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还好?”楚风璃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郡主自然是好的,如今在宫中除了东灵公主外,可没人敢得罪她了。”
楚风璃瞥了玉林一眼,“我问的是宁贵妃。”
“贵妃这些年一直在皇宫里有她的计谋活下去,应当是无事的。”玉林急忙笑容满面地回道,“贵妃还在修身养息关闭宫门自省中。”
楚国皇城。
“那贱人最近可真是滋润得很,皇上可都是事事顺着她的。”宁贵妃对着铜镜,取着金镯子比划了一番。
芝兰拿着梳子,为宁贵妃梳着长发,“娘娘,你也别与皇上怄气了,去认个错,此事也就过去了。”
“她又不是东方静,本宫凭何要去认错?若是东方静在的话,就是她心思再阴毒,也下不了脸去做这不要脸的事情。”宁贵妃捏紧了手中的金镯子愤愤不平道。
“本宫好不容易是熬到了东方静没了,可偏生又冒出来了个东方珺若,她倒是个厉害的狐媚子,自己不上手,将云州那些耆老家的女儿都接到宫里来——”
“今日是个清秀的,明日是个妖气的,还真是把皇上哄得团团转,皇上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如此消耗龙体,可还得了!”
芝兰急忙去将门合上,“娘娘还是被生气了,小心气着了身子也就便宜了郡主。”
宁贵妃越说越气,将身前的首饰全都扫在了地上。
“她还想着做太子妃,本宫瞧着她那是做梦,她这个太子妃都要做到皇帝的后宫里来了,本宫瞧着她是想做皇后了。”
“娘娘就是再生气,也不能冲着郡主去当面指责一通,瞧着她便去告了状。”芝兰轻叹了一口气,满脸都是无奈。
宁贵妃冷笑一声,唇色血红一片,“她除了告状便是告状,知晓云州快没什么气力了,便来魅惑皇上。”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响动,竟然都无人前来禀报。
也是,她这处已经不是昔日繁荣之景,下面做奴才的,都个个前来献媚,一副以她马首是鞍的模样。
“娘娘,是我。”楚东灵敲门回道。
宁贵妃松了一口气,让芝兰去开门。
楚东灵眼角还挂着泪珠,按照她的脾性,是很少会落泪的,这回怕是被皇上责骂所致,定然也是从东方珺若那里受的委屈。
“东灵这是怎么了。”宁贵妃自从与东方珺若结怨的事情浮于表面后,楚东灵便主动前来示好。
不断表示她也瞧不上东方珺若为人,两人从无所交集也变得有了些交情。
楚东灵怒气冲冲地说道:“还不是东方珺若那个小贱人,我是处处都看她不爽,便骂了她的奴婢……结果父皇就为了此事骂了我一番。”
“你啊你,何必因为此事就去与她闹上一番呢。”宁贵妃让芝兰端来茶水。
“我也没骂她的贴身婢女啊,不过是外面管事的,不过说来也奇怪,我可是好一阵子都没见到玲儿了,也不知道这小贱人又在背地里搞些什么。”楚东灵臭着脸说道,没有半分心情去喝茶水。
宁贵妃微微一愣,“你是说玲儿最近不见了?”
“她那丫鬟也是奇怪得很,前些日子我还觉得她腿脚不好呢,多半是东方珺若背地里下手毒辣,连自己的丫鬟都不放过。”楚东灵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继续指责起东方珺若的不是。
“芝兰,你去调查一番玲儿。”宁贵妃心生一计吩咐道,又安抚着楚东灵,“东灵,这次只要咱们抓住了这个把柄,想来东方珺若就不以为惧了。”
楚东灵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真的?我早就想把她踩在脚底了,娘娘若是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我去做。”
而远在另外一处宫殿内。
东方珺若手持书本,面前摆放着几张画卷,画的是山河永固。
这些画儿,她都是十分珍惜的。
有时候瞧见了哪处的美景,或是哪张画画的极好,她都会重金买下,然后朝着琅王府送去。
那样的日子,似是不会再有了。
可收集画的爱好,却还留着,只是无人可送罢了。
“郡主……”玲儿唇色苍白,人都有些站不住,双腿止不住的颤抖。
而在她的衣袖露出的小块肌肤上,可以清晰得见一块块血迹已经干涸的伤口。
东方珺若微微抬眸,眼神里似是含着几分不屑道:“不是说了,你可以不用来服侍了,好生回去歇着吧,省得受不了接下来的责罚。”
玲儿急忙叩拜在地上,“郡主,玲儿无能,只求郡主宽恕一命。”
声音低哑,声若蚊蝇。
“你还知道你无能啊,我当你是不知晓的,我这都等你多少日子了,也没收到半分好消息。”东方珺若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温度。
“实在是成千染身后有高人相助,郡主培养的那些暗卫,全都去了天运国,可是……可是大多还未出手,就没了性命。”玲儿觉得自己无辜得很,暗卫明明都是郡主培养的,她只是负责传递消息。
可一旦出了事,这最后的罪责,还不是她来背。
这又是凭何。
可她不能说,因为一旦说错了话,受到的责罚只会更重。
东方珺若冷冷地瞥着玲儿,“那你觉得该如何做,鸣鼓收兵,等着成千染有朝一日回来,坐稳这太子妃的位置吗?”
玲儿垂首,“奴婢都听郡主的吩咐,郡主如何说,奴婢就如何做。”
“算你还会说点话,将所有的人都集合,我定要成千染的性命。”东方珺若嘴角挂着的笑容愈浓。
为了不娶她,直接去云州动东方家族,丝毫不顾及她的处境,她算是看得清清楚楚,楚风璃压根就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他的心,恐怕一直都落在了成千染那个贱人的身上。
就算是她与楚风璃如今是撕破了脸面,后者再也不愿意搭理她。
她都不在意了,她只想让成千染死,将这个消息传达给楚风璃。
她得不到的,旁人有什么资格能够得到,也该让他感受一下爱而求不得的痛楚——
“奴婢明白。”玲儿苍白着脸,准备起身离开。
却又被东方珺若叫住,身后传来了她的声音,如同恶魔一般。
“这次再不成事,我只能让你成事了。”
玲儿差点站不稳摔在地上,自从入了宫,太子殿下去了云州后,郡主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怪。
对她的苛责越来越多,一有事情不如她的意思,便是要将她好一顿的责打。
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难不成都是她的报应不成,近日来她又想起了陈皮,他死在了她的手上,鲜血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手中。
崴着脚刚要回房,便被一张帕子蒙住了鼻息,只感觉那帕子好重的药味,而后便失去了知觉。
“玲儿。”宁贵妃妆容精巧,看不出半分的被关在宫中自省的落魄。
玲儿颤抖着身子,一脸警觉地看着上座的宁贵妃问道:“拜见贵妃娘娘,奴婢未曾得罪娘娘,不知娘娘这是何用意。”
“请你过来,不过是说说话。”宁贵妃脸上挂着一抹笑容,瞧着还真是显得有几分和善。
芝兰拿着装伤药的玉瓶朝着玲儿走去,半蹲下的身来,脸上满是亲热道:“玲儿,我瞧你的身上有些伤,这可是上好的金创药,我们虽都是为奴为婢的,却也不是猪狗,任人打骂的,不是吗?”
玲儿推开了芝兰,半跪着身子往后缩,“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我是不会背叛郡主的。”
“本宫何时让你背叛郡主了,本宫只是瞧着你的日子不好过,生出几分疼惜之心,人心都是肉长的。”宁贵妃露出疑惑的神情。
顿了顿,见玲儿脸色苍白如雪,想起她的身上还查出了不少的伤口,想来她在东方珺若身边的日子定然很是难过。
便用了怀柔的语气又说道:“本宫这处的还算是空闲的,多一个人吃饭也不是什么难事,日后有了什么恩赦,放你出宫去嫁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玲儿咬唇,心思微动,却被心中深深的恐惧给压下了。
“玲儿,这是我家主子的恩典,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这样的福气。”芝兰也在一旁劝说道。
“宁贵妃可真是好本事,挖人都挖到臣女的头上来了。”东方珺若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直直地闯入房内。
外面的人根本就拦不住。
宁贵妃脸上的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东方珺若来得这么快,怕是她这宫里早就有了奸细,如今正是奸细通风报信去了。
“郡主这是什么话,本宫实在是听不懂,这叫玲儿晕倒在外,我宫里的人瞧见了好心带回来的。”宁贵妃面不改色地说道。
东方珺若早就知晓她不会承认,便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那真是辛苦娘娘了,人臣女就带走了,不劳烦娘娘挂心。”
宁贵妃冷笑一声,“这么急着走,莫非是怕皇上回过来撕破你的那张脸面,自己的贴身丫鬟折磨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