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文显伯啊?”阚梨微继续漫不经心。
胡玉儿便越发的凑近了她,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若非我外祖父同意,就凭我父亲那点本事,是没办法将我送出来的!”
“你家中除了你可还有其他兄弟姐妹?”阚梨微眸光一沉,有什么东西从心头掠过,心脏跳动加速了几分。
“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
“都是你母亲亲生的?”
“都是我母亲亲生的!”
“他们都养育在你父母膝下,还是由你外祖父养着?”
“由我外祖父养着,我们兄妹三人其实都是在外祖父家生活的多,外祖父家距离我家不过几墙之隔,父亲醉心医术,经常不归家,母亲身子弱,外祖父和外祖母体恤父母亲,便一直都将我们带在身边!”
说起这些胡玉儿的眼睛晶亮晶亮的,面上的微笑也不自觉的扬了又扬。
她是真心实意的爱着她的外祖父一家,也是真心实意的感激他们。
阚梨微心里有些怜惜,虽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可能够让一个女孩子冒着长途跋涉远离他乡,这传递的东西就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东西,这份爱就不会是真心实意的爱。
“对了,你要看我外祖父让我给我姑姑的东西吗?”胡玉儿几乎凑到了阚梨微的脸上。
阚梨微赶紧摇摇头。
“别呀,我当你是朋友,想要给你看呢!”边说着,胡玉儿已经将东西给掏出来了。
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子,盒子被一把铜锁锁着,但是胡玉儿只用一根簪子就将其打开了。
她也是第一次打开这个盒子,按耐了一路的好奇心,直到这一刻她才坚定了决心。
盒子被打开的瞬间,她失望了。
因为里面竟然只有一封信和一粒夜明珠。
没等阚梨微拒绝,她已经将信打开念了起来。
“桑桑,时隔八年爹爹只打探到宋家拥有连城璧的事情,却并不知晓这连城璧所谓何物,爹爹没用,给不了寿王想要的东西,导致我的外孙被他害死,连你也即将被他舍弃。
为父不敢将真相禀报陛下,唯恐陛下对我马家有所猜忌动杀心,现我让玉儿带来夜明珠一枚,你且将她献给洪宣太后,她会帮助你将外孙女混入北辰队伍,让玉儿带回北辰。
爹爹一定会替你照顾好小蝶,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爹爹都一定会护她周全,保她平安康健长大成人!”
“我外祖父这是什么意思?”读完了信,胡玉儿满是惊恐的看着阚梨微。
阚梨微接过信,将其折叠成原来的样子放回盒子里,又将夜明珠看过之后放了回去。
“墨梨,你说我外祖父这是什么意思?我姑姑的儿子是那个寿王杀害的?”胡玉儿的脸上挂满了泪痕。
她自幼在家人的保护下长大,不知人间疾苦,这种亲爹杀亲儿子的事情闻所未闻,现猛然知晓,还是发生在自己的亲人身上,自然满心悲戚。
阚梨微将其搂在怀里,轻轻的抚摸她的脑袋做安抚。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个寿王竟然能狠下心杀害自己的亲生儿子,简直是心狠手辣的紧。
想起之前宋祁言说过的寿王和陈烐的斗争,阚梨微心中突然有了计较。
文显伯已经不再对北辰帝忠心不二了,他的女儿在替北辰帝办事的同时,他也在替寿王办事。
虽然不知道寿王为何要查宋家连城璧的事情,也不知道北辰帝让他女儿查的是什么事情,但阚梨微觉得此番她若是救下了马桑桑和她的女儿小蝶,那么这里面的秘密文显伯一定会知无不言。
“玉儿,你相信我吗?”快到西都城门口的时候,阚梨微突然问了一句。
胡玉儿不明所以的从她怀里起来,揉了揉眼睛懵懂的点点头。
阚梨微心里有些无奈,这姑娘还好遇见的是自己,若是遇见的是别人岂不是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
“既然你愿意相信我,那么就将这个盒子收好,再也不要打开,等到去到了西都城,不要立即去见你的姑姑,先跟我住几天,等我带着你去见你姑姑!”
“为什么呀?”胡玉儿满是疑惑。
阚梨微带着些许严峻,小声的在她耳边道:“你外祖父的信里说了,寿王是个狠毒的人,若是他知道了信里面的内容,不仅不会放过你姑姑和小蝶,就连你也不会放过!”
胡玉儿脊背一僵,脖子一缩,猛地点点头。
“墨梨,我相信你,你可一定要帮助我姑姑和我啊!”
“坏人不可能永远猖狂,天不藏奸,寿王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
腰被胡玉儿一下子抱紧,她满是崇拜的看着阚梨微。
“墨梨,你若是个男子一定比宋将军还要英俊!”
阚梨微:“……”
这姑娘真是个头脑简单的,此番若不是遇上自己,只怕她真的会坏事!
队伍在傍晚十分顺利的进入了西都城,占地面积非常庞大的驿馆里,北辰国的院子和房间都早已打点整齐。
西垣国穿着暴露的女子在前领路,将上至顾谨寒,下至队伍中的马夫和伙夫都一一安置在了驿馆的房间里。
阚梨微因为宋祁言的原因得了单独的一间屋子,胡玉儿也因为她爹和外祖父在医者中的打点获得了一间单独的房间。
东篱使臣尚未抵达,宫里便还未准备欢迎宴,只是让顾谨寒、宋祁言、顾谨慎进宫吃酒。
“一会儿你就扮做我的侍女同我一道进宫!”宋祁言接到旨意之后找到了阚梨微。
阚梨微没有问为什么,乖乖的应下了。
“这面纱你戴着!”宋祁言有些不自然的掏出一个面纱。
面纱上绣着的花纹同他刚刚换上的蓝色锦袍上的花纹一致,阚梨微一下便笑了。
“西垣风俗,若是家中妾侍出门必戴面纱,且面纱上的花纹与夫君衣袍上的花纹一样,宋将军不是想让我扮侍女,而是想要我扮做你的妾侍?”
她的笑容不达眼底,虽然唇在上扬,但眼神却冰冷凛冽的可怕。
“宋祁言,我因你是我夫君顾谨墨的表哥,所以敬你,但你做事不要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