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知道我父亲从来没让人教过我武功，看来你们查过我。”折伊的语气十分随意，明知故问，“贺南瑾让你们查的吧？”
听到贺南瑾的名字，窦先生脸色变了一下，没有回答。
自被楚衡关进大牢的那天起，不管他们如何拷问，他和小武都没有承认过他们是侯爷的人，与侯爷相关的事也只字未提。
哪怕楚衡已经猜到他们是侯爷的人，哪怕楚衡已经猜到雁归林是侯爷主使。
“行了，在别人面前抵死不认就罢了，我面前还不承认？我跟踪你在怀安侯府进进出出不知多少趟，我会不知道你的主子是谁？”折伊笑了一声。
窦先生和小武能扛住刑讯，连卸骨之痛都忍过来了，就是抵死不说有关贺南瑾的事，倒也算两条汉子。
窦先生冷哼：“你跟踪我又如何？知道我的主子是谁又如何？”
她知道是一回事，他承不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
“没如何，就随便跟你聊聊。”折伊懒洋洋地说，“贺南瑾让你们查我的时候，没有顺带告诉你们我和他的关系吗？”
楚衡听到此话，目光沉了沉。
明知折伊是想套窦先生的话，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和贺南瑾的关系，能是什么关系？
尽管折伊说贺南瑾是她师父的心上人，算有点关系。
但一想起认亲礼那日，折伊看贺南瑾的眼神，楚衡心里就莫名不爽。
他真希望折伊和贺南瑾没有半点关系。
“你这话什么意思？”窦先生眯起眼睛，“什么叫你和他的关系？”
她是想套的话，还是她和侯爷之间真有什么关系？
不对！
侯爷在查姚折伊以前，从未见过姚折伊，侯爷怎么可能和她有关系！
“你真不知道？”
窦先生眼皮一跳：“姚折伊，你别故弄玄虚，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好吧，看来贺南瑾是真的没跟你们说。”折伊一脸遗憾，“算了，上一辈人的恩怨了，说不说无所谓，反正都过去了。”
上一辈人的恩怨？
窦先生盯着折伊，她到底想说什么？
折伊歪着头，略带鄙夷地说：“掐指一算，贺南瑾真实的年纪应该快三十五了吧，还天天在大齐装二十九，平白年轻了六岁，他也不知道害臊。”
二十九，应该是真正的贺南瑾的年纪。
如果沈书尧当初跟她说的生辰日子是真实的，新年一过，他就三十五了。
沈书尧比谢芷茹大两岁，他们的生辰只差一天。
楚衡不经意地瞥了折伊一眼，连贺南瑾的真实年纪都知道，她知道的还真多。
是谢皇后告诉她的，还是她跟踪贺南瑾发现的？
窦先生一个激灵，她怎么会知道侯爷真实的年纪？
她知道侯爷不是真正的贺南瑾，只是顶替的？
“姚折伊，你到底是谁？”窦先生的语气冷了几分。
“想知道？”折伊挑眉，“可以，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礼尚往来嘛。”
窦先生盯着折伊，半天没说话。
“你安心，我不会问你贺南瑾在西越国的身份，不会问你贺南瑾来大齐想干什么，也不会问你贺南瑾抓将军有什么目的，更不会问你贺南瑾在大齐有多少眼线多少暗桩多少同伙，我也从来没想过要从你这里拿到什么证据扳倒贺南瑾。”折伊满不在乎地说，“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你们不就是想搞乱大齐，吞并大齐嘛，多大点事。”
这些问题，苏玦和风辞他们之前应该拷问过很多遍。
如果能问出贺南瑾在西越国的真实身份，拔掉西越国在大齐的眼线和暗桩，处决掉他的同伙，给西越国一个下马威，是上上之举。
于她而言，毁掉贺南瑾在大齐这么多年来的心血，让他生不如死便是最好的报复。
她和楚衡不会对贺南瑾赶尽杀绝，会给他留条生路，之后暗中顺藤摸瓜，找出送贺南瑾胶囊的人，顺理成章。
可是，窦先生和小武扛到现在都不说，上上之举肯定是行不通了。
所以，换个方式。
窦先生有些意外，姚折伊竟然不问他这些问题，还把搞乱大齐，吞并大齐说得那般云淡风轻。
她什么意思？
窦先生的目光落到楚衡身上，楚衡把他们抓来，不是想问侯爷的事吗？
明明之前审问他和小武的人，翻来覆去问的都是这些问题。
“那你想问什么？”窦先生试探地问道。
折伊从铁栏上直起身，眼睛亮汪汪：“你们在雁归林逼将军吃下的那种药丸哪来的？那种药丸吃了真的会上瘾？真的可以用来控制人？药丸是谁做出来的？你知不知道配方？如果不知道的话，能不能告诉我哪里能买到那种药丸？多少钱买的？”
折伊一口气问了一堆问题，看起来迫切地想知道。
窦先生一怔，她想问的竟然是那种药丸？
“你要那种药丸做什么？”窦先生问。
“还能干什么？控制人啊。”折伊一本正经，“我听你们说，你们曾经用那种药丸控制过梁帝，那天你们在雁归林又想效仿，用那种药丸控制将军，想必那种药丸的药效很好吧？”
窦先生仔细打量着折伊的神情，她看起来对药丸是真的有兴趣，眼睛都是亮的。
“你想用药丸控制谁？”窦先生的语气明显没有刚刚那般冷了。
楚衡眼眸微沉，窦先生的反应，明显是默认了折伊的话。
所以，贺南瑾以前用那种胶囊控制过梁帝？
之前，折伊竟然没跟他说过！
风辞和苏玦不知道胶囊的事，审问这两个人时，直接忽略了胶囊，压根儿没提过。
胶囊的事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他也没有刻意说起。
窦先生和小武抵死不交代有关贺南瑾的事，防备心极强。
折伊反其道而行之，用胶囊说事，对贺南瑾的事不甚在意，不屑关心。
如此一来，窦先生反而会不自觉地松懈下来。
略微一思索，楚衡便猜到折伊接下来想说什么了，而他要做的就是配合折伊，唱好这台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