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梨微刚刚在十三王府的门口下车,便见到了府门两边站了拎着灯笼的十二名宫婢,。
她们一见到阚梨微下车,就纷纷福身行礼。
“恭迎王妃回府!”
声音整齐划一,阚梨微的眉头便瞬间蹙了起来。
脸色是极其的难看,脚下的步子不再动弹,一双眼睛凛冽的从每一个人的脸上划过。
“谁让你们来的?”她明知故问。
“是陛下!”为首的女宫婢长得妖娆妩媚,声音如黄鹂婉转动听。
阚梨微的脸色就更黑沉了。
淡淡的开口:“他让你们来干嘛?”
“陛下唯恐十三王妃的婢女太少,不能照顾王爷王妃周到,便特意让内廷司拨了奴婢等人前来!”妖娆妩媚继续开口。
阚梨微就十分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奴婢凝香!”
阚梨微点头:“从今日开始,你们十二人便分成两班,白天夜里轮流站在府门口值守吧!”
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丝毫的情绪,却让人深感压迫十足,叫人不敢有半点反驳。
凝香的笑容立即僵硬在了脸上,她还想说点什么,可是阚梨微已经不给她机会的起身进入了王府。
且特意吩咐了王府的管事:“将她们全都安置在霞西苑,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让任何人接近菡萏院和落樱殿。
还有撤掉所有的门童另外安排差事,以后她们十二位便是咱们王府的门童!”
“这,这不太好吧!”管事有些怯弱。
阚梨微就勾唇不以为意的一笑:“不这样做才会不好!”
“啊?”管事一脸纳闷的抬头看着阚梨微。
但是阚梨微却并没有再多说分毫。
而是想到了别的事情。
“王爷今夜还未回府?”
管事就点点头,然后又赶紧摇摇头。
阚梨微就有些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到底是回府了还是没有回府?”
“回了,可是在陛下的赏赐进府之后他又离开了!”
“可有说去哪儿了?”
“奴才不知!”
阚梨微便也不继续追问。
“宫里的赏赐一件一件认真的登记好再放入库房,切勿造成任何器物的损坏!”她嘱咐了一句。
管事就点点头:“王爷之前吩咐过来,奴才们已经按照要求登记入库了。”
阚梨微的脸上便难得有了些许的笑容。
她和她的男人果然是默契十足啊!
吩咐了小崽子们尽早睡觉,她自己也迅速洗漱好之后上了床。
眼睛牢牢的盯着不远处摇曳的烛光,心里将近日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都一一过了一遍。
她的心难得异常的不安了起来,对于今日这些原本让她十分不喜的行为,却是觉得还不够跋扈莽撞。
她需要变得对皇帝更加不屑,更加冒犯一些,这样才能打消他所有不该有的心思!
将一切可能及时的扼杀在摇篮里,不给与其任何生根萌芽的机会!
迷迷糊糊她便睡着了。
眼前似乎被一片薄雾笼罩,让她有些看不真切周遭的情况,只能一个劲儿的向着薄雾深处的那一抹光点处奔走,突然薄雾在顷刻间消散,天地在须臾间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雪地的最远端,站着一袭西装笔挺的顾言。
“爸爸!”她好不容易奔跑到顾言的身边,可是才刚刚伸出手,那个男人就变成了一缕尘烟,消失在了白茫茫的天地间。
周遭飘起了雪花,每一片雪花上都好像镌刻着顾言英俊的脸。
阚梨微伸手将一片片雪花接在掌心,又看着一片片雪花在掌心消失,连带着顾言的脸,源源不断的出现,源源不断的消失......
“爸爸......爸爸......”她就一声一声的急切呼唤着。
可是天地间除了雪花飘落的簌簌声,没有任何的回应。
“梨儿!”一身疲倦的顾谨墨刚刚洗漱完毕,刚刚在隔壁浴房里他就已经听见阚梨微在不断的呓语着坝坝二字。
这坝坝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至今还没有搞清楚。
查看过无数的古籍,也托了顾谨睿和顾谨琰帮着调查,甚至不惜让暗卫给潜伏在诸国之间的内线帮忙打听,可仍旧没有得到令他满意的答案。
现在听着阚梨微一声比一声更加急切悲伤的呼唤,顾谨墨的心都快要化了。
急切的走到阚梨微的身边,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一遍又一遍温柔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梨儿......梨儿......”
阚梨微终于被顾谨墨这一声声的呼唤拉回了现实,眼睛缓缓睁开,面上满是泪痕。
在看见顾谨墨那张英俊的甩脸时,她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顾谨墨,我回不去了,我没有爸爸了,从今往后我都没有爸爸了!”她蜷缩进他的怀里狠狠的哭泣着。
顾谨墨的心就跟着她一道悲伤难过了起来。
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没事没事,没有坝坝了,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一直一直爱着你的!”
阚梨微原本就是噩梦惊醒,困意并未消退,闻着男人身上所特有的熟悉清冽气息,她很快就又睡着了。
而且这一觉睡得无与伦比的安详,等到再睁眼,已经是被院子里的吵嚷声给吵醒的。
“什么人啊,这一大早上的抽什么风啊?”她迷迷糊糊的睁眼,在男人温暖宽大的怀里不满的蹭了蹭。
顾谨墨就在她的额头上温柔的一吻,言语中带着淡淡的笑意:“还不是你自己招惹来的!”
“我招惹谁了?”阚梨微很不满顾谨墨的话语,张嘴就在他的肩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男人也不觉着疼,只是心里不受控制的悸动了一下,连带着身体也有些异样的变化。
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一下,再开口嗓音就因为压抑而变得沾染上了轻微的沙哑。
仍旧是一笑之后才缓缓的开口:“这声音最大的,乃是宫里那位身边的方嬷嬷的!”
“哦!”阚梨微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她居然还敢来啊,那看来是昨夜并未在英国公府门前站多长时间啊!”
这事顾谨墨昨夜一回府就听墨七说了,此时脸上便继续是压抑不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