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看他的瞬间,盛苓怔住,恍如隔世。
他这个年纪的男人,纵然没有在花丛中走?过,也绝对不单纯。积累的经历,棱角早就,使自己?无时无刻都可以圆滑从容地面对。
甚至,他看她的眼神幽邃,意味不明,容易给小女生造成深情款款的错觉。
盛苓不觉得自己?哪方面吸引了他。
漂亮么,比她漂亮的比比皆是。
当然她多虑除了为自己?着想,也是天生敏感?的缘故,别人对她好,总是第一时间怀疑对方的目的。
这个多想,在唇瓣被?覆上温凉的触感?后?,彻底消灭。
男女之?间,对视一分?钟,都能燃起?火花,何况近距离的接触。
从起?先的轻咬,再到齿舌的交织,盛苓感?觉自己?的呼吸快被?剥夺似的,浑身瘫软无力,不知怎么被?他抱了起?来,放在盥洗台上,继续吻着。
从浅到深,从上到下。
吻得时而激烈时而温柔。
盛苓下意识地去抓他的肩膀,指甲不由得没入,“别……没措施。”
“嗯,我就亲亲。”
“……”
就亲亲……
盛苓最后?看着镜子中自己?脖子上深刻的草莓印。
怎么擦都擦不去,粉底也盖不住。
跟被?狗啃过似的。
哦,不是狗,饿狼。
恨不得连骨头带肉都吃干抹净的饿狼。
“你?属狗的吧?”盛苓忍不住恼火。
待会还要去民?政局拍照领证,她这个样子怎么办?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多亲密吗。
沈里煞有介事看了眼,又抬手摸了摸她的锁骨,“遮不住吗?”
“遮不住!”
“那就不遮吧。”他考虑得非常全面,“如果不想让咱妈知道的话,你?就说蚊子咬的。”
盛苓:咱妈?咱妈是谁。
他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矜持,证还没拿了,称呼就换了。
印记遮不住,盛苓没有其他办法,挑了件领子稍微高一些?的衣服穿,随着他下楼前给自己?戴上口罩和帽子。
拿过女方结婚证,该男方家拿了。
路上,沈里接了个电话。
语气?比往常稍微温淡一些?。
“……我在开车,马上回去……你?为什么不提前说声。”
盛苓隐隐约约听见那端娇笑温柔的女声:“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他没说话,有挂电话的意向。
“你?们家的保姆好少,你?应该多雇几个,这个人连茶都不会泡。”
察觉到副驾驶投过来的视线,沈里一句话没说地掐断通话,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机。
盛苓好奇心不强。
但此时此刻,她很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沈里没有多做解释。
这样的话,她更容易胡思乱想。
男人不解释的异性朋友,要么关系亲密,不方便言论,要么关系冷淡,懒得开口。
从女人的口吻来看,前者的可能性居多。
盛苓胡思乱想间,已?经到了目的地。
她之?前来过他家。
不算熟门熟路,但至少比之?前那次坦然得多,而且,不管怎样,名义上她也算女主人。
“我要不在车上等你??”盛苓问?道。
已?经下车的沈里稍作迟疑,“也行,我马上就来。”
他指了指小箱子里的水果糖,示意她无聊时可以嚼一嚼。
别墅里。
这里的保姆,诠释了什么叫做“主人忙着挣钱而我在他家里享受生活”。
她什么都不会,只能算是看门的,这里的卫生有家政定?期清理,先生也不在家用早中午饭。
做客的客人很少,泡茶切水果的活,她更是不熟练。
沈里一进屋,就看见家里的保姆被?一个个子小巧的女孩训斥着。
女孩天生优雅范,即便发泄不满,也轻言细语,看见男人的到来,美眸更是温柔流转,“沈哥哥。”
“她是个看门的,你?没必要怪她。”沈里似乎没有因为她擅自训斥这里人儿不满,简单解释后?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早刚下飞机就来看你?了。”
“盛叔叔也来了吗?”
闻言,女孩小嘴一撇,“他早就回来了,也不知道想做什么,肯定?背着我和我妈在国内找小女人了。”
“漫兮,你?别像个小孩子。”
“沈哥哥,你?以前还说希望我永远是个小孩呢。”盛漫兮顿觉不满。
沈里没时间在这里拖延。
再不去民?政局就迟了。
他看了眼保姆,想想还是算了,自己?去楼上找户口本。
“哥哥……”盛漫兮嘟着嘴,眉眼间露出明显的不满和不悦。
她年纪不小的。
只是表露出来的心智不够成熟,爱穿纱纱的公主裙,戴上发饰,踩小皮鞋,让自己?香喷喷的,萌哒哒的。
男人对柔弱的女孩或者女人,抵抗力会明显降低的。
只是,她的打扮对沈里似乎无效。
盛漫兮没忍住好奇心,踩着嗒嗒的脚步声上楼,顺着他的迹象找到人。
像沈里这样的男人,一张无可挑剔的俊脸,稳定?成熟的事业,身边不可能缺乏追求者的,却保持这么多年的单身,其中的缘由,盛漫兮不得不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是因为等她,才拖这么久的吧。
看着眼前男人手中的户口本,盛漫兮小脸浮现起?不解和疑惑,“沈哥哥,你?拿户口本做什么?”
“去民?政局。”
“啊?”盛漫兮愣了下,心跳怦怦然,“现在吗,可是我还什么都没准备。”
沈里横她一眼,“你?准备什么?”
“我……”
不等她说完,沈里已?经绕开了她,擦肩而过。
他确实赶时间。
盛漫兮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立刻跟在他的身后?,缠上他的胳膊,“沈哥哥……”
客厅里,在车上呆腻的盛苓正坐在沙发上削苹果。
削了两个后?,放在盐水里泡着,可以用水果签叉着吃。
听见楼梯口的动静,她抬头看去,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愣愣的,还有错愕。
沈里撇开了身侧女孩的手,捏着户口本朝她走?去,“可以走?了。”
盛苓眨眨眼。
出于女人天生的敌意,她不太喜欢主动缠着男人的女人,而且还是那种娇滴滴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娇软女子。
她没问?,盛漫兮倒先问?出口,一副正主降临的姿态,“沈哥哥,她是谁?你?新请来的保姆吗?”
盛苓放下切水果的刀,听了这话,神色平静许多。
保姆。
切水果的样子,好像确实不太像这里的女主人。
“她是我的妻子。”
沈里站在盛苓跟前,把户口本放在她手里,说得顺其自然,稍稍俯下身,将她粘在额头上的碎发移开,指腹动作温柔。
盛苓仿佛没有看见他在认真回答,她的视线掠过他的肩膀,停落在不远处,面孔和她三分?相似的女孩身上。
这个女孩说话的声音经常嗲着,所以很容易分?辨,上回听过,这回在车里又听一遍。
盛漫兮。
盛岸的女儿。
有些?女孩,只一眼便知道是宠出来的,除去全身的奢饰品外,还有脸上自以为是的表情。
好像全世界都是她们的。
只比盛苓小两岁的盛漫兮没受过大风大浪,没接触人情世故,父母的宠爱,让她不用思考太多,开心才是王道。
可此时,她不开心。
她眼角的泪水快溢出来了,充满委屈,“沈里,你?的结婚对象不该是我吗,为什么你?要和别人?”
他们两家的关系不错,尽管没有书面或者口头上的约定?,但她是沈家媳妇的事,从小到大都被?大家挂在嘴边。
这些?年因为她身体不好,在国外接受治疗,但沈里并没有因此而寻找其他的女人,这让她非常感?动,所怀的情愫越来越深。
然而他却说他要结婚了。
如何处理两个女人关系,似乎是男人棘手的问?题。
如果只需要顾好一方的感?受,那处理起?来是非常简单的。
沈里眉间锁紧,直言不讳:“漫兮,我从来没说过和你?结婚,是你?误会了吧。”
“那你?为什么和我打电话?每次都要聊好久。”
“是你?给我打的。”
“那为什么你?这么久没结婚?”
“没遇到喜欢的。”
“那你?喜欢她吗?”盛漫兮感?觉不可思议。
就算她是傻白甜,也能看出盛苓的身份,浑身上下加起?来也没她一双鞋子贵,打扮更是随意,而且,并不是男人喜欢的样子和性格。
男人不都喜欢娇软的吗。
沈里答得依然简便,“喜欢。”
同样等待他回答的盛苓还是愣了下。
不曾想过的。
手,不知何时被?他牵起?,握在大手的掌心之?中,力道很紧,怕松开后?就没了似的,沈里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身体喜欢,心以后?也会喜欢。”
盛苓,“……”
这算是被?睡服了?
她握着他的户口本,配合得很,微微淡笑,那就走?吧,去领证。
他们还没走?到门口,后?面的盛漫兮不知道搞出什么幺蛾子,低声叫了句,然后?蹲下身子,捂着脑袋。
“啊……头好疼。”
声音太大,即将领证的两人很难无视。
装的吧。
盛苓心想。
即便是装的,他们也不能坐视不管。
万一要是在这里弄出病来,以后?缠着人不放怎么办。
沈里正要折身回去,盛苓突然按住他的手,“我来吧,你?出去开车。”
他抿了抿春,没有动。
“怎么,不相信我吗?”盛苓微笑,“大不了叫救护车。”
不是不相信她,而是担心。
盛苓倒无所谓他的担心,自顾自地走?过去。
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盛漫兮的额头,轻声询问?:“真的疼吗?”
盛漫兮没想到来的人是她。
不由得唇瓣一咬,齿间挤出声音,“好疼,我要去医院,沈哥哥呢。”
“他要和我领证呢。”
“我都这样了,你?们还……”
“没办法,再不去的话,民?政局就要关门了。”笑意在唇角蔓延,盛苓的手,按在盛漫兮的肩膀上,“亲爱的妹妹,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