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酬?”坐在对面的女人看着支票,显然有些迷茫,碧色的眼睛眨了眨后,用生硬的国语说道:“我帮你是为了帮姐姐报仇,不是为了要钱。”
她把支票推回叶簌的面前,容色真诚:“谢谢你。”
叶簌看了一眼她推回来的支票,笑了笑:“不用谢,我们的目的一致,都是为了帮她们沉冤得雪。”
金发女人同样笑了:“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姐姐报仇。”
她是Lisa的妹妹Hellen,两姐妹相差五岁,却感情很好,因为父母早亡,Hellen是姐姐Lisa养大的,姐姐Lisa一直供着Hellen上了大学。
后来Lisa和汪正雄相恋,生了两个小天使,夫妻恩爱,家庭幸福。
Hellen真心为姐姐Lisa感到高兴,然而Lisa却突然死亡了。
Hellen得知姐姐的死讯时,简直不敢相信,伤心欲绝下,第一时间买了机票来国内。
下了飞机,她就在出站口被人拦住了。
一个年轻漂亮的少女站在她的面前,目光清亮,问她:“你想为你姐姐报仇吗?”
Hellen没想到Lisa的死另有隐情,但是既然姐姐是枉死的,她当然要为姐姐报仇。
按照叶簌的指示,Hellen打扮成姐姐Lisa生前的样子,时不时如同幽魂般在汪诗语母女面前晃荡。
她和Lisa长得很相似,汪诗语母女心里有鬼,只会以为是Lisa的鬼魂来索命,长期处于惊恐下,精神渐渐崩溃。
Hellen很感激叶簌,是她找出害死姐姐Lisa的真凶,将其绳之於法,讨回公道。
“谢谢,”Hellen的眼神真诚,笑起来,跟姐姐Lisa有七分相似。
叶簌点点头,收下了谢意,再回以笑容。
一开始叶簌并不知道Hellen的存在,是司澄提醒她,并把Hellen的资料给了她。
看着Hellen跟Lisa极其相似的面容,叶簌心里有了一个计划。
要让真相公布出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这对汪诗语母女来说太轻松了。
她要惩罚这对母女,折磨她们,让她们生不如死,一辈子都要笼罩在噩梦中。
汪诗语母女的饮食下了轻微的致幻剂,加上Hellen时不时的在母女面前晃荡两下。
如她所预料的那样,汪诗语母女每天活得都像是在地狱里,精神意志被不停的磋磨,踩在疯子的边缘。
这比直接杀了她们还要痛苦。
Hellen坐了一会就走了,她要去赶飞机。
叶簌收回了支票,也打算离开,还没等起身,手机却响了,是汪晓月打来的。
沉默了一会,叶簌还是接了。
“榛榛,”汪晓月的声音有些心虚,带着难以言表的惭愧:“我马上要回国了,能见见你吗?”
叶簌看了一眼路边刚停下的红色兰博基尼,笑着对驾驶座的年轻女孩招了招手后,然后对着电话那头的汪晓月报了自己的地址。
汪晓月按照叶簌报的地址,找到了她所在的咖啡屋,推门进去,扭头就看到坐在玻璃窗前正拿着手机单手打字的叶簌。
她坐在阳光下,简单的t恤牛仔盖不住她弥漫的年轻气息,她无疑是美丽的,就像是清晨吸饱露珠的含苞玫瑰,艳光四射却又满身带刺。
汪晓月有些羡慕她,年华易逝,是每个女人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喝点什么?”叶簌看着汪晓月在自己对面落座,语气平淡,嘴角笑意似有似无。
汪晓月直视着她的眼神,觉得莫名的惭愧,失落的收回视线,道:“我以为你不会想见我的。”
叶簌抿唇:“为什么这么想?”
汪晓月望她,见她面色无常,心里才更加难受:“我之前那么针对你,你不恨我吗?”
叶簌定定的看她,眼神没有波澜:“只要你没有伤害到外公他们,就不会是我的仇人。”
汪晓月僵住,面色羞惭,轻轻笑了一声:“其实最不配在汪家呆着的人是我,以前为了嫁给安德鲁,伤了爸爸的心,现在又帮着一个白眼狼,害了二哥,我实在是太蠢了。”
“对不起,”她看着叶簌,真诚的道歉。
叶簌端起咖啡,手心捧着吹了一下,却没有急着喝,而是看着汪晓月道:“其实,我对你挺失望的。”
汪晓月愣了一下,继而是苦笑:“我对自己也挺失望的。”
叶簌放下了手中的咖啡,神色虽淡淡,语气却多了几分冷意:“你明明怀疑汪诗语才是凶手,而你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在发现汪诗语非二舅亲生女儿,也没出声,是因为你不想让汪诗语输给我,因为,我是汪如也的女儿。”
“而这个家里,你最讨厌的人,就是汪如也。”
汪晓月惊愕的看着叶簌,嘴唇微张,似乎是心里最阴暗的秘密被发掘出来,放在阳光下暴晒,发出难闻的恶臭。
“是,这个家里,我最嫉妒的人就是你妈妈了,”汪晓月低下了头,整个人松垮下去,就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般,眼睛蓄起了水雾。
“从小到大,爸爸最疼如如,兄弟姐妹四个,他只对如如和颜悦色,同样是他的女儿,他却总是对我板着脸,做错了事情,我要挨打罚站,如如只要撒个娇就没事了。”
“家里所有人都偏爱如如,我就像是个透明人一样,被人忽视,什么都要让着如如,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如如的,我只能捡如如不要的,剩下的,凭什么?我觉得不公平!”
汪晓月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看着叶簌,微微哽咽。
“你知道在一个家里被人忽视的感受吗,你不会懂的,因为你是如如的女儿,爸爸疼你,大哥二哥他们也偏心你,所以我才要护着诗语,因为看到她,就像是看到曾经的我一样,不被人欢迎,被人讨厌。”
看着叶簌平静的面容,汪晓月抽泣了一声,拿纸巾擦干了泪水,正色道:“我的确怀疑过汪诗语,但我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是凶手,不是我想帮她隐瞒,是我没有证据,所以即使知道诗语不是二哥的女儿,我也假装不知道。”
“我很清楚,如果二哥知道汪诗语不是他的女儿,汪诗语的日子得有多难过,我不想她重蹈我的覆辙。”
说完,汪晓月就是看着叶簌,眼泪再一次滚了下来:“我知道因为这件事情,我让你很失望,对不起,榛榛。”
让她没想到的是,叶簌却只是对着她摇摇头,笑意微凉:“不只是这件事情,我对你失望的原因,是因为你伤透了外公的心。”
汪诗语怔愣,语气更加失落:“我知道。”
“你不知道,”叶簌又是摇头,“你觉得外公不疼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