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98章

有一句话,情场得意,赌场失意。

这一句话多少有些?调侃以及为自己的牌技差找借口开?脱的样子,但是?对于莫染来说,这句话还挺有道理的。她这个人吧,大概就映衬了这句话,只不过是?反过来的。

从?莫染记事开?始,她的赌运都?非常好,只要是?跟打牌有关?系的,别管是?麻将、牌九、扑克……只要是?坐上?了牌桌,她就不会有输的时候,很小的时候,总觉得赢是?一件好事,所以她还非常喜欢玩儿这个东西,但是?随着年纪渐渐长大,她却发现,有时候赢并不是?赢,反而是?另外一种输,反而不愿意玩了。

特?别是?到了大学之后,莫染成天为了生计奔波,就更没有时间玩这个了,随后又是?末世,再后来的一切变故让她哪里有时间又有精力来玩这个东西。

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她竟然有二十来年没有正儿八经的坐在?牌桌面前自己玩了,一开?始把古露恩给压出去其实莫染自己也是?有一种蜜汁自信,她总觉得自己不会输。

只可惜这种自信到她坐到桌子边上?开?始摸牌的时候就有点打折了,毕竟二十多年没有摸过牌了,所以,这个手生的啊,就跟从?来没有打过牌一样。

开?始打一把的时候,说实在?的,莫染的心里面慌得一匹,但是?,她的脸上?一直表现的很稳,没有让任何人看?出破绽,特?别是?古路恩,更是?不知道深浅,要是?当时在?赌注台上?的古路恩知道莫染的心里面其实也在?发慌的话,估计要被吓哭了。

好在?,莫染的赌运一直都?在?,就算是?二十多年没有摸过了牌,就算是?手生的跟鸡爪子一样,也丝毫没有阻拦住这种旺得跟老房子烧火一样的赌运。

大概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情场相当触底而且又一直无法反弹的原因吧……

和莫染一起打牌的三个男人都?要疯了,对面坐的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是?出老千了吧!怎么?可能从?坐下来到现在?就从?来没有输过呢?

可是?,不管多少个人看?,多少个人认真的观察也没有发现对方出老千的踪迹,不光光如此,就连他们三个人联手出老千换掉对方牌的情况下这个女人竟然还能赢!

这已经不是?在?出老千的范畴之内了吧!就感觉她本身就是?一副牌,想要出什么?就出什么?!更夸张的是?,这个女人只要开?始摸牌,她就已经赢了,三个男人倒是?连牌都?不想让她摸,可是?对方能够上?手就天胡,这还要怎么?办!

三个男人也算是?混迹酒吧和赌场很长时间的老油子了,他们自认为自己的牌技相当高明,就连出老千的技术也是?相当高明的,但是?面对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们也感觉到整个人的头皮都?麻了。

他们当时下的赌注是?打十圈,一圈是?东南西北四局,十圈就是?四十局,打得快的话也要二个小时左右,但是?现在?才刚刚打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打了七圈了,而在?这七圈之中他们三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在?这个女人手中赢一局,照这么?下去,只怕到了最?后结束的时候,这个女人要带走很多的东西了。

虽然说,只要是?赌徒,放在?赌注台上?的东西就已经做好了拿不回来的打算,但是?,任凭谁也无法接受,四个人打牌三个人全部输,就只有一个人赢的事实,特?别是?他们放在?赌注台上?的东西还并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东西……

七圈结束,三个男人纷纷要去活动活动,上?上?卫生间,休息一下,于是?直接招来了人封桌,莫染对这一边表示相当赞同?,事实上?,就算是?这三个男人不提出来封桌,她也要离开?一下了,因为她的易容时间已经快要到了,她需要古路恩再给她释放一个易容术。

当然,古路恩自己也需要。

不然,当两个人易容术失效之后,被赌场的人发现,人类的主城里面混进来两个其他种族,还在?对方赌场里大赢特?赢,这件事怕是?不太?好解释,特?别是?,这两个其他种族,一个是?正在?被人类主城通缉的亡者,另外一个是?精灵祭祀继承人的影子,那?就更不好脱身了。

古路恩也显然是?想到了这一点,跟着莫染走了出去。

赌场的卫生间外面就是?一个下陷型的小花园,不少赌徒都?会在?这个地方停留休息,抽支烟什么?的,所以这里的人还真是?不少,尽管到处都?是?植物,也能在?三步五步之外看?见有人。

易容术在?魔法师所有的法术之中算不上?什么?是?大不了的法术,特?别是?在?高阶魔法师的眼里更像是?玩儿一样的小把戏,所以并不需要什么?法杖,只不过是?施法材料比较难得而已,但是?,作为一个到处混迹的精灵,为了隐瞒自己的行踪,他的身上?最?不缺少的就是?这些?施法材料了。

只看?见他从?卫生间里面出来,一边微笑着跟人打招呼,似乎多熟稔的样子,一边毫无风度的甩着洗手之后的水珠,看?起来十分大大咧咧,但是?,只有莫染知道,他是?用这样的动作在?掩饰自己施法时候需要的手势,只看?见他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一直走到莫染身边,不过五六米的功夫,莫染就发现自己的易容的BUFF就已经重新更新过了。

古路恩站在?莫染的身边,十分真诚的说:“我们是?好朋友是?吧!”

“干嘛……”面对这么?真诚又慎重的古路恩,莫染立刻开?始警惕了起来,她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一步,十分嫌弃的看?着古路恩依旧在?甩水的双手。

“你一定?要赢啊!”古路恩眼巴巴的看?着莫染,试图用自己执着的眼神为莫染的好运气继续加持。

莫染唇角动了动,刚刚想说让他放心,可是?转念又放弃了,她清了清喉咙,面色却微微的沉重,望着古路恩十分认真的说:“打牌这个事情谁说得准呢?输赢并不是?我说得算的,我只能说,我尽力吧。”

本来古路恩还因为莫染一直再赢感觉今天这一把稳了,但是?现在?听莫染如此说,不由得整个心再一次提了起来,他忍不住哀嚎:“你一开?始不是?这么?说的……”

正巧这个时候,有赌场的侍应生过来找莫染,说是?新的一局要开?了,顺便?请古路恩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他只能闭上?了嘴,用一种悲愤的目光一直望着莫染,不过莫染却因为逗得古路恩内心七上?八下而觉得开?心不已,就连走进赌场的脚步都?变得轻快异常。

刚刚走进了房间的一瞬间,莫染忽然就感觉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气势铺面而来,这种气势类似威压,但是?对于莫染却丝毫没有影响,可是?,她还感觉到了这种气势,她立刻朝着这气势的源点看?了过去,果然,她在?观众台的中间看?见了一个陌生人。

这是?一个男人,他穿着黑色的斗篷,有着一头梳理得相当整齐的头发,那?头发上?应该是?打了发蜡,在?灯火之下显得特?别的精神,连一根不听话跑出来的头发都?没有。

他就这么?坐在?那?里,虽然身边依旧坐着有人,但是?,分明能看?得出来坐在?他身边的人多多少少都?因为他身上?的那?种气势而安静如鸡,他身上?长长的黑色斗篷垂在?了椅子的两边,从?斗篷中间露出了一件得体的西装。

这个时候还能穿西装的人……

无论如何都?会让人特?别的注意,特?别是?这个男人的脸上?还带着面具。

这是?一个只能遮住了眼睛的半张面具,露出了男人面庞的下半截,他有着白皙的皮肤,但是?略略有些?松弛,嘴唇的上?方留着修剪整齐的胡子,胡子中间已经有些?许的白色,宣誓着他已经有些?年纪了。

隔着那?半张面具,莫染还是?能感觉到对方一双眼睛如炬如电了,极为凌厉,而且带着一些?不可一世的张狂,可见这个男人平时也应该是?一位上?位者,只有久居上?位的人才会有这样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从?莫染步入这个房间开?始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并且毫不客气的上?上?下下的将她打量了一遍,看?得出来极为不客气,甚至是?极为不礼貌的,不过莫染并不为意,因为就在?这个男人打量自己的时候,莫染也毫不客气的打量了对方一遍,并且丝毫不退让。

就在?两个人丝毫不退让的目光僵持之中,最?后那?个男人的唇边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首先收回了目光,转向了身边的人,低低的说了什么?。

而莫染也没有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了,直接走回了牌桌。

她刚刚坐定?,就看?见侍应生走了过来低声询问?四个人:“要开?桌了吗?”

再得到四个人的同?意之后,牌局立刻就重新开?始了。

不过莫染却敏锐的发现,自己对面的三个人不太?一样了,倒不是?说换了一个人什么?的,而是?这三个人的情绪变得更加的认真和紧张了,不光光是?这些?,就连他们身上?的打扮也变得更加的庄重了。

就好像是?刚刚还扣子解开?了不少,甚至咧开?个怀的样子已经不复存在?了,虽然他们没有穿西装,但是?那?正襟危坐的样子无端的让莫染觉得这不是?在?打牌,反而是?在?打仗了。

或许对方已经得到了高人的指点,但是?更大的可能是?因为什么?人到来了,连想都?不用想,莫染就知道了这个人只怕就是?那?个坐在?观众台上?的斗篷男人。

这个男人的身份是?什么?呢?

莫染并不清楚和她打牌的这三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从?他们出手的阔绰,从?他们押注的大方,还有在?他们谈话中泄露出的不少有意思的信息都?能让莫染轻松的判断出这三个人绝对不是?普通的玩家。

也许他们的地位和能力都?达不到明月臣或者周末他们精英小队这种地位以及实力,但是?在?普通玩家中他们肯定?也是?位列于高端玩家的那?一拨了,就算是?不是?高端,地位也不低。

能让这样的三个玩家如临大敌、无比紧张在?意的男人又会是?什么?地位呢?

莫染一边心不在?焉的跟三个人打牌,一边认真的回忆上?一世被明月臣关?在?高塔里面的日子,认真的回忆自己跟明月臣所有的对话,试图从?那?里面找到一些?关?于这个男人身份的一些?线索。

这个男人的地位斐然,从?周围的侍应生对他毕恭毕敬,莫染没有忽略掉坐在?这个男人身边那?个不辨雌雄又浓妆艳抹的女人,这个女人是?意外酒吧的老板,如果不出什么?幺蛾子的话,只怕也是?这个赌场的老板。

莫染可没有忘记这个老板娘对待别的人是?怎么?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不过现在?坐在?这个男人身边的时候,连屁股都?不敢坐满整个椅子,脊梁绷得笔直,看?得出来相当的紧张和谨慎。

看?着这个老板娘紧张又谨慎的样子,莫染忽然就想起来当年自己在?深夜的时候趴在?窗边看?外面景色的时候发生的一件极小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刚刚被从?实验室里面接了出来,惊魂未定?,对于人类充满了抗拒和恐怖,在?那?段时间明月臣似乎花费很多时间在?陪伴自己的身上?,她也渐渐的开?始将明月臣当成了被依赖的对象,所以,经常会问?他一些?关?于窗外的天都?城的问?题。

她记得当时她第一次发现意外在?晚上?灯火辉煌就非常的好奇,然后回头问?靠在?床上?的明月臣:“那?是?什么?地方?”

明月臣披着衣服下了床,走到了莫染的身后,他微微的弯着腰,手臂勾着她的纤细的腰肢,下巴却懒懒的放在?她的肩膀上?,懒洋洋的问?:“哪里?”

“那?里,就是?最?亮的那?个地方。”莫染看?着远处的那?一处,在?漆黑的夜里,那?里面的灯光特?别明亮,完全个盖过了其他的所有建筑物。

“哦,那?里啊。”明月臣的声音里似乎带着绵软的钩子,一点点的琢在?人心上?:“那?是?天都?城最?大的酒吧,意外。”

莫染侧过脸看?了明月臣一眼,对方却趁机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下,将属于人类的暖贴在?她冰凉的皮肤上?,莫染的注意力却完全放在?那?家酒吧上?:“看?起来,这家酒吧的老板肯定?很有钱。”

“为什么?这么?说?”

“能开?这么?大的酒吧。还用这么?亮的灯光,一定?是?非常烧钱的。”莫染望着那?意外的酒吧,不免有些?羡慕,她从?小过得日子就挺穷的,所以,生命中有一种贫穷对于富有深深的渴望和奢求。

明月臣却大笑起来,他一把拦腰将莫染抱起来,将她往床上?抱去。

“我说得不对?”

明月臣却用鼻尖亲昵的碰着她的鼻尖:“也不能说不对,只能说,在?绝对的权力面前,有时候,钱是?最?无不足道的条件。”

后面,他们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现在?想起来,明月臣的回答里面却别有深意。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有时候,钱是?最?微不足道的条件。

莫染在?心中重复得咀嚼着这句话,明月臣当时的回答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酒吧的老板的其实并不是?有钱,还很有地位?

想到这里,莫染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个坐在?斗篷男人身边的老板娘,她……很有地位?

不是?吧……

怎么?看?这个老板娘都?不太?像是?能让面前这三个人男人如此紧张的源头,可是?,当时明月臣的暗示分明这家酒吧的老板是?地位非常高的……

等?等?……

当时明月臣的回答面前有一个特?殊的定?语。

绝对。

绝对的权利。

他没有说普通的权利,他也没有很高的权利,他说得是?绝对的权利。

在?天都?城里面还有谁会拥有绝对的权利呢?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天都?城的城主。

猛然之间,莫染似乎感觉自己似乎醍醐灌顶,她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就朝着那?个穿着黑色斗篷,带着面具的男人看?过去。

这个人……会是?天都?城城主吗?

大概是?莫染的目光太?过锐利,太?过于有攻击性,让本来专注牌局的斗篷男人一下子就转过头来,迎着莫染的目光就看?了过去,莫染和他短暂的接触了一两秒钟之后,最?终还是?收起了目光,重新看?向了现在?的牌局。

可是?自己的内心却仿佛掀起了喧天的巨浪一样,几乎一下子将她完全的淹没。

上?一世,她被关?在?了天都?城那?么?长时间,对于天都?城的布置是?了如指掌的,甚至对于天都?城的高层也认识得差不多,但是?,唯一有一个人,她从?来没有见过,那?就是?天都?城的城主。

上?一世她被关?在?明月臣的身边的时候,明月臣的在?天都?城的地位几乎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他的宅邸拜访的人络绎不绝,虽然莫染从?来没有在?这些?人面前出现过,但是?明月臣会见他们的书房后面有个暗室,莫染是?可以跑到这个暗室里面的,正是?这样的原因,她对于人类的高层了如指掌。

唯独这个天都?城城主,他自然不可能到自己的下属下来拜访,而莫染也不可能跟着明月臣到城堡里面去见他,所以,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而且这个人从?来都?很神秘,也很少在?人面前露出真容,莫染就更加没有机会认识他了。

但是?,现在?转过头来想一下,面前的这个男人却无论从?什么?角度都?跟天都?城城主的身份相当吻合。

如果,他就是?天都?城城主的话,那?么?现在?自己杀了他的话……是?不是?人类就会彻底崩溃了?忽然之间,莫染的脑子里面就冒出了这样一个疯狂的念头,不过,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她的理智和冷静给压了下去。

不,不可能。

先不要说围绕在?这位天都?城城主的身边有多少的人类的高手,自己以一己之力能不能完全顶的过这些?高手是?一回事,就算是?能顶的过,她能顺利的从?天都?城里跑出去吗?

在?经过了上?一次被自己烧了城楼的事情之后,莫染打死也不相信现在?的天都?城的防御依然白纸一张,只怕早就机关?布控密密麻麻了,杀了这个天都?城城主之后,发生的最?大概率的事情是?自己也会死在?天都?城里。

这不划算。

莫染固然憎恨着人类,但是?还没有脑子抽到为了消灭人类而献上?自己的生命,更何况,这个人她只是?怀疑他是?城主,具体是?不是?,天知道。

就算他是?,杀了他,人类就会毁了吗?

不可能的。

这个世界上?无论少了任何人都?不会影响什么?,天都?城也一样,少了这个城主,还会有其他的城主的。

冷静下来的莫染,忽然就笑了起来,虽然知道自己刚刚的想法非常的愚蠢而且非常的冲动,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当她想到自己的刀刃割掉对方头颅的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爽感,只可惜,这只是?一个想法,或者说,在?现在?只是?一个想法。

她还是?相当期待什么?时候,这个想法变成现实的。

跟一心二用不一样,另外三个人是?紧张到了极点,他们紧张不仅仅是?因为面前对手的强悍,更加紧张的是?,在?场有一个连赌场老板噤若寒蝉的大人物在?观战,他们丝毫不敢有掉链子的地方。

本来他们的神经就已经绷紧到了极点,可是?这个时候,对方的女人却笑了起来,瞬间,三个人就觉得自己头皮仿佛过电一般的又疼又麻,整个人仿佛都?被倒吊了起来。

特?别是?,当这个女人直接推到了面前的牌,轻描淡写的说道:“胡了。”

“胡了。”

“胡了。”

“胡了。”

……

几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像是?现在?这样痛苦过,打牌原来也能变成一种酷刑,特?别是?,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赢了,却不打还不行,一定?还是?要被对方一个完全不会输的赌神踩在?地上?来回摩擦的滋味简直太?痛苦了!

当十圈的最?后一局打完之后,三个男人都?一种终于解脱的崩溃,这个时候结果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了,赌注输掉了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好像终于能够摆脱这个女人了……

“啊!!!”古路恩简直激动的快要哭出来了,他直接从?赌注台上?跳下来,冲过去一把抱住了莫染,“谢谢你没有输啊……”

望着古路恩那?眼泪几乎在?眼眶里打转的样子,莫染的心里的小人几乎猖狂的笑得捶地,当然表面上?依旧很淡定?:“今天,运气不错。”

三个男人:……谢谢你啊……

就在?这个时候,莫染忽然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和我赌一局吧。”

寻声望去,莫染看?见那?个原本坐在?观众台中间的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已经施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刚才莫染坐在?赌桌前,赌桌的位置在?比较高的地方,加上?这个男人是?坐在?座位上?,莫染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这个男人的个子很高,至少有一米九左右,在?加上?保养的很好,若不是?嘴唇边上?有两道法令纹,几乎看?不出他的年纪。

莫染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个男人,顺便?把像是?八爪鱼一样抱着自己还没有从?大起大落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的古路恩推到了一边,将身体转向了这个男人,略略的思索了一下就眯起了眼睛,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赌。”

这倒是?出乎男人的意料,一般的赌徒在?赢了之后只会想要赢得更多,从?来不会理智的收手,可是?,没有人会一直赢,等?到赌徒反应过来的时候基本就已经倾家荡产了,这也是?为什么?赌博被人痛恨的原因了。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原本站在?男人身边的意外的老板娘突然开?口说话,她的声音雌雄莫辨,但是?还是?能够听得出来她对于莫染的拒绝很是?愤怒。

不过,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就在?下一刻被男人抬起的手指阻止住了,她立刻垂下了头,显出了极为谦卑的样子。

“可以告诉我理由吗?”男人倒是?不像是?老板娘这般的愤怒,反而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这让他原本被法令纹显得严肃的面孔杂糅了几份柔和起来。

莫染扬了扬眉毛:“理由?”欲擒故纵算不算?但是?这个理由好像不能说出来,她只能转了转眼珠子,忽然看?向了一边的古路恩。

古路恩被莫染这么?看?了一眼,猛然之间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他毫不客气的立刻拒绝:“不,你想都?不想要想,不可能!被坑一次也就算了,你还想再坑我一次?不可能!”

莫染转回头重新看?向男人,脸上?露出了很遗憾的表情:“你看?,我的赌注不太?愿意再一次当赌注,而我又是?一个身无长处的穷人,可能没有赌注陪你赌,抱歉了。”

这个答案真的是?太?超出人的预料了,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男人也完全没有预料到是?这个答案,他微微怔了一下,才说:“我记得你刚刚好像赢了不少东西,难道这些?东西还不能来当做赌注的吗?”

莫染呵呵的笑了两声,“金钱如粪土,像是?您这样的大人物怎么?能用粪土打发呢?再说,我的赌注现在?不太?愿意,所以,我现在?可没有东西跟您赌,对不起了……”

在?场所有人:……

这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将不舍得出钱说得这么?骨骼清奇啊……

大概中年男人也被莫染的回答给震得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他虽然语气依然非常的温和,但是?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坚持:“如果我一定?要赌呢?”

“那?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赌注,如果您可以接受呢,我也不是?不可以。”

“这有什么?难的,我也不准备赌注就可以了,我们就单纯的玩两把……”中年男人笑了笑:“其实,赌注只是?增加个添头,主要还是?娱乐嘛……”

“没有添头,谁跟你娱乐啊。”莫染对于这位疑似城主的说法非常不屑的扯了扯唇角,她转身毫不客气的去收了自己赢的赌注,准备要离开?。

“等?等?……”中年男人终于弄懂了莫染的意图,搞半天,她并不是?不愿意跟自己玩两把,她只是?不想出赌注,她不出赌注也就算了,她的目的是?还要自己出赌注?

这……这……这不要脸得也是?相当的有一套了。

“什么??”莫染转头看?向了中年男人,甚至唇边露出了一个浅浅而得意的笑容:“您要押赌注了吗?”

莫染自诩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虽然还没有到视金钱为粪土的地步,但是?打麻将打牌给点赌注什么?的也是?理所当然的,不然她刚才也不会把古路恩给压出去了,但问?题是?,她真的是?半点不想给人类押赌注啊,特?别是?对方很大可能是?人类主城天都?城的城主,更何况这家伙现在?还在?通缉自己呢!

这家伙,什么?好东西没有?居然还想从?自己的手里抠东西吗?这不可能,无论怎么?说都?是?绝对不可能的,莫染只允许自己从?对方的手里抠点东西出来,绝对不允许对方从?自己的手里抠东西,这就是?底线,没有二话。

其实莫染也有点奇怪,为什么?这个男人会答应自己那?么?无理的要求,毕竟看?起来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她总不能说天都?城城主是?个脑子不清楚的人吧。

但是?,事实上?,他就是?这样做了。

如此的做法让人意外的以至于莫染在?开?始抓牌的时候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当然,这种不真实除了来源于男人答应了她不合理的要求,更重要的是?他的赌注。

风吹雨。

男人所交上?的赌注是?一把叫做风吹雨的唐刀,当然,此时此刻的风吹雨也只是?一把比较高级的武器而已,没有任何惹眼之处,没有任何人知道这把刀在?上?一世是?多么?的风光无限。

很可能这把唐刀对于其他人来说只是?风光无限,但是?这把唐刀对于莫染来说却是?刻骨铭心,当莫染听见这把唐刀的名字,又看?见了这把唐刀的时候,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头“嗡”的一下子就响了起来。

风吹雨,竟然是?风吹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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