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探视废后

“琅王妃,墨儿的婚事已经定下了。”大理寺卿皱了皱眉头说道,又生怕是成千染不信,直接将定亲的文书都拿在了她的面前,“白纸黑字都写明白了,还请琅王妃不要再多言了。”

成千染看了一眼如月,见她神色哀伤,便垂下了眼。

“何时定下的,我怎么不知晓。”

“也就两个时辰之前,匆匆忙忙定下的,这婚约定下了,违背了可不大好。”大理寺卿斟酌着用词道。

大理寺卿夫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开口说道:“正妻是没了位置的,可是如月姑娘要是想做小的,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我不做妾。”如月冷着脸回道,明知晓这些都是羞辱,她却只能强行保住最后的体面。

“既然不愿做妾,那你与墨儿也是无缘了的。到时候亲事定下来,还要请你们一同来喝杯喜酒。”大理寺卿夫人笑着说道。

成千染捏紧了手中的茶杯,忍住没有发作,站起身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不必了。”

而后拉着如月拂袖离开。

路过沈默的身边,也见他神色哀愁。

出了府后,如月便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他明明说,是会娶我的,为什么……我的命就那么苦。”如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

成千染只得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一番道:“若是你还想与他在一起,还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如月泪眼模糊地问道。

“私奔。”成千染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按照大理寺卿夫人那个脾气,若是帮助了她的儿子与其他的女人私奔,怕是日日夜夜也要念叨的。

“但私奔是两个人的事情,他若是不愿意,我也就没了法子。”成千染无奈道。

如月强露出笑颜道:“多谢琅王妃,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谢谢你。”

看她的这副模样,成千染心下越发不安。

她定然以为,沈默会是同意私奔的。

可沈默到底不是安兰之,她并不了解此人心性如何。

容色将在府内看到的一切都禀报给了楚风璃,“王爷,要不——”

“不必帮忙,若是沈六少爷自有决断,若是不选如月,口中却说喜欢她,那这份喜欢,也太轻了。”楚风璃将琮北唤至面前,丢了一块肉给它。

“可王妃还说要帮他们私奔呢。”容色忍不住担忧道。

楚风璃摸了摸琮北的脑袋,“能不能成,还要看沈六少爷的意愿。”

容色默默的继续担忧着,沈默若是加把劲,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这几日来,如月传了好几封信道大理寺,可都没有回信。

清越拨弄着茶花的枝叶与清心小声议论道:“如月姑娘的婚事,怕是悬。”

“可能沈六少爷并没有看到信呢。”清心对感情之事还是抱有很大的宽容度的。

成千染将她们唤过来问道:“郡主这几日没来王府?”

“不曾来过,管事也不曾禀报。”清越疑惑地回道。

东方珺若不来琅王府,这可是一件好事,省得整日想与王爷不清不楚。

冷宫。

东方静趴在床榻上,身边并没有服侍的嬷嬷。

腰下面的血已经干了,也用纱布处理了一番,皇上并没有要她命的意思。

久不来人的宫门被推开,走进了一个娇俏的女子。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一副柔善的模样。

“姑母。”

还未见着东方静,东方珺若便率先叫道。

东方静端倪着门前的那一道身影,眼中满是怨气道:“你来做什么,还不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姑母如今的处境,也只有我来瞧瞧你了,看看这冷宫,还会有谁来管姑母的死活。”东方珺若捂唇轻笑道。

“若是想到我这儿来耀武扬威,那不必了,如你所见,我已经是你想看到的模样了。”东方静可笑地说道。

养了几年,没想到真的养出了一个白眼狼来。

比楚东灵还会反咬一口。

“姑母还远远没有落到我想要看到的处境,我爹的坟前,你可有去祈祷过?你派人暗杀我爹的时候,心中到底是什么想法呢。”东方珺若走近东方静的身边,一句一句如同索命一般问道。

“我都说了,你爹的死,与我没有任何的干系!”东方静趴在床铺上,用最后的力气反驳道。

可惜东方珺若一个字都听不进去,“都到这个时候,你还在狡辩,这就是姑母的作风,不到死的那一刻,绝不会轻易认错。”

顿了顿,见东方静不说话,便又笑着说道:“姑母不愿认就罢了,那我就去找太子哥哥问问,看看他会给我什么样的回答。”

“源儿……源儿他现在怎么样了?”听到了太子这二字,东方静立即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大声问道。

东方珺若翻了翻床边放的伤药,“他还能如何,现在还是被关着。”

“皇上不会杀了姑母,可太子哥哥这是要造反,还有欺君之罪,就算是姑母再怎么说明,这是你撺掇的,可这也要太子哥哥认才行啊。”东方珺若说罢,轻叹了一口气。

“珺若,姑母求求你,救救源儿吧,是被贬为庶民也罢,流放也罢……”东方静挣扎着起身道。

“现在求我,可来不及了,皇上已经有了自己的心思。”东方珺若拂了拂衣袖,似是嫌弃这屋内空气混浊,“不过杀父之仇,我还是要报的。”

“你想要怎么样?”东方静警觉道。

东方珺若嗤笑一声,“等着瞧吧,我自然是要给姑母一个惊喜的。”

说罢,转身离开。

东方静在床上呼喊道:“你回来,你站住,你到底想对源儿做什么?”

密牢内湿漉漉一片,空气里都带着几分湿气。

东方珺若捂住了鼻,对着狱卒笑道:“我只是来瞧瞧废太子,总归他也是我的哥哥,麻烦各位行个方便吧。”

狱卒收了东方珺若的好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楚召源衣衫褴褛,穿着破旧的狱服,坐在干草堆上。

头发散乱,好些日子没有打理过,身上值钱的东西也都被一扫而光,连发带都没了。

“你来做什么,看笑话吗?”楚召源微微抬眼,以为是谁人来了,没想到会是东方珺若。

以往那些整日贴着她的京城贵女们,早就不见了踪影,恨不得沾上了他的一点罪名。

东方珺若拿着钥匙,将牢门打开,“我带了些好酒好菜,来看看你。”

“东方珺若,你在我的面前,又有什么可装的呢,论起这世上何人最了解你,母后都没有我了解你。”楚召源坐着不动道。

东方珺若拿着酒的手微微一顿,脸上的笑容愈浓,“就是如此,所以我才不敢与你多加接触,你是呆惯了女人堆的,可惜你了解我又有什么用,到底还是不了解姑母的心思。”

宁可与那些女人厮混在一起,也不愿多在宫里坐坐。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那么容易遭人非议了。

“母后怎么了?”楚召源目光直直地落在了东方珺若的身上。

东方珺若捂唇轻笑,“果真是一对关心彼此的母子,只可惜……姑母命不久矣。”

楚召源手腕和脚腕上都绑着铁链,听到此话后一阵叮铃作响,人已经冲至东方珺若的身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与我母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楚召源一直被关在东宫里,消息堵塞,自然是不明白,一夕之间,东方珺若说话会这么难听。

东方珺若压低声音道:“姑母杀了我的父亲,就是觉得我父亲留在京城多一日,对她的皇后的位置,会有所威胁罢了。”

“你胡说,我母后不是那样的人,况且,舅舅怎么会出现在京城。”楚召源不敢置信道。

“果真是草包的太子,什么事情都不知晓,整日指望着姑母给你打理,我父亲如京多久了,你竟然丝毫不知。”东方珺若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楚召源盯着东方珺若,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今日过来找我,到底想做什么。”

“我实话与你说,你与姑母之间,有一个是要死的。”东方珺若认真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楚召源脚下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为何,父皇不会那么狠心的,他没有下旨。”楚召源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

“谋反的罪名,总是要有人承下的,注定背负千古的骂名,皇上对于威胁他皇位的人,会那么宽容大度吗?”东方珺若毕竟楚召源笑问道。

楚召源微微一愣,似是明白了什么一般问道:“你与父皇说了些什么?”

“姑母是云州的废后,是楚国的罪人,可我还是云州的郡主啊。”东方珺若微微笑道。

“你……与云州那些老不死的,串通一气,想要我母后还是想要我去死?”楚召源瞪着东方珺若问道,抬手便将桌上摆放好的酒菜全都掀翻了。

东方珺若被饭菜的汤水溅湿了裙角,面不改色地耸了耸肩膀,“我可没逼你们,我只是格外的好心,与你说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