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我的手,径直推开院门,我的眼前陡然一亮,只见门外停着一架马车,车帘子掀开,里面满满当当塞了一车厢的金银珠宝。
他道:“昨日阿芒说我娶你敷衍,不知道这聘礼今日送你,可还晚吗?”
我打消了心中疑虑,望着那满车的珠宝,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了。
其实,我除了喜欢吃,还喜欢钱。
以前在幽都打拼那么多年,支撑我的最坚定的信念就是——赚钱。
我嫁给李泓萧以来,这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金银。
李泓萧在我边上咳了一声,问:“什么东西这么好看,眼都给你看直了。”
我喜道:“你的那位暗卫也太有心了吧!这么大晚上的,给你送一车金子,你有没有留他吃饭?”
李泓萧摇头,笑道:“暗卫暗卫,便是很少明里出现。”
我啧啧叹道:“将军,我觉得你应该对你的下属好一些。他们也太懂事了。”
除了那个整天大大咧咧并且没啥用的许正副将。
李泓萧颇为惆怅,叹道:“我娘子原来是贪恋钱财之人,早知如此,我也不用费那么多心思,直接送金银给你,说不定你早十年就喜欢我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道:“别胡说?”
他将我的手握住,塞进他的衣襟之内,点头笑道:“好,不胡说。”
我贴着他暖烘烘的胸膛,道:“将军,你真好?”
他笑道:“因为送你一车金银?就真好了。”
我笑眯眯地道:“原本就很好,现在就更好了。”
他摇头叹气,满脸惆怅,将一车金银搬到了屋内,我望着桌面上一堆闪闪发光的东西,喜不自禁:“这能买好多吃的呢!”
他道:“留着你玩吧,这荒村野岭的,哪里去买吃的?你拿出去,人家还不敢要呢。”
我这才想起来这里不是热闹的京城,没有集市,直呼可惜,金子是用来花的,不是用来玩的!
他将几颗黄色的夜明珠放在屋内四角,吹熄了烛火,屋内变成一片温馨的暖黄。
他道:“有了这个东西,就不用烛火了。”
我问:“那晚上睡觉,总不能一直亮着。”
他低声道:“为什么不能?”
我愣了一下,立即觉得他这话中另有意思,立即低下了头,想起昨天夜里那羞人的事,一颗心都在砰砰直跳。
那样总不能还亮着灯吧,那多难为情啊。
我缩在床边坐下,手中把玩着一个翡翠项链,不去理他。
他走过来,也在我身边坐下,问:“这项链比你那条牛角链子好看多了。”
我“嗯”了一声,道:“牛角链子,是我的朋友给的。不是我故意戴着的,我不知道你会疼……”
他问:“所以,那时候阿芒是喜欢与我亲近的吗?”
这声音又低沉又沙哑,钻进我的耳朵中,有点痒的。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想朝边上挪一挪,他却忽然伸出手臂,将我抱起放在他的大腿上。
我坐在他的怀中,垂下眼眸,不敢看他。
他低声道:“阿芒早就喜欢我了,是不是?”
我不想说不是,但是说“是”的话,总是有些不好意思。我只好不说话。
他抬起我的下巴,道:“我给你戴上这条链子吧?”
我“嗯”了一声,松开手中的翡翠珠链,被他拿起戴在我的脖子上。
他道:“阿芒是雪为肌肤玉为骨的美人,带着这翡翠珠链,丝毫不俗,越发衬得你好看。”
我低声问:“我好看吗?”
“自然,普天之下,没有比你更好看的女子。”
我道:“你分明实在骗人。花云慕就比我好看多了,她是天下第一美人。”
他轻轻笑了笑,叹道:“美人哪有什么第一第二?在我心中,只有阿芒,再无别人。”
我半信半疑,现在回想起来,以前牛头马面对我说过的话多半都是对的。他们说男人都是衣冠禽兽,李泓萧也是。他们说男子此生唯你一人,那多半就还有第二第三。
我叹了一口气,抵着他的半张脸颊,问:“若我不好看,你还喜不喜欢我?”
他道:“在我心中,你就是你,拿有什么如果?”
“那……那假如,我死了,躯壳在泥土中腐烂,只剩下一团悠悠荡荡的鬼火,你还喜不喜欢?”
“那我也化成一团鬼火,陪你。”
他这个答案,我是满意的。我忍不住搂住他的脖子,轻声道:“李泓萧,这辈子我总是你的了。我总是陪着你一起过了。”
他道:“自然,你是我的人,怎么都跑不了的。”
我道:“我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若干年后,你会不会记得你呢?”
他轻轻吻着我的眉眼,含糊不清地道:“记得,自然记得。”
我迷迷糊糊,只觉得彼此气息交融,不知不觉地就和他滚到了床上,这一次,他却只是亲我,像是在刻意隐忍着,没有对我做昨天夜里他做过的事情。
我看出他有些难受,断断续续道:“你是不是想与我……你别忍着,我……我都依你的。”
他微微笑了笑,道:“阿芒,我的好阿芒,别说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是我的人。”
我心中酸楚,我可能也没有下辈子了,七年之后,等他回了天界,我也改回去了,等着我的是诛仙台。
没有下辈子。
我流着眼泪道:“你别忍着啊,你是不是想要我?我依你的。”
他细细吻去我脸上的泪珠,“咱们还有很多日子。今晚不要了,你身子太弱了,会受不住的。”
我哭了,伤心欲绝,七年而已,哪里是很多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