发现了!”
谢姚柯立刻慌张着大喊,一边喊一边直奔皇后她们所在的地方,语气里满是急迫与害怕,似是要赶去报信一般。
只是那唇角微勾的弧度和那满是算计的眼神,终究出卖了她的心怀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