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真挚的眼神让阚梨微想到了许多年前刚刚中学毕业,为了学医大雨夜里跪在家门口的自己,心里有个地方隐隐的触动了一下。
只是她如今处境艰难,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又没有任何医药设备,实在是不适合教学,看这孩子的祖父不似常人,他倘若要给孩子择一位大夫拜师,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于是也就没有答应。
“我只是略懂皮毛而已,不值得你拜我为师!”她在地上捡了根树枝,一笔一划写下推托的话语。
小孩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硬住了,他有些呆愣的看着阚梨微,然后一大滴眼泪一下子就滚落了出来。
“你骗人,当初二蛋的祖父也跟祖父今日一个样子,镇上的大夫来了,治了好久,可二蛋的祖父却瘫了,没过几日便死了,可你今日却将祖父彻底治好了,这样哪里是只懂皮毛?
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刚刚我说你是丑八怪大笨蛋,所以你生我的气了才不愿意收我做徒弟?好姐姐,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你丑不说你笨了,你就收下我好不好?”
小孩直接跪在了阚梨微的脚下,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诚挚的哀求道。
阚梨微越发觉得这孩子对医术的向往,就像当年的自己,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危险什么时候就会再度到来,她不敢跟任何人贸然走近。
放下手中的蜂蜜罐子,拿起自己的包袱,给二老抱歉的鞠躬,又给那小孩子鞠躬,便撒腿跑掉了。
回去的路上走得非常着急,没有看身边的风景,也没有注意身遭的路人,等到好不容易越过寒潭来到了自家的破院门口,她一推门就见到了正在院子中间坐着的顾谨墨。
门一开,顾谨墨的耳朵就动了一下,脸色冰冷:“回来了?”
阚梨微没有回答,走到他身边抓过他的手,在掌心写下了一个‘嗯’字。
“去哪儿了?”顾谨墨又问。
“准备去镇上置办点东西,可被侍卫拦下了,说我这个月已经出去过两次了,然后就去了一趟养蜂人那边,原本想买点蜂蜜,但出了点意外,没买上!”
顾谨墨正准备出言嘲讽一句,阚梨微却又突然写下了一句:“顾谨墨,你说我们能有未来吗?”
顾谨墨浑身一怔,脸上有种静止,整个面部的线条没有牵动半分,阚梨微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不曾想他却开口了。
“你想要的未来不一直都是离我而去吗?阚梨微,你是你,我是我,你和我之间永远都不可能成我们,还望你以后说话注意一点!”
阚梨微哑然,眼底闪过几分惊诧,抓着他的手有些收紧,待到消化完他的话语之后,将那手用力一摔,临走时还不忘记用力的踢了一下他的凳子。
他坐得稳当,这一脚没有影响他分毫,却疼了阚梨微的脚。
她在心里将这男人咒骂了千万遍,可手上却是没忘记做起了两个人的晚饭。
院中的顾谨墨依旧一如往常那般坐着,只是细细打量却能发现他的左耳几乎一直是竖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