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先生跟随贺南瑾在大齐潜伏多年,他不能让贺南瑾的心血白费。
刚刚姚折伊说要去抓主子前来问话,楚衡明显在犹豫,在迟疑。
楚衡的反应说明什么?
说明他真的暂时不想对付主子。
既然如此,他肯定不能把楚衡和姚折伊逼急了,让他们把本没有指向主子的刀,突然对向主子。
他们的人在雁归林损失惨重,主子现在定然在想办法填补人手。
他要给主子争取时间。
“窦先生果然识时务。”折伊夸赞道,“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先说药丸是哪里来的吧?我们要去哪里才能找到?”
楚衡目光一聚,等着答案,这是他最想知道的事。
不过他并不打算插话,将主导权交给折伊。
虽然折伊跟他说胶囊的事时,并未表态,但他感觉得出来,折伊也很想弄明白胶囊的来历。
“这是我们西越国的圣药。”窦先生一字一句地说,神色间颇为自豪。
圣药?
折伊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咳了几声。
特么的,致幻胶囊来到这里摇身一变,成圣药了?
“圣药?”折伊平复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这种药丸是你们西越国自己做出来的?”
西越国藏了其他空间的人?
楚衡听到此处,心中也有了和折伊相同的疑问,那些异世之人藏在西越国?
窦先生正色道:“没错,这是我们大祝司奉神明的旨意,给西越国带来的圣药。”
折伊:“……”
奉神明的旨意?
什么玩意儿?
看窦先生敬仰的神色,如果他现在能动,折伊估计他早就匍匐跪地,顶礼膜拜了。
“大祝司?”折伊搜罗记忆,“我不记得你们西越国有大祝司这种人物,只有大祭司,大祝司和大祭司是一回事吗?”
“非也。”窦先生摇头,“大祝司是八年前,我们皇帝陛下秘密敕封的,知道此事的不超过十个人,而知道大祝司真实身份的,只有皇帝陛下。”
窦先生说得太玄乎,太神秘,折伊无法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
“为什么要秘密敕封?这个大祝司有什么来历?这么绝密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你一口气说完吧,我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也挺累的。”折伊说话很大爷,“快点说完我好回去睡觉。”
现在的情况不是她和楚衡非听不可,而是窦先生要他们听。
窦先生被折伊的态度气得气血翻涌,若不是想借大祝司之手除掉他们,他才不会跟他们废话。
楚衡勾唇一笑,折伊有时候说话真的能把人气死。
窦先生按耐住脾气,说了大祝司的来历。
八年前,西越国太子得了怪症,卧床不起,看了很多名医,灌了很多汤药都没好。
西越国皇帝举国悬赏,谁能治好太子的病,就赏黄金万两,并封其爵位。
悬赏昭示贴出去后,各地名医汇聚,但西越国太子的病仍然没有好转。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袍,浑身上下蒙得只剩下一双眼睛的男子,突然出现在西越国太子的寝宫。
没人看见此人是怎么进的宫,他就像凭空出现一般,莫名其妙就在那里了。
当时寝宫里只有五个人,分别是西越国太子,皇帝皇后,还有两名侍奉的宫人。
看到突然出现在寝宫的黑袍男子,寝宫中的五人惊呆了。
皇宫内院,重兵把守,这人是怎么进去的?
西越国皇帝只当他是刺客,当即大喊来人,命侍卫前来捉拿。
结果,只见黑袍男子目光一闪,寝宫里的五个人便动惮不得,也说不出话来。
黑袍男子说,他并无恶意,只是听说太子有疾,特意前来诊治。
然后,黑袍男子径自到床前查看了一下太子的病症,留下了一小瓶很奇怪的药。
黑袍男子说,那药可以治太子的病,每次一粒,每天三次,饭后服用,连服七天,太子必定痊愈。
他留下两句话,说七日后会再来,此事不许外传。
说完,黑袍男子转到帷帐之后,凭空消失了。
黑袍男子一走,寝宫中的五个人立刻就能动了。
他们起身将太子的寝宫找了个遍,都没见到黑袍男子,守门的侍卫和宫人也说没见任何人进出过。
西越国皇帝和皇后大惊,心想莫不是神灵显现?
否则一个大活人,怎么能悄无声息地来去,凭空不见。
太子病重,药石不灵,性命垂危。
皇帝和皇后束手无策,看着那瓶奇怪的药,思虑一夜,抱着赌一把的心思,按黑袍男子说的,给太子服了药。
没想到,刚服药一天,太子的面容就有了血色,精神也好了。
皇帝和皇后大喜,黑袍男子没骗他们,那瓶药真能治太子的病。
太子连服七天后,病情果然大好,那瓶药也刚好吃完。
皇帝和皇后高兴不已,激动地在太子寝宫等候。
黑袍男子说过的,七日后会再来。
太子的病能痊愈,多亏了黑袍男子,等他来了,他们一定要好好感谢。
只是,黑袍男子来去无踪,神秘无比,他们都不知黑袍男子是何方神圣。
若是神明,他们定沐浴焚香,烟火供奉。
若是常人,他们定兑现承诺,赏黄金万两,封其爵位。
结果,他们在太子寝宫等了两天,黑袍男子都没有出现。
皇帝和皇后十分失望,皇帝原本想下旨寻找黑袍男子。
可是想起黑袍男子说的,此事不能外传,皇帝又放弃了寻找的念头。
皇帝隐瞒了黑袍男子的事,对天下人宣称太子做了一个神奇的梦,梦里得到仙人的救治,怪症痊愈了。
太子痊愈,实乃西越国之福。
西越国举国欢庆,皇帝下旨大赦天下,以示庆贺。
听到此处,折伊摇头一笑。
西越国太子病重的事,她那时候是听说过的,只不过没往心里去。
“原来你们西越国太子的病痊愈,是因为那个神秘的黑袍男子,因为那瓶药。”折伊叹了一声,转头看着窦先生,“若我没猜错,这个黑袍男子应该就是后来的大祝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