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佳云脸色剧变,瞪大了眼眸,不敢再去多瞧一眼茶碗里的血色。
“娘娘,如此省补的血茶,不要喝上一口吗?”成千染笑着询问道。
彭佳云指着成千染,“本宫瞧着你真是不要命了,仗着七皇子的势力,变得这般无法无天了!”
“娘娘这到底是哪来的话,民女也是一片好心而已。”成千染面不改色道,“其实用下等动物的肝脏并不是上品,民女前些日子看了医书,上面说若是用人的肝脏来泡酒水,更是大补,不过是些妖邪的法子,瞧着甚为渗人。”
想当初,幼宁长公主亲自登门赏了她一个巴掌,那个时候她无法反抗,可如今却是大大不同了,她正如淑妃话中所说的那般,背靠着慕容兰的势力。
所以在国都里混的风生水起,无人敢给她使绊子,她也不必再畏惧宫里那些贵人的手段,更不用畏惧这从皇城里出来并不是那么得宠的淑妃娘娘。
“你……”彭佳云再也坐不住了,脸色苍白一片,用看鬼的目光看着成千染,一时也不知晓这话是她故意说给她听的,还是确有其事。
“时候不早了,本宫就先走了,你走着瞧,本宫定然会好好修理你这个下贱胚子。”彭佳云冷笑着起身欲离开。
成千染伸手握住了彭佳云的衣袖,强行将她按回在了位置上,“娘娘这是要去哪儿。”
“放开你的脏手,本宫岂是你能随意乱碰的?”彭佳云格外嫌弃地说道。
成千染也未在意,端起桌上的血茶,掐住彭佳云的下巴,便直接往她口中灌了下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彭佳云还未来得及反应,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便充斥在了她的口腔内。
华贵的衣裳也被打湿了,她木楞了一会后,尖叫出声。
“本宫要杀了你……”彭佳云疯狂不已。
只是她的身子娇弱,常年都在皇城里养着,金尊玉贵,怎么可能是成千染的对手。
刚要伸出手要给成千染一巴掌,手还没伸出来,就被后者反手一扭,不得动弹。
“娘娘,这碗血茶的滋味如何,有没有漱口的感觉,跑到民女的地盘里,指着民女的一口一个下贱胚子,民女倒是想知晓,娘娘这样的天潢贵胄到底何处与常人不同。”成千染好笑的盯着眼前落魄的女子问道。
“本宫的身份尊贵无比,岂是你这种下………人可以攀扯的?”彭佳云怒瞪着成千染,却拿着她没有法子。
门外她带来的人不见了,身旁跟着的两个太监也不见了踪影。
屋内只剩下了她与成千染二人。
“本宫是皇城里的淑妃娘娘,今日本宫进这门的时候,可是许多人都瞧见了的,若是本宫真有好歹,你小心你的脑袋。”
成千染明白地点了点头,“娘娘说的是,民女自然不敢对娘娘做些什么,娘娘身居宫中,民女的手也长不了,可三皇子就不一样了……”
“你什么意思?”彭佳云瞬间紧张了起来。
“三皇子现下被软禁在府中,看管的人似乎与七皇子的关系不错,兴许娘娘今日之后会找民女的麻烦,可民女自然会迁怒关在府中的三皇子,不是吗?”成千染一副好言相劝的模样,话音里却充斥着满满的威胁之意。
她也是懒得对付慕容枫,毕竟这个人恶心是恶心了一些,但当初好歹是对她无所不依,日后形同陌路,也不必对他刀剑相向。
再者说,想要对付慕容枫的人,也不必是她,她何必要摊上这浑水。
“你敢!”彭佳云意图甩开成千染禁锢她的手,可她的力气还是太小了,根本就拿着她没有半点法子。
口中还充斥着一股让人觉得恶心无比的味道,她刚刚被强行灌下的茶汤,定然有问题!
“民女怎么不敢,娘娘口中心里可都是想要民女性命的,命都快要保不住了,民女还怕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能拉着三皇子一起下地狱也好。”成千染笑眯眯地说道。
慕容枫可是她的心头肉,她怎么会敢拿出来赌呢。
“你给本宫都喝了什么?”彭佳云咬唇问道,她在心底里,是恨不得将成千染千刀万剐的,可她没有那种本事。
“血茶啊。”成千染笑容愈浓,她刚刚让宋茗画去厨房弄了点鸡血兑在了茶水里,本来就想吓吓淑妃的。
谁知晓她压根就不是嘴上能饶得住人的,一口一个下贱胚子,真是听得烦不胜烦。
“什么血茶!你肯定是在诓骗本宫。”彭佳云瞧着她的笑容就觉得不对劲,这么浓重的血腥味,怎么可能是泡出来的陈年酒酿。
成千染甩开了彭佳云的手,“娘娘不信那就算了,我们还是聊聊三皇子的事情吧。”
“这与三皇子有何干系,本宫实话与你说,你若是敢动他一根头发丝,本宫定然会让你的整个山海阁陪葬。”彭佳云捏紧了拳头冷声威胁道。
成千染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并未被她这番威胁的话影响。
“娘娘便与民女走着瞧便是了。”
“你!”彭佳云直接被气到了,只能在心中暗暗唾骂。
“时候也不早了,民女也不想留着娘娘下来用晚膳。”成千染上前将房门推开道。
外面阳光正好,此时正是正午过后,哪里是用晚膳的时候。
她如此说,也只是想找个理由,送彭佳云出门,省得与她在这里闹了没完没了。
彭佳云早就想走了,踏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成千染。
“姑娘,你就放淑妃这么走了,到了前厅,她万一找人来寻姑娘的事呢。”宋茗画担忧地皱眉问道。
成千染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不会的,她今日丢了这么大的脸面,却不是在众人面前丢的脸,又心系自己的儿子,日后定然不会安生,但眼下,她不一定会动手就是了。”
顿了顿,又无所谓地说道:“就是她想动手,我也有法子应对,”话锋一转,十分头疼的说道,“屋里一股血腥味,你叫人过来收拾一番。”
宋茗画摸了摸被点的额头,“早知晓就不听姑娘的馊主意了,不如弄些别的茶汤来吓吓淑妃。”
楚国皇城。
“你说东方珺若又将玲儿叫到了跟前?”宁贵妃喝了一口参茶,手拿着铜镜不停照着自己的脸。
芝兰点了点头,“走得时候,有人还瞧见玲儿走路姿势不大对劲,应当又是受了责罚。”
“这实在是有些奇怪……你说玲儿是她身边的侍女,先前被责打了一番,休息了一个月之久,这又将人叫过去责打了一番,她可在中途没见过郡主啊,应当是没做错什么事。”宁贵妃话音里充满了质疑。
“奴婢也是这么想的,可就是这么问玲儿,她也不会回答。”芝兰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此事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才说得清楚了。
宁贵妃揉了揉太阳穴,觉得铜镜里的她眼角多出了几道细纹,心情也不好,“成千染可有回信。”
“信并不是回给咱们的,凌世子给了消息过来,说是太子妃写了回信,说是郡主的师父,也就是当初名噪京城的莫惟意莫先生,是死于郡主之手。”芝兰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
“莫惟意?那个皇上也赞叹过的琴师?”宁贵妃轻笑出了声,“不会吧。”
“娘娘,其实此事早有预兆,太子妃上朝声明废后罪名之事,也曾……提过莫先生是死于郡主之手,可皇上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加上太子妃并没有真凭实据,所以此事就当做未曾发生。”芝兰突然反应过来说道。
宁贵妃捏紧了手中的铜镜,“这么说来,确有其事了,太子妃虽做事有时候会算计人,但为人还算是方正,不会因为私怨扯出这种幌子来。”
“此事怕也只有玲儿能说的清楚。”玲儿开口提议道,“不如奴婢再去试试运气,说不定能将玲儿给说服,站到娘娘这边来。”
“玲儿那里你自然要去多游说,可莫惟意那处也要费费心,找找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证据,这些风雅之士,最是能握住人心。”宁贵妃话里有话道。
芝兰疑惑不已,“娘娘这话是何意思。”
“你仔细想想便明白了,我朝重文轻武,最是对这种风雅之士推举至上,若是莫惟意真的被东方珺若所害,此事被捅出来了,你说她会是什么下场,从前塑造的楚楚可怜的弱女子姿态,怕是都要被捅破。”宁贵妃说到此处,还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也亏得成千染当时没用这种阴损的法子,她应当是能想出来的。
宁贵妃拿着帕子捂住笑唇,眼底闪露出了一丝狠厉之色,“本宫最是看不惯这种装腔作势的东西,她害了本宫的妹妹,还在本宫的面前嚣张无比,本宫就是死也不会轻饶了她。”
芝兰见状,急忙劝道:“娘娘何必为了她动气呢,就是个会在皇上面前装可怜的,现下太子都回来了,娘娘也不必太过担忧恩宠不复,太子都是站在娘娘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