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可能因为前几日盛岸给她的刺激,盛苓现在说的话没头没脑,毫无章序。

她,脑子坏了才会这样问吧。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收回已然来不及,她摸了摸鼻子,讷讷道:“哦……我没别的意思……”

“我有。”

“啊?”

“结婚。”

比起她的优柔寡断,犹犹豫豫,沈里干脆多了,车子转了个弯,带她上车,送她到单元楼下。

盛苓懵懂着,一时间没反应。

“不拿户口本吗?”沈里已经下了车。

“我……”

盛苓大脑一片空白。

结婚……

她从没想过。

更没想过和他。

她嘴上说,她单身和孟连玉没关系,但实际上,和自己的单亲家庭脱不了联系,毕竟,像盛岸那种的成功人士,背地里道貌岸然,抛妻弃子,更何况别人呢。

胡思乱想间,他们已经来到门口。

盛苓脑子更乱了,抬眸,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视线,她知道自己没有婉转的机会。

硬着头皮进屋。

孟连玉没在家,以往这个点会和隔壁邻居一起去超市买菜。她们这个年纪的妇女,经常三三两两的出入。

沈里来过这里一次,便轻门熟路,在玄关处换了鞋,理所当然地走进去——

“我要不要换件衣服?”盛苓从房间里探出头问道,“结婚是要拍照片的吧。”

“随便,你穿什么都好看。”

女人的事情,就是麻烦。

除了要挑今天该穿的衣服,还要选发型以及合适的妆容,上镜的话,盛苓脸上的淡妆不太合适。

早上出门一趟,盛苓便生了汗意,换上干净的衣服前习惯先去洗澡,因为时间来不及,所以匆匆忙忙地在花洒下冲了冲。

冲过后,她发现浴巾在阳台上晾着。

这该如何是好。

叫沈里拿?

算了——阳台上还晾着她浅粉色内衣裤,正是他之前买的那一套,她发现质量还不错便一直留着。

他要是去阳台拿浴巾的话肯定不可避免地看见了。

“沈里。”盛苓定了定神,喊道:“你在干嘛?”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沈里显得闲适许多,坐在沙发上悠悠等着,听见她这话便应了声,“有事吗?”

“我的户口本在我房间的第三个抽屉里,你要不去帮我找找?”

盛苓想了个注意,她的房间离洗手间有一定距离,取抽屉找东西的话,更是要背对着洗手间的门,她可以趁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迅速飞奔到孟连玉的房间,锁门,再去阳台拿浴巾以及换洗的衣物。

这方法太绝妙了。

盛苓的耳朵贴着浴室门,听见男人脚步声后松了口气,逐渐打开一条门缝,偷偷看了眼。

客厅没人,他应该走了。

太棒了,她必须要快一点。

盛苓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因为鞋子上有水,不敢直接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到孟连玉的房间。

正对着她的正是阳台。

盛苓立马小跑过去,从晾衣杆上把浴巾拽下来。

内衣裤隔得有些远,她个子不够高,披着浴巾,又不能张开双手去取。

突然。

一双男人的手映入眼帘。

然后,将她浅粉色的一套小衣小裤取了下来。

盛苓整个人都怔住了。

此时此刻,沈里不动声色地站在她对面,眉宇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你要穿吗?”

洗过的小内内,还有淡淡的金纺香。

触电似的,盛苓把衣服拿到自己手中,身体僵硬,张了张口又无话可说,最终默默地低下头,“你出去,我换衣服。”

“我没找到户口本。”

“我知道,你先出去。”

这里统共两个起居室,她没想到他会挑错。

但看孟连玉房间粉嫩嫩的布局……她知道,他认错房间,是正常的。

房子刚开始装修的时候,这间卧室本该是盛苓的,所以装得十分少女心,穿衣镜,小熊玩偶,璀璨的吊灯以及最显眼的粉色公主床。

要怪就怪幼年就不喜欢芭比的盛苓讨厌这个房间,果断和孟连玉换了,住进隔壁的房间,色调单一,格局简单。

临走前,沈里问了一句:“这不是你房间吗?”

“不是……你能出去吗?”

盛苓攥着浴巾的手越来越不耐烦。

难以想象,她刚才自认为绝妙的办法有多糟糕。

她跑去阳台的时候甚至没注意到身子高大到无法忽视的沈里,即便他按照她的意思认真找东西,但只要是个长眼睛的人,都看见她刚才不着寸缕,狼狈奔跑的模样。

这婚,她不想结了。

盛苓开始打退堂鼓。

她不能为了贷款,强行给自己弄个已婚身份,再拖沈老板下水。

关上房间的门,盛苓先把小内衣套在身上。

没多久,敲门声传来。

“苓苓。”

沈里叫得清淡。

盛苓满是恼火:“干嘛?”

“有人来了。”

家里来客人了吗。

盛苓来不及多想,重新裹上浴巾,去外面听了会。

“……你看看我,上了年纪,记性越来越差。”孟连玉的声音,伴随着上楼的咚咚声,“早上还想着了,要把超市发.票带上,可以领一瓶花生油,结果出了门就忘。”

孟连玉回家了!

盛苓这次彻底慌了。

按照她的推测,孟连玉不可能这么快回,时间充裕得她足够冲澡补妆。

管不了那么多,盛苓二话不说拉起沈里的手,把他强行带入她自己的房间。

看起来纤弱苗条的她,情急之中,拉起人的力道毫不含糊。

“还愣着做什么,找地方躲起来啊。”盛苓急了,“要是被我妈看见我们这样子,还以为我有多饥渴呢。”

嘴上说着没对象,背地里却偷偷摸摸带男人回家。

盛苓可不想事态发展成这样。

她房间唯一可以躲的地方便是衣柜了,还好是通顶衣柜,容量足够大,盛苓把他藏好后,又将玄关处换下来的鞋藏起来,自己也悄咪咪地找地方躲。

窗帘后面?床底下?门后?

这几个地方都不如衣柜安全。

可是……

盛苓犹犹豫豫,她总不能和他躲在一个地方吧。

没等她多想,柜门突然打开,男人的手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顺势连人带身子捞了进来,柜门也应声关上。

外面,刚巧响起拧门的声响。

和他一起躲在柜子里的盛苓瞪大瞳眸,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来的不止是孟连玉。

还有陪同的陆阿姨,两人说说笑笑。

“真的是老了。”孟连玉笑着说,“我都忘记昨天的发.票被我搁哪儿了,给点时间,让我先找找。”

“哎,不急不急,我也老了。”陆阿姨笑着回,顺带打量周遭。

大部分地方都蛮整齐,只是洗手间的门大敞着,地上有一些莫名的水迹,延伸到孟连玉的房间。

“老姐妹。”陆阿姨起身,“还没找到吗?”

“没呢。”在抽屉里翻东西的孟连玉稍微焦急,“奇怪,我应该是放在这里的啊,怎么好端端没了呢。”

“是不是这个?”陆阿姨在地上摸出一个白色的票子。

“对对对,就是这个。”

孟连玉松了口气。

昨天超市搞活动,购物满三百送礼品,她昨天去的太迟,礼品发完了,今天早些过去可以及时领到,所以不得不回家一趟。

孟连玉拿着发.票,又扫了眼地面,“奇怪,我明明记得我把发票放在抽屉里,怎么现在跑外面了。”

“家里不会进贼了吧。”陆阿姨开玩笑道。

说到贼,孟连玉便去翻一翻自己的小金库,免得真遭贼了。

躲在狭隘空间里的两个人,安静得只剩下呼吸。

衣柜再大,装一个成年男人已经很拥挤了,更别说再把她强行塞进来。

盛苓感觉呼吸都被剥夺似的。

最主要的是,她只穿了小衣服。

因为过于拥挤,她的小腿只能抬起,蜷缩在他的膝盖上,相当别扭又难堪。

胜在衣柜里黑漆漆的,即便暴露,也看不出所以然。

良久没听见孟连玉房间里的说话声,盛苓有些松懈,身体长时间僵硬让她很不舒服,忍不住舒展下姿势。

“你别乱动。”沈里压低的男声传来,哑哑的暗沉,好似在警告她。

“腿酸。”

她再不动一下的话,腿要酸死了。

盛苓知道情况危急,所以她只是小心翼翼延展下小腿,试着在狭小的空间里找到放松的机会。

她没有听见男人比之前愈县沉重的呼吸。

也不知道他压抑,克制着。

她小腿往前延伸,伸着伸着,发现脚趾触碰到隔着薄薄衣料却温热的胸膛。

她神经一紧,不动了。

黑暗中盛苓的脸,刷地红了。

耳边是他看似平静却分外隐忍的嗓音:“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