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汪诗语的身世

汪诗语被送上法庭前,托人带了句话出去,她想见叶簌。

叶簌知道后,并没有拒绝。

隔天,叶簌就去了汪诗语暂时被关押的看守所,见到了判若两人的汪诗语。

曾经的汪诗语五官娇媚,皮肤白皙,可以说个美人。

可是此刻坐在面前的短发女人,叶簌差点没认出来。

汪诗语的长发被剪到耳朵根,面色蜡黄,眼珠子黯淡,定定的看着叶簌,干裂的嘴唇裂开,显得十分狰狞:“看到我这么落魄,你一定很开心吧?”

叶簌抱着手,盯着她的眼睛,笑的明媚:“明知道你自己落魄,还要见我,你是犯贱吗?”

汪诗语本来因为有身孕可以申请监外执行及保外就医,可是她自己作,非得从医院逃跑,结果在大街上被一辆无牌摩托撞到,孩子没了,罪行也多了一条。

汪诗语脸色僵凝,杏眼睁大,眼睛如同死鱼般空洞,嘴角动了动,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咯咯的笑道:“我想不通,我为什么会输给你?”

叶簌嘴角的弧度变得有些嘲讽:“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么欲壑难平吗?”

汪诗语呵呵冷笑起来,瞪着叶簌,语气多了几分不甘心:“我只是想要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也有错吗?”

“你的东西?”叶簌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真是无可救药了,她摇摇头:“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上流的血跟汪家无关。”

汪诗语眼神又是暗了几分,却始终嘴硬:“我也是受害者,如果不是李艳,我怎么会离开亲生父母,又怎么会因为不甘心而犯罪!”

她本来对李艳这个母亲有怨言,在得知她是被李艳抱来当做婚姻的工具,就更加怨恨。

如果不是李艳,她就不会来到汪家,遭受二十几年的嘲笑,更加不会因为觉得不公平而去争抢犯罪,如今她身败名裂,什么都没有,还要面临漫长的服刑期,如果可以,她真想拉着李艳同归于尽。

汪诗语始终觉得自己没有错,都是别人的错。

叶簌听了她的话,觉得十分可笑,她冷冷的看着汪诗语,道:“你恨李艳,可是她却为了你,把罪名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她虽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却对你仁至义尽。”

汪诗语的脸上出现几丝羞惭,但很快就又消失,她咬着牙:“那也是她该补偿我的!”

“补偿你?”叶簌的冷笑更甚,“你恨李艳,你有什么恨她?李艳虽然是坏人,你的骨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汪诗语震怒,激动的要站起来,挣扎起来手脚的铁链叮当作响,却被狱警按了下来,她恨恨的叫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叶簌冷冷的盯着她,神色平静,只是眼眸中多了几分嘲讽:“你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什么人吗?”

汪诗语愣了愣,面色僵硬:“他们是什么人?”

叶簌盯着她,声音微冷,徐徐说道:“根据李艳的供述,警方找到了你的生母,二十三年前,她和李艳在同一家医院的妇产科相识,两个人同病相怜,一见如故,就像是亲姐妹一样,唯一的不同是,李艳是去保胎,而你的亲生母亲,是要去打掉你,因为在她看来,你就是个孽种。”

“你胡说,”汪诗语拧眉,眼中都是怀疑。

叶簌嗤笑一声,继续说道:“你的亲生父亲是个抢劫强jian的惯犯,曾服刑三次,在你的母亲怀上你六个月的时候,他又被警方以同样的罪名逮捕,你的母亲见你的父亲被抓,就想要打掉你,开始新的生活。”

“毕竟她也是个靠卖yin为生的ji女,受人唾弃,怎么能生下强jian犯的孩子,继续受人指指点点,被拖累一生?”

叶簌的话就像是一颗巨石,砸在汪诗语的心头,巨大的打击震的她几乎懵了。

“你胡说!你骗我的,我怎么可能是强jian犯和ji女的女儿!”汪诗语几乎要疯了,她怎么能接受自己的身体里流着这么肮脏的血。

她一直安慰自己,她的亲生父母出声高贵,家世不凡,才会让李艳起了心思,将她偷回汪家。

可是叶簌告诉她不是,她的身世龌龊不堪,被人唾弃,她接受不了!

狱警见她太激动,用电击棒敲了她一下,警告道:“再吵就把你关进禁闭室!”

汪诗语被打怕了,不得不安静下来,整个人都是痴痴呆呆的,还是不敢相信叶簌的话。

叶簌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同情和怜悯,只有无尽的嘲弄:“如果不是李艳,你的亲生母亲早就把你打掉了,你根本没有机会被生下来,你母亲用一千块就把你卖给了李艳,一千块,可能连你的一件裙子都买不起吧?”

汪诗语的眼睛里出现一层雾气,全身发抖起来。

叶簌道:“如果不是李艳将你带回汪家,尽心尽力的养大你,供你锦衣玉食,挥霍无度,你认为你这二十三年来能过上这么优渥的生活吗?”

她顿了顿,看着汪诗语的眼神更加冷了:“所以你有什么资格恨她呢?”

汪诗语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干瘦的手抱着自己的头,颤抖的哭出声。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恨李艳呢?

她从记事开始,李艳将她当做眼珠子一样疼,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她的脾气被李艳惯坏了,可是李艳却从来没有对她呵斥过。

李艳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却比亲生母亲还要疼爱她。

事发后,李艳把所有罪名都加到了自己的身上,汪诗语默认了,她觉得这是李艳该补偿她的。

可是她现在才发现,自己有什么资格恨她,让她补偿自己?

叶簌沉默的看着汪诗语哭,心里却始终提不起半点的同情,现在才知道后悔,也太晚了。

她没兴趣在这里看汪诗语忏悔,于是站起来身,看着她说:“我一直觉得用身世来论人品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不过从你的身上看来,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天生就是会偷窃。”

说完,叶簌就是直接朝着门口走去,听着身后汪诗语嚎啕的哭声,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