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钱姑娘啊。”
常大笑脸盈盈的和成千染拉进关系,话锋一转,又扯到了另一件事上。
“我这也是替人办事,宋家欠了我们赌坊的银子,他们家现在拿不出银子来还,用酒楼抵押也是人之常情吧。”
宋茗画面上愤恨,碍于常大说的全都是真的,她又不能得寸进尺让成千染继续帮他们家把酒楼留下,一口气只能咽下去。
成千染看了眼宋茗画面上的神情,犹豫一下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怎么也要给人一点缓冲的时间,说不定过几天就凑到了钱,还给你了,也省的你大动干戈。”
宋茗画在万国寺门口公然卖签,家中多半已经没什么家底。
酒楼位置不错,虽说有赌坊的人捣乱,万一有人在这几天内不怕赌坊背后的权势买下了这栋楼也不一定。
常大犹豫一下,小花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他咬了咬牙道:“好,我给你们这个缓冲的时间。”
常大带着人,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宋茗画看着成千染,期期艾艾道:“没想到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驯兽师。”
她要是早知道成千染是驯兽师,她绝对不会在万国寺门口卖竹签给成千染,她肯定全部送给她。
宋茗画满心都是懊恼。
成千染笑着道:“遇见就是缘分。”
“屋里面有点乱,我去收拾收拾,您进来坐坐吧。”宋茗画不想成千染就这么走了,开口提议道。
成千染也走了不少路,正好也感觉累了,她笑着点了点头,和宋茗画一起进去。
酒楼里还有一些桌椅没有被扔出去,宋满实简单的收拾收拾,整理出一套桌椅。
宋茗画把酒楼的门关上,阻隔了外面大多数人的视线。
成千染打量整个酒楼的格局,与天运国多数狂放的装饰不同,玉华楼的内部装修细节部分显得有些精致,倒是有几分楚国的特色。
宋满实邀请道:“钱姑娘,请坐吧。”
成千染点头,坐在椅子上,宋茗画端着茶壶过来给成千染倒水,“幸好他们还没把厨房给砸了,炉子上还有点热水。”
“谢谢了。”成千染朝着宋茗画笑着道。
宋满实脸上堆出笑容感激道:“今天多亏了钱姑娘,若不是你及时出现,我们父女恐怕就要凶多吉少了。”
“我见不得那些人欺辱女子罢了。”
当时那个情况,若是宋茗画被常大带走,下场不用想都知道。
成千染哪里能坐视不理。
“都怪我那个败家的儿子,把好好的一个酒楼就这么输给了别人。”一想到这个酒楼以后不属于他了,宋满实就是一阵心痛。
宋茗画忍不住道:“爹,你平时太溺爱哥哥了,你要是早点管他,何至于落得今日这个下场。”
“你们从小就没有娘,我这个做爹的也为难啊。”宋满实痛苦道。
不好参合别人家的家务事,成千染低头喝茶,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个问题父女两人不知道争执过多少次了。
开始宋茗画还会据理力争,到了后面,宋满实做事越发的让人失望,她气道:“懒得和你说。”
感觉忽略了成千染,宋茗画不好意思道:“钱姑娘瞧你这个样子是出来逛街的,你是要买什么东西吗?”
国都的路成千染不熟悉,她还没找人问大同街五号在哪个位置。
“我准备买个店,是大同街五号鸿运酒楼。”
“鸿运酒楼?”宋满实和宋茗画互相看了一眼。
宋茗画道:“那家酒楼的位置不错,只是闭门很多年没有开业,钱姑娘怎么想起买那个酒楼了?”
“是一个熟人介绍我去的。”成千染疑惑问:“那个酒楼多少年没开业了?”
宋满实道:“有二十多年了,以前是一个罪官家的产业,被朝廷没收,后面几次朝廷要卖出去,不知道怎么回事,每一任买家都会家中出事。”
弄到最后,鸿运酒楼成了谁都不敢买的凶宅。
成千染和身后的清越清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不可思议。
宋茗画也听说过这样的传闻,只一时半会儿间没想起来,她赶紧和成千染道:“钱姑娘,你这个熟人摆明了是在坑你。”
慕容兰莫名其妙的叫她去买鸿运酒楼,成千染本来就感觉有点古怪。
“我回头找他问问。”成千染忍着心头疑惑,面不改色道。
“钱姑娘感觉我这个酒楼怎么样?”宋满实犹豫一下后问。
成千染没多想,称赞道:“整体格局不错,位置也好。”
“那钱姑娘想要这个酒楼吗?”宋满实迫不及待问。
宋茗画呆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宋满实道:“爹,你疯了,那赌坊背后是常家,我们怎么可以祸水东引,把酒楼卖给钱姑娘。”
成千染也微微皱眉,不懂得宋满实的想法。
宋满实也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对,可是就这么把酒楼贱卖给赌坊,他实在是舍不得。
鸿运酒楼是什么样子成千染还没有见过,她本来很相信宋满实的那些话的。
只宋满实忽然和她说,要把玉华楼卖给她,成千染多了几分不确定。
害人之心不可,防人之心不可无。
成千染斟酌着说道:“这个我要回去好好地商量一下。”
“爹。”有一个人男子趴在窗户边上小声地喊了一声。
一听见这个声音,宋茗画猛地回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趴在窗户后面的宋茗泽。
“你还有脸出现。”一见到宋茗泽就来气,宋茗画走到窗户边上,双手叉腰,冲着宋茗泽怒目而视。
宋茗泽陪着笑脸,道:“我来了也没什么用,说不定还要挨揍,所以就躲开了。”
说着话,他从窗户后面爬了进来。
宋茗画被他这话气的翻了一个白眼,道:“你倒是很会算计。”
“呵呵。”宋茗泽朝着宋茗画笑了两声,慢慢地挪到宋满实的面前。
瞧着又是一桩家务事,成千染干脆起身,道:“我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宋茗画还想和成千染拉一拉关系,见成千染要走,宋茗画想挽留人。
又见旁边宋茗泽实在是碍眼,不适合继续留着成千染说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成千染离去。
走出玉华楼,成千染向路人打听了大同街道额方向,直接朝着大同街去了。
清心惦记着宋满实说的鸿运酒楼的历史,不确定道:“姑娘,你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成千染道:“如果我要是能确定他们说的真假,我就不会特地跑一趟了。”
“如果宋姑娘的父亲要是没说后面那句话,我们还真的相信了。”清越道。
成千染点头,她也是这个想法。
大同街也是一个热闹的街道,路上行人不少,成千染按照门牌号寻找,终于找到了有点破旧的鸿运酒楼。
酒楼年久失修,外面墙壁上的油漆都有点掉落,与整个繁华的街道格格不入,像是一座建立在闹事中的荒宅。
且街道两边都有小商贩,唯独鸿运酒楼门口干干净净的一个商贩都没有。
成千染站在酒楼前往上看,眉头微微皱在一处。
在鸿运酒楼对面摆摊的商贩见成千染打量酒楼,似乎很有兴趣的模样,就主动和她搭话。
“姑娘怎么来看这个酒楼?”
成千染走到摊贩面前,伸手拿起摊子上的一个簪,“我听说过不少关于这个酒楼的传闻,好奇它是什么样子,就过来看看。”
“这个你问我就是对了。”小贩笑嘻嘻道,一双眼睛盯着成千染手中的簪子,就是不继续说下去。
成千染微微一笑,道:“这簪子挺好看的。”
小贩继续道:“那当然,这可是南边最新来的款式。”
“那我要了。”
小贩笑嘻嘻地从成千染的手中接过银子,把之前说了一半没说下去的话全部告诉成千染。
关于鸿运酒楼的传言,小贩说的和宋氏父女几乎没什么差别,二十多年来,就算是达官显贵买了鸿运酒楼,没多久家中都会出事。
人人都说是二十多年前,被抄家的那个官员显灵,借着鸿运酒楼诉说自己的冤屈。
等小贩把话说完,成千染微微皱眉,她从来不相信所谓显灵,冤魂报仇的说辞。
这背后必定有人在暗中搞鬼。
慕容兰还真会给她挖坑,要是她毫不知情的买了这个酒楼,回头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接下来成千染又问了几个人,说辞几乎差不多,有的知道的还没有宋氏父女多。
成千染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鸿运酒楼有问题,成千染说什么也不会买下来。
她要换个目标。
“钱姑娘。”宋茗画隔着老远跑到成千染的面前,她额头上有一层薄汗。
这一路上她小跑着到处找成千染的行踪,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总算是找到了。
“宋姑娘,有什么事吗?”
“钱姑娘我爹爹他就是一时冲动,他没想祸水东引到你头上。”
成千染念及,略一思索道:“本来我不知道鸿运酒楼有问题,现在知道了,那我也不能买了,你父亲真的打算把酒楼卖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