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兰嘴角依旧挂着一抹笑容,“你不会当真以为我喜欢你吧,只是全国都的人都以为我们之间关系不一般,我才能摆脱了喜好男色这个名头。”
说到最后,还格外加重‘喜好男色’这四个字的字音。
成千染干笑一声:“想不到殿下如此记仇,是一场误会,殿下何必如此耿耿于怀。”
“千染,你用过早饭了吗?”凌空策从一边走过来,极其自然地站在了成千染的身边,微微低头问她话,眼底一片温柔。
慕容兰冷冷地看了凌空策一眼后,没有多说什么,拂袖离开。
“没用过,不过我现在不饿。”她没想到凌空策还在,昨日也没给他安排住处,出了门后没找到他人,便以为他离开了。
“那你陪我去吃一些吧。”凌空策不由分说地拉过成千染道,“早上还是要吃些东西的,对身体好。”
成千染也不急着让凌空策回国都了,毕竟她已经与慕容兰坦白了凌空策身份,将人留在安南村总比让他单独回去国都更加安全。
只希望慕容兰能够权衡一二,不会真的拿凌空策做文章。
一连三四日,砌墙的活儿还在继续。
“钱姑娘,我们看到鵟的踪迹了。”有侍卫喜滋滋地上前禀报道,“小黑实在是太厉害了。”
小黑也得意地叫道:“我最厉害了。”
“你最厉害,以后都给你加餐。”成千染表扬道。
随后便与侍卫去找寻鵟的踪迹,鵟这种鸟类,喜爱平原,白日活动,训练一番的话就能够在安南村白日作业。
不知等了多久,远处才传来了鸟叫声。
成千染命人将事先准备好的食物丢在地上,然后只身一人朝着鵟靠近。
鵟这种禽类较为凶狠,开始就想驯服并不简单。
无论是什么动物,都需要先进行食物蛊惑。
鵟察觉到有人来,便扇动着翅膀离开了。
“姑娘,要不要直接进行捕捉,它们是野生的,太难驯服了。”有侍卫建议道。
“你们把剩下的食物留下吧,先回去。”成千染决定多花些耐心,强行捕捉鵟也许是一种办法,但是与它们之间无法建立信任,更不能让它去自主捕捉老鼠不伤害其他人。
侍卫依言,离开时有多嘱咐了两句小心。
“凌世子怎么不回去。”成千染转头看着身旁抱剑站着的凌空策。
自从他到了天运国后,每每看到他,都是手中抱剑,明明对此处也抱有诸多忌惮,却还要留下来。
“你在这里,我去哪里,你既然要收服这群鵟,我陪着你就是了。”凌空策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还带着几分深情,“你不是说叫我凌大哥的吗,怎么又叫凌世子了。”
成千染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凌空策察觉到这话说的过于亲密了些,想起成千染与他说的那些话,便解释道:“我们不是朋友吗,维持朋友的关系,这样的关心不为过吧。”
“凌大哥,你待我太好了,我怕我还不起。”成千染欲言又止道。
“不用还,我也不需要你来还。”凌空策拍了拍成千染的肩膀,指着不远处飞来觅食的鵟说道,“来了。”
云州。
东方珺若已经回来住了半个月了,一直住在祖家的宅子里。
宅子里只余下一个老仆在打理,跟着主家姓东方。
听他说,本来这宅子也不是那么空荡荡的,父亲还是有兄弟在世的,虽然她长这么大,也只是见过三两面。
可他们如今都不在了,有的是下狱了,有的是死在了云州之乱,楚凤璃亲自率领的剿杀士兵手下,还都定下了罪名,为祸一方,苛待百姓。
她入府后,便让人重新修缮了府邸,却有人趁机溜进了府中,到处张贴说她不得好死的条子,说她背叛了云州,不配回到这片土地。
可她又能去哪里呢。
“循老,人都处置了吗?”东方珺若坐在桌前,手中端着茶水,面色清冷地看着府内的老仆问道。
“按照郡主的吩咐,已经全都私下处置了。”那被称之为循老的老仆微微垂首道,末了又露出了担忧的神情说道,“只是外面依旧闹得沸沸扬扬,大多都是关于郡主不好的消息,日后这样的人怕不会少,若是都杀了……”
东方珺若将手中的茶碗打碎在地,她不懂这是为什么。
明明她在京城的名声是那么好,美名也曾在云州传扬,可她只是被陷害赶回了云州,所有人的面目都变得那样的丑陋。
她做错了什么,残害云州东方家族的人也并非是她,她也做过了努力,但是楚凤璃根本就不听她的。
她去求皇上,可又有什么用,楚凤璃是他的亲生儿子,怎么会因为她的哭泣就改变了主意呢。
“都杀了吧。”东方珺若深吸了一口气,十分坚定地说道,她没有做错什么,都是别人逼她的。
就像是当初在皇城里,要不是宁贵妃处处紧逼,她会要了她的性命?
循老应道:“是,郡主交给老身发出去的请帖,只有一两家回了会来,那这宴会还办不办,若是皇后还在,这些人定然不会这般对待郡主。”
东方珺若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嘲意,“办,当然得办了,不办的话岂不是会更让人笑话。”
“那老身这就让人去准备。”循老恭敬地说道。
“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东方珺若微微合眼道。
起身想合上门,抬脚便踩在了碎片上,那是她刚刚丢茶碗碎了一地的碎片。
若是在皇城里,早就有人上来捡拾了,那些熟悉不熟悉的宫女,都对她恭敬万分。
可到了此处,府内就循老一人,剩下便是她带来的仆役和侍卫。
仆役都在处理府内的杂事,连品香也在膳房里,她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东方珺若缓缓地蹲下的身来,将碎片捡拾起来。
锋利的碎片划破了她的指尖,鲜红的血珠格外的刺眼。
她轻笑出声,喃喃地自问道:“我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她来云州多久了,整整十七天了,离开京城的时候,楚凤璃没有来送别,来到了云州,楚凤璃一封信都没寄过来,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捎过来。
就像是被摆脱了的废物一般,随意丢弃。
是不是男人都像这般薄情呢,犹记得他从前也不是这样的。
“郡主,你怎么了。”品香拿着膳食往屋内走来,入眼便瞧见东方珺若跪坐在地上,吓得急忙上前将人扶起。
东方珺若借着品香的力气站起身来,“你觉得我可笑吗。”
“郡主身份高贵,怎么会可笑。”品香低垂着脑袋恭敬的回道。
曾几何时,她也是那种活泼的性子,敢在东方珺若身边多说些贴心的话,可自从与这位郡主走近了后,她便再也不敢了。
“你真像当初的玲儿。”东方珺若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郡主放心,玲儿一定会被找到的,到时候任凭郡主处置。”品香温言说道。
东方珺若抬起手来,露出了指尖的伤口,“去找纱布帮我包扎吧,”目光随后又落在了品香送来的膳食盒子上,“以后这些膳食由你亲自负责,试吃之后我才会吃。”
品香微微一愣,不解其意。
“现在府内有些乱,都有人敢跑到府里张贴咒我的话了,若是想要我的性命,最容易下手的地方就是膳房,我也是生怕出了意外。”东方珺若看着品香,话里有话道,“你是不愿意吗?”
“奴婢怎么会不愿意……”品香胆怯道。
东方珺若拉住了品香的手,“你助我熬过这些日子,我会让你日后享尽荣华富贵。”
品香听此,急忙跪在了地上,“奴婢都听郡主的。”
“听话就好。”东方珺若收回了手,脸上的笑容愈发发冷。
只希望眼前这个小丫头,不会像玲儿那般背叛了她。
琅王府内。
容色晒了一日后,口干舌燥,心中依旧是无限后悔,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主子。
那练兵场在现下的温度里,简直是人间地狱。
踩在粗粝的砂石上,身上还要背着石块,负重前行,一队一队的练,练完就可以去歇息了,可他是校练,每一队都要跟着。
他必须要想法子将功折罪。
“几日不见,你怎么被折磨成了这副模样。”楚东灵不敢置信地看着容色。
容色不知晓这位难搞的公主是何时来府里的,此时的他只想回去歇息,练兵场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哎,你怎么什么话都不说就要走。”楚东灵跟在容色的身旁继续念叨道。
容色停下脚步,朝着楚东灵敷衍地行了礼道:“属下真的很累了,想回去歇息,公主有什么话,日后再说吧。”
楚东灵干脆地挡在了容色的面前,“是七哥让你去做什么事了吗,把你折腾成这样。”
“是属下说错了话,自找的。”容色实话实说道。
“真是太过分了,我帮你去七哥面前说。”说罢,楚东灵便不由分说地拉住了容色,一路朝着书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