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哄哄一片,早已将楼下的客人都吸引了过来。
孔莲脸色难看的摸遍了全身,也没摸出一分钱来,她连丫鬟都没带出门来。
“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出来吃饭都不带钱,真是败类。”
“长得丑还化那么丑的妆,现在年轻的姑娘们,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楼下的客人们纷纷做起了吃瓜群众,面对如此一幕点评了起来。
孔莲的脸色越来越差,刚刚与她聊天的那群人,走得真是一干二净,说好请她吃饭的。
“放开,认不出我是谁吗,我会欠银子?”孔莲踢了小二一脚。
那小二倒是个实诚人,就怕孔莲跑了,死都不放手。
“小姐先把这厢房的门还有饭菜的钱都给了吧。”小二坚持道。
孔莲十分窘迫,只能将头上的朱钗拔了一根下来,“这样可以了吧,放开我!”
“这门是红木制成的,请了名家雕刻而成。”小二解释道。
成千染此时已经回到了厢房内,厢房门开了个小缝,用于查看外面的状况。
孔莲环顾四周,想要将成千染这个罪魁祸首找出来,可是望了半天,也没瞧见个人。
“快给钱吧,有什么好看的,明明不缺钱的人,还想吃霸王餐。”人群之中不知谁嘀咕了一句。
孔莲差点就跳脚了,她记住了成千染这个贱人。
害她丢了如此大的脸面。
孔莲心痛地将头上的朱钗再次取下一根,扔在了小二的面前,“这样,可以了吗?”
小二喜滋滋地放开了孔莲,虽然被打了一顿,但是银子到手了,这样掌柜的也不会赶他走了。
冬生也在一旁瞧见了这一幕,有些担忧地看着成千染说道:“染儿,你这样做,也太过火了,万一这个尚书小姐报复该怎么办。”
成千染笑眯眯地夹了一个鸡腿到冬生的碗里,“那就让她尽管来吧,你女儿也没怕过什么事。”
冬生心疼地看着成千染,都是她太没用了,所以染儿才会这么拼命。
“娘,赶快吃吧,看我能看饱吗?”成千染打趣道。
两人用完了饭后,便往花鸟市场去了。
成千染觉得她有必要给冬生准备一个保镖,一个看上去就让人胆战心惊的保镖。
在成千染踏入花鸟市场之前,动物们都是安安静静的。
从四处搜罗来的稀奇品种的家养动物都安安静静的呆在笼子里,直到她人出现,四周的动物突然都兴奋了起来。
八哥鹦鹉绕着笼子打转,猫狗扒着笼子叫了起来,连冷血的蛇都睁开了眼睛,吐着蛇信子。
成千染逗弄着动物,找到了以前工作的感觉。
她常年都是和各种各样的动物生活在一起,学习着它们的语言。
就是再凶悍的动物,在和她的接触之中,也会渐渐地变得温和起来,不过也只是针对她一人罢了。
“染儿,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夫人怕是不给养这些。”冬生咬了咬唇说道。
看着许多稀奇的动物,眼中更多的是害怕。
她常年都生活在府中,能见到的动物少之又少。
成千染拉住了冬生冷冰冰的手,传递了几分温度给她,笑着安慰道:“以后我不在府里了,总是要找个更好保护你。”
“你是说,要找个动物来保护我?”冬生指着面前格外兴奋的小型动物说道。
成千染绕了一圈,一眼就看中了笼子里的一条牧羊犬。
想不到这个时代,还能出现牧羊犬。
这可是犬类智力排名前几,就是毛长了一些,不好打理。
成千染蹲下了身子,朝着牧羊犬招了招手,后者伸出舌头亲热地舔舐着成千染的手。
“老板,这个狗怎么卖?”成千染指着笼子里的牧羊犬问道。
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眼成千染的穿着,便知晓大生意来了,急忙靠了过来,“小姐可真是眼光高,一眼就看中了我这儿最厉害的狗,就是有点贵。”
“怎么个贵法?”成千染询问道。
“这可是出海的渔民带回来的狗崽,我花了不少银子才买到的,小姐你要是诚心想要,这个价怎么样?”
老板朝着成千染伸出了手掌。
“五十两?”冬生惊讶出声道。
这狗难道是带着金子不成,竟然这样昂贵。
成千染皱了皱眉头,“便宜一点?”
她手上还有点钱,但也不是这个花法。
“那就四十五两,不能再少了。”老板摸了摸鼻子说道。
冬生将成千染一把拉到一旁,“染儿,你瞧他这样子,明显就是想坑你钱,什么狗也花不到这么多钱,娘一年都用不到四十五两银子。”
“娘,这狗我自有用处。”成千染拍了拍冬生的手背安抚道。
冬生轻叹了一口气,总感觉染儿变化太大了。
“二十两。”成千染指着牧羊犬道。
老板摆了摆手,“这不行,太便宜了,我这是亏本了,你要知道这狗是怎么带回来的。”
“可这狗……老板卖了也有个把月了吧,老板一直没卖出去,还要在它的身上花费吃食钱。”牧羊犬是被单独关在一个笼子里的,铁杆上满是狗牙印子。
短时间之内,不可能磨损这样严重。
牧羊犬属于比较聪明的犬种,就算是把它关着,它也会想办法跑出去。
所以老板就拿着绳子在笼子的开口处绑了好几圈,上面还留着其他被咬断的不同颜色的绳带。
“三十两,这狗特别聪明。”老板一想到给他带来的麻烦事一阵头疼。
自己溜出去逛街就算了,还把其他的动物也放出去逛街,它是跑回来了,可那些长了翅膀的,哪能飞回来?
“那就三十两成交。”说罢,成千染从衣袖里掏出了些碎银子交给了老板。
右手牵着牧羊犬,与冬生回去了成家。
左脚刚刚踏入门槛,成千染抬头瞧见了一个四十来岁,打扮得体,手持团扇的蓝衣女子朝着她们走来。
保养得极好,脸上不见一丝皱纹。
成千染想不起来此人是谁,只能将目光投在了冬生的身上。
冬生拉了拉成千染的手臂:“还不叫柳姨娘。”
成千染忽而想起来,柳姨娘不就是成灵萱的亲生母亲?
那被称之为柳姨娘的女子走到冬生面前,用着蔑视的目光打量着她,“想不到冬姨娘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日也想着出去逛逛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调侃之语,从柳姨娘的嘴里说出来,却是格外的讽刺。
冬生扯了扯嘴角,“出去走走,柳姨娘是要去何处?”
柳姨娘根本就不接冬生的话茬,“也是,冬姨娘的女儿嫁的这么好,不靠女儿又能靠谁呢,走起路来,腰板比起从前,可是硬气了不少。”
成千染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聒噪的很,还是不需要别人的配合,就能一个人唱一大段戏的人,更难能可贵的是,唱完之后,还唱的旁人云里雾里。
真是不知道何处得罪了她。
“柳姨娘要是不甘心的,也为你的女儿选一门好亲事,想必日后您的腰板也能硬气起来。”成千染打断道。
柳姨娘恨恨地瞪着成千染,“果然是教出来的好女儿,对长辈都是如此模样!”
冬生拉了拉成千染的衣袖。
“我也没见着柳姨娘对洗衣苑的老婆子有多大的尊敬,毕竟是长辈。”成千染毫不留情地驳斥道。
柳姨娘指着成千染,“那是尊卑!我需要对着满街的乞儿尊敬?”
“那尊卑姨娘更不要多说了,我是琅王妃,我为尊,你为卑。”成千染冷笑一声,“不过我向来不屑与下人计较的,娘,我们走。”
说罢,看都不看一眼柳姨娘的神色,转身就走。
柳姨娘捏着手中的帕子都要捏碎了,不就是嫁得好!她的女儿,也会嫁的很好!
走了一段路后,冬生才叹了一口气,慢下了脚步。
“其实,柳姨娘以前不是这样的。”
成千染听这话,便知晓其中有隐情了。
不过不管有什么隐情,也不该对其余无辜的人冷嘲热讽吧。
“她以前是有个儿子的,可惜还没出世,孩子就没了,自此之后,她便性情大变,将所有的用心都倾注在了她那个女儿的身上。”冬生缓缓叙说着往事,手不自觉地牵上了成千染的。
她的女儿,也是她的命。
成千染听此,微微一愣,多嘴问了一句,“她的孩子怎么会——”
冬生眼底藏着淡淡的忧伤,压低了声音,“不是意外,孩子是夫人让丫鬟给她换了药,生那小子的时候,柳姨娘难产,差点连命都搭上了。”
此时天色已晚,成灵萱心中惴惴不安,远远瞧着成灵雨走进门来。
“事没办成?”成灵雨语气很是不耐道。
成灵萱上前拉住了成灵雨的衣袖,脸上带着几分恳求道:“还是别下毒了吧,姐姐,成千染她已经都知道了……”
成灵雨一改当初怂恿成灵萱去做此事的耐心游说,“事已至此,早就没了回头路,成千染既然已经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按照她的脾性,你以为她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