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

沈少爷摸了摸下巴。

陷入沉思?。

他们舅甥两可?真苦啊,一老一少栽女人手里?,老的就算了,反正和谁结婚都一样。

但他不一样。

他还年轻。

赶紧从漩涡中爬走。

“所?以,你想早点走。”沈里?放下手头上的工作,饶有兴致地看着愁眉苦脸的少年,“你的车不改装了?”

“不了。”

“妹子也不要了?”

“都不要了,我现在只想早点出国,免得被那女的逮住。”沈西则摊手,“我这么优秀的富二代青年,被这种女的缠上,这辈子都毁了。”

“所?以你不想对人家负责了呗。”

“舅舅,话不能这么说?。”

沈西则不爽了。

分明是他见义勇为,救下自?己讨厌的人就算了,还白白搭了自?己宝贵的身子,太悲惨了,少爷一夜值千金,多少女孩惦记着呢。

他没要求何木木赔偿,已经非常仁慈。

“好歹我也姓沈,为了沈家后代考虑,我总不能娶一个……”沈西则比划一个手势,“没身份没背景还像个男人的老婆吧。”

摊上这种事,沈里?没打算深入教?育。

沈西则自?幼没爹,随他妈姓沈,属于沈家的骨肉,留学深造后,将来还得回来继承家业,他这么考虑,也是为他妈着想。

“那她要是主动找上门呢?”沈里?问道。

沈西则恼了:“如果她反过来赖上我的话,我就一脚踹飞她,踹得她有多远滚多远。”

沈里?沉吟:“你有这个本事,干嘛还急慌慌地逃到国外去?”

“……”

盛苓从电梯口走出来的时候,接到何木木打过来的回电。

先是几秒的沉默。

这不符合何木木一贯做事的风格。

“我买房子的事泡汤了。”盛苓边说?边走,难免燥闷,“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谁?”

“是他。”

何木木大脑迟钝了,“沈里??”

“不是,是盛岸,他脑子坏了,订了八套房子,切断了我能力范围内的所?有可?能。”

倒不是说?这座城市只有这八套,而是综合因?素下,适合她的以及能买到的。

他能做到这些,足以说?明,本事很大。

华尔街大亨就是厉害,手能伸到这座小城市,扰乱她的正常生活。

何木木没有像以前那样,听过后无条件站在闺蜜这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盛苓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领证的事,还没告诉何木木。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盛苓建议道。

“我……最近太忙了,下周吧。”

何木木的心情?都浮现在表面上,稍微不开心,盛苓就能看出来。

因?为她和学长的事,盛苓便联想到她可?能陷入恋情?,所?以情?绪变化比较大,做闺蜜的,插手小情?侣之间的事,反而越搅越乱,所?以她没多问。

随她自?己玩吧,都是成年人。

盛苓深呼吸,没了倾诉的人,心情?很郁闷。

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轻声地议论。

“……你们这里?有个叫盛苓的员工吗……是的我想找她……有点事……”

前台那边,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士正客气?地询问,一开始语气?挺好,但遭到前台小姐拒绝后,脸色骤变。

她一抬手,腕上的水晶手链,和指间的戒指闪闪散发亮光,潮流的衣物,配上优雅傲气?的谈吐举止,识人的前台小姐知?道这种人不能得罪。

但是,他们是正规公司,怎么可?能会随便隐私,而且是员工的呢。

“真的不好意思?。”前台小姐客客气?气?地回,“我们不清楚您要找的人,不如您先电话联系?”

“她就是你们这里?的人吧。”

“这个……”

“如果不是的话,你们就直接说?没有这个人了,而不是解释。”贵妇抚了抚耳鬓的发际,不经意地露出珍珠耳饰,白皙的,和她肌肤相衬。

是个看不出年纪,格外注重保养的中年妇女。

盛苓的大脑逐渐消化着这些信息。

大概,能猜到她是谁吧。

“这位女士,我们真的……”前台弯腰道歉的时候,只见盛苓走过来,声音全部咽了下去。

“我来吧。”盛苓言简意赅,侧首看了妇女一眼。

尽管外表优雅有内涵,但中年妇女的眼底却是浑浊,圆滑的。

找到自?己要找的人,中年妇女直接伸出手,“我叫安怡,是盛岸的现任妻子。”

盛苓看着那只手,没有去握,拿过前台递来的水杯,放在她的手中,“然后呢,找我有事?”

她的冷淡,让安怡一愣。

居然被漠视了?

安怡本想将她一道,身为长辈,她只是象征性伸手,如果盛苓想要接的话,她立刻给?收回去。

偏偏,盛苓没有。

安怡没有拖延时间,直言不讳的陈述:“钥匙呢?”

“车钥匙,他给?你的。”

经过这么一提醒,盛苓想起自?己确实?收到过车钥匙的快递。

“扔了。”她陈述道。

“你骗谁呢。”安怡显然不信,五官皱起,厚厚一层的粉底掩盖不住眼角的皱纹,恼起来,一眼辨认出年龄。

“扔在垃圾桶里?,你要是不信的话,自?己去找。“

盛苓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女人开头的介绍和趾高气?昂的态度而感到畏惧。

骨子里?漠漠的,很薄凉。

和她穿工作服温婉柔软的表面截然不同。

哗啦——

安怡手中的杯子碎裂在地。

里?面的水,顺声滴落,在整洁的地砖上静静躺着。

“你们这里?的工资多少?有一万吗?拿着这点钱的小员工,在路上看见一张红票子,都会悄咪咪地用鞋子踩住,然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捡起来用掉吧。”

安怡抬手,指着盛苓的鼻子,一字一顿,“然而你现在告诉我,玛莎拉蒂的车钥匙被你扔了,你把我当小孩子骗吗?”

盛苓隐约想起自?己收到的车钥匙。

除了包装漂亮,钥匙也和其他的不一样。

挂件是粉色的,应该特?意定制然后送人的。

定制版的跑车,价格应该不菲吧,否则这个安怡不可?能为了几十万的车来这里?胡闹。

要闹的话,应该闹那八套公寓。

那辆车,应该值八位数了吧。

可?是,对她来说?,八位数和八个小数点,都一样。

“安女士。”盛苓扫了眼地上的狼藉,“车钥匙这种东西,完全可?以再配,你不去重新?配,是故意来羞辱我,还是没有获得你老公的准许?”

两者都有,否则安怡不会这么生气?。

而且,上午她见到盛漫兮,下午就被安怡找上门,可?以猜到,当妈的知?道女儿受了委屈。

安怡窝着一肚子的火。

本想发泄在这里?,却被反呛到肚中,一口气?咽不下。

一个打碎的杯子,和两个女人不大不小的争吵,已经吸引不少旁观者的目光。

公司都是爱八卦的好事者。

乍一看来,盛苓像是被正主找上门要车似的。

甚至有人偷偷议论。

“我就说?她这种人不干净吧,推掉那么多应酬,原来背后早就找了个靠山啊。”

盛苓听见了罗姐的声音,很小,怕她听见又怕她不知?道。

“那辆车是我女儿的,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安怡歇了火气?后,继续道,“已经定做三年了,本来是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盛苓:“关?我屁事。”

“你!”安怡从包里?摸索,“我可?以给?你钱,想要多少?多给?你一点吧,留着给?你妈治病,免得死得早还让盛岸惦记……”

还没等?东西摸出来,手中的包包已经被人拍飞在地。

盛苓的六厘米高跟踩在对方几十万的包包上,面无表情?,“我妈妈身体很好,还是留给?你自?己治吧。”

从一开始,安怡就在心里?告诫自?己,身为贵妇,一定要忍住。

可?她还是没忍住,抬手,一巴掌挥过去——

啪的一声。

准确无误地打在盛苓脸上,但她的身子依然岿然不动,脚下,甚至在包包上刻意碾压,最后踢足球一样踢开。

“贱人!”安怡的手再次抬起,却没有如实?挥下去。

保安及时拦住了。

随后赶来的人员大声汇报:“沈总来了!别凑热闹了!”

闻言,看热闹的员工纷纷撤走,但也有几个不怕死的继续留下。

“怎么回事?”

先开口的是跟随过来的秘书,表情?严肃,训斥周围的保安。

盛苓侧着身子,没有抬头看,入目的是手工制的皮鞋,黑色袜子,以及男士西裤,他的身子在她跟前造成大片的阴影。

眸子稍微抬起,从浅蓝色衬衫看到打得一丝不苟的领带。

她大脑有些眩晕。

一时间无法将这个男人和自?己结婚证上的那一个联想到一起。

头晕眼花。

她步伐交错,身子倾斜的同时,男人宽厚的肩膀已经接住了她。

“沈里?,是你吗,还记得我吗?”安怡似乎把眼前的男人当做救星,“我是漫兮的妈妈,你以前喊我安阿姨。”

沈里?没回话,给?了秘书一个眼神。

秘书立马会意,做了个“请”的收拾,“安女士,请走吧,我们公司不欢迎外来人。”

“我……”

“请吧,我们不想动用保镖。”

安怡还想说?什?么,五名壮实?的保镖已经走过来。

“还好吗?”沈里?抬手,轻轻抚摸盛苓泛红的唇角,因?为女人指甲太犀利,扇巴掌后,留下痕迹不浅。

“好累。”盛苓说?完后,一头栽入他的怀里?,眼睛闭上了。

沈里?下意识抱紧她。

而后发现周围有虎视眈眈的目光。

想起他们的事情?暂时还不能曝光。

他只能提高音量:“她昏倒了,谁来扶她一下,怎么没人,算了我来吧。”然后一举,将怀里?的人打横抱了起来,往电梯口去。

秘书:“……”周围不都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