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梨微还没开口,床上的顾谨墨却已然开了口。
“放下汤药你去外面守着就好!”他淡漠的口吻让人不容辩驳。
墨七有片刻的微怔,呆呆的出门关上屋门,才恍然大悟这是一句话引发的血案。
主子这是吃醋了!
重重的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墨七万分的懊恼他的话多。
不过可以离开那犹如火笼一般的屋子也好,他在里面都热出了一身的汗水。
屋外的凉风习习,竖着耳朵想要听屋中的私语,可顾谨墨和阚梨微都没有说话。
直到阚梨微替顾谨墨取了针,穿上衣,喂了药,浇灭了那炙热的火炉,男人才轻轻的开口。
“都是别人妻子的人了,怎么还能随便盯着别的男人看呢?”他抓着阚梨微柔弱无骨的小手,口吻宛如撒娇。
阚梨微的眼角就抽搐了两下,虽然这个男人在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时常这样,可她还是无法习惯。
抽回自己的手,略微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不是在看别的男人,我是在看墨七脸上的疤痕。”
男人面无表情在空气中摸索到女人的手紧紧握住:“那疤痕不是好几天前你们就在谈论已经没有了吗?你还看什么?”
阚梨微略微有几分心虚:“是看起来没有了,但仔细看还是能见着几分的,我这不是为了保险起见吗?”
“都是歪理!”顾谨墨一把将女人扯到怀里,就要去亲吻她的脸。
就在此时屋门被人敲响。
“十三爷,王妃,是我!”宋祁言的声音响起,顾谨墨的脸色一黑。
阚梨微就连忙从顾谨墨的怀中抽离,亲自去开了门。
她的脸泛着两朵红云,模样看起来有些诱人,宋祁言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般娇羞的她,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一下。
“表哥此番前来可是查清了乌头毒一事?”阚梨微被开门风一吹,整个人都清明了起来,当即就直言了内心疑惑。
宋祁言点头:“经查实,此番乌头毒乃三王的人偷偷所下,目的是想要谋害本地的县令!”
乌头毒不会让人立即致死,银针等物也查探不出中毒迹象,伪装时疫是最佳之选。
只要时疫得不到控制,于蓝县死了人,县令就一定难辞其咎。
按照北辰的律例,时疫致死过半,县令就会被处斩,用心险恶,险恶至极!
“这个三爷还真是......”阚梨微一时半会儿有些不知道如何吐槽这种丧心病狂之徒。
“顾谨燨向来视人命如草芥,这样的行为他早已经不止做过一次,只是我现在比较担忧你和十三爷的安危。
之前陷害谨墨的便有他和二爷,得知陛下有意召回十三爷,他们更是派了无数的暗卫杀手想要先将十三爷诛杀。
如今他想除掉一个县令,却又被王妃给破坏了,想来回去之后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宋祁言的话让阚梨微的脸色瞬间煞白。
不过她并不是担忧她的安危,而是担忧三爷会将她毒害顾谨墨眼睛的事情给说出来。
到时候顾谨墨一定不会原谅她!
“你可是害怕了?”看着阚梨微变换的神情,宋祁言当即问候了一句。
言语中满是担忧,让顾谨墨心有不满。
声音不急不缓,语速刚刚好:“区区一个老三还无需太过担忧,此番他的谋划只要上报皇帝,他是讨不到好的!”
“表弟说的对,上报的确是要上报的,小人难防,三爷那种无所不用其极的阴险小人,还是不应该大意,大意轻敌总归不是很好!”宋祁言不太赞同顾谨墨对顾谨燨的态度。
阚梨微的身子都已经开始轻微颤抖了,她只要一想到给顾谨墨下毒的事情会被揭露出来,就胆战心惊。
一直不曾言语,便让二人都尤为担忧了起来。
顾谨墨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其中的颤抖,当即也是一脸的担忧。
“你当真害怕的紧?”
阚梨微没有说话。
但顾谨墨应该是以为她点头了。
唇角禁不住微微上扬,温柔的蹂躏起了她的小手:“你这个人啊,平日里胆子大得能上天,怎么一听到顾谨燨就吓得好像破了胆子?你莫不是小时候被他打过?怎的会这般害怕她?”
阚梨微被他的言语逗得哭笑不得,想要回应一句,但还没开口,顾谨墨却突然沉着了神色。
“难不成你小时候还真的被他打过?”他的情绪带着极度的压抑,就好像已经肯定了这件事,即刻就想要将顾谨燨碎尸万段一般。
阚梨微就赶紧解释了一句:“想什么呢?我小时候可是最乖巧不过的人儿了,从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会被顾谨燨打,我只是......”
“只是什么?”顾谨墨穷追不舍。
“我只是想到这人无所不用其极,到时候不知道又会用什么办法去对付你我,对未来格外的担忧而已!”
她心生一计,毕竟顾谨燨没有她毒害顾谨墨的证据,倘若可以使顾谨燨在顾谨墨的心中变成胡乱攀咬的人,那么到时候他就算说出那件事情,她打死不认,他就不能奈她如何。
心情突然大好,身子也不再颤抖了。
“王妃的担忧很有道理,此番过了于蓝县再往前一直到进入京城,我们都需要小心谨慎才好啊!”宋祁言附和了一句。
顾谨墨淡淡的点头。
几人又针对顾谨燨和未来路途的事情探讨了一会儿,宋祁言就离开了。
“你觉得表哥这个人如何?”他一走,顾谨墨就提出了问题。
阚梨微没有多加思索,片刻已经数出了宋祁言的好几个优点:“很不错啊,长得虽然不如你英俊,可他大方、有钱、有权、武艺高强,对人还温柔......”
高兴的说着,就见提问的人脸色越发的变得难看起来。
阚梨微连忙闭上了嘴巴,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说错话了。
“这么好的人,梨儿一定很喜欢吧?”顾谨墨在她停下不久之后,缓缓的开口。
语气里没有了任何调笑的意味,这不是玩笑,就是极其严峻认真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