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拘留和罚款

“姐,这件衣服穿着好舒服啊。”兰思年从里屋走了出来,摸着身上的新衣合不拢嘴。

“喜欢就好,以后姐再给你做。”兰思思说完转身回了厨房,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想啥呢,还是做饭吧。

羊肉汤的香味很快就蔓延开来,兰思年在灶台边流口水,兰思思觉得好笑,从锅里捞了一块肉塞到他的嘴里。

兰思年只觉得味蕾被羊肉的香味完全占领,虽然只放了简单的调味料,但一点膻味都没有,还有一股奶香,羊肉已经炖的很软和了,好吃的他舌头都快吞下去了,再喝一口汤,浑身都暖和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汤已经炖的奶白,萝卜也已经浸满了羊肉汤的汤汁,最后洒上碧绿的葱花,一锅羊肉汤就好了。

“今天谢谢你了。”饭桌上,兰思思对林瑞海道谢。

“没事,能保护你是我的荣幸。”林瑞海笑了笑。

兰思思莫名觉得被撩了,只能端起饭碗掩饰自己的脸红。

“什么时候有空了,我给你把围墙上弄点碎玻璃。”想到今天那一幕,林瑞海沉了脸色,他不敢想若是自己晚回来一步,让赖强翻进去了会发生什么事。

兰思思点点头,她也有些后怕,自己是会一些拳脚,力气也比平常女子大一些,但是和男人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吃过饭,兰思年主动包揽了洗碗的工作,兰思思在屋后的自留地种菜,虽然农场中有,但是凭空拿出来总会惹人怀疑,自留地就是很好的借口,她已经把农场的鸡拿了几只出来养在院子里。

林瑞海也来帮忙,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气氛分外和谐。

这时,院子里的大门被一脚踢开,外面的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兰思思!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恶毒?丝毫不顾念亲情,你奶和你三婶不过是犯了一点小错,你就让警察把她们抓走!我们兰家怎么会有你这么自私自利的人?!”进来的人是大伯兰建设大伯母方氏和三叔兰爱军,后面还跟着爷爷兰田柱。

兰思思听见动静从后面过来,就见兰建设怒气冲冲的瞪着刚从灶房出来手还滴着水的兰思年,她上前几步,将兰思年挡在身后:“大伯这是做什么?在一个小孩子面前逞什么威风。”

见兰思思出来,兰建设就想伸手去抓她,被跟在后面的林瑞海拦住了。

林瑞海将兰思思兰思年都拨到自己身后:“有什么事好好说。”

“跟你一个外人没关系,这是我们兰家的事。”兰爱军皱眉。

“你要动手就和我有关系。”林瑞海寸步不让,目光锐利的让兰爱军下意识后退一步。

“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你现在赶紧去警察局,说都是误会,让警察把你奶她们放出来,你奶这么大岁数了,待警察局怎么受的了?!”兰建设颐气指使的对兰思思道。

“思思,这件事确实是你做的不对,一笔写不出两个兰字,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你奶她们被抓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大家各退一步,你让警察局把你奶放了。”兰田柱抽着旱烟,看似公正地说道。

“对啊,思思,你就别闹了,以后俊生可不能有一个坐过牢的奶奶,那样前途就都毁了!你以后嫁人了不也要靠着娘家兄弟帮衬吗?俊生好了以后对你也有好处。”方氏道。

“我会帮衬我姐姐,不用你们。”兰思年道,“我会努力成为姐姐的依靠,以后谁也别想欺负她!。”

兰思思摸了摸兰思年的脑袋,看着眼前这群人,只觉得讽刺,平时她和思年被欺负,她被卖给二流子的时候,没一个人站出来,现在她反抗了,他们就全都跳出来指责她的不对。

各退一步?退的怕是只有她吧,可这一次,她不想退。

“凭什么?她们把我卖给赖强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让她们别这样做?让她们顾念我也是兰家的一份子?让她们对我好一点?爷爷,我叫你一声爷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嫁给赖强,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三天一顿打还是一天三顿打?如果我不小心被打死了,思年又怎么办?我只不过为自己反抗一次,怎么就大逆不道自私自利了?”

兰思思一声声的质问仿佛一个个巴掌扇在兰田柱的老脸上,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老实忠厚又没什么存在感的二儿子,如果知道自己的儿女被他们这些所谓的亲人欺负成这样,怕是会伤心的吧,他抽了一口旱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的确是你奶做的太过分了,但她毕竟是你奶……”

“没错,就因为她是我奶,我没去落井下石已经是我退一步了。”兰思思道。

兰思年上前握住兰思思的手。

几人哑然,这一刻,他们好像突然发现从前那个阴沉寡言的少女变了。

“你这不是还没嫁过去吗?你的那些假设都不成立,你也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别说这么多没用的,如果你爹还在,也是会选择救你奶出来的!”兰建设道。

“我爹还在能看到你们这么欺负我们?还有,大伯以为我是谁?警察都听我的?有这个时间冲我大吼大叫不如去警察局看看。”兰思思道,“再来我家撒泼别怪我报警,到时候你们都去警察局陪奶奶和三婶,不是皆大欢喜,一家人嘛,就是要整整齐齐。”

兰思思眼里的冷光有些瘆人,兰建设被震住,嘴里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来。

“算了,走吧。”兰田柱敲了敲旱烟,招呼了一声,然后转身走了。

“爹,咋能就这么算了!娘和娟儿还没出来呢。”兰爱军跟着兰田柱焦急的问道。

“是啊,爹,要是判了可就晚了。”方氏也有些着急。

声音随着他们的离开慢慢变小,兰建设回头看了兰思思一眼,才转身离开。

“没事吧?”林瑞海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没事,我早就不把他们当成亲人了。”兰思思道。

“姐姐,你还有我呢。”兰思年认真道。

“我知道,以后我就靠思年养了,你可要努力啊。”兰思思笑着道。

林瑞海在一旁欲言又止,其实,他也可以养他们的。

第二天,孙婶带来了最新消息,赖强因为非法侵入他人住宅和耍流氓被判了三年,而买卖人口没有实质证据,双方又咬死了这只是过的聘礼,所以只将他们关押一个星期,罚款一千作为惩罚。

听到这个消息,兰思思并没有多失望,意料之中的结局。

兰家老宅,兰建设和方氏听说只是关押,不会记录在案,都松了一口气,兰田柱还是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沉默寡言。

听说还要罚款,方氏又不说话了,只用手肘碰了碰兰建设。

“爹,俊生念书用了不少钱,我们手里已经没啥钱了。”兰建设硬着头皮道。

“我们就更没钱了,钱不是都在娘手里捏着吗?还有那个赖强的五百块钱,我们可一个子都没见着。”兰爱军怀里搂着兰光明,媳妇儿不在,这个浑小子可把他折腾的够呛。

兰田柱拿着烟管在床沿磕了磕,才道:“行了,这个钱我会出的。”

说完,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背着手就离开了。

一星期后,刘桂花回来捧着空了的钱箱哭天抢地,当然,这是后话。

兰思思趁着放假,带着兰思年林瑞海两人一同去看她在镇上新买的房子,兰思年也很喜欢院子中的樱桃树,围着树跑了好几圈,脸上的笑容一直就没有下去过。

“姐,这真的是我们的房子吗?我以后可以住在这里吗?我们什么时候搬过来?”

“等你念初中了,咱们就搬过来。”兰思思道,这之前,她还要给屋子里新做一些家具。

“我……”林瑞海欲言又止,又觉得开不了口,自己已经死皮赖脸的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如今他们都要搬走了,自己难不成还跟着?这样未免太厚脸皮了,但是一想到要离开这个家,他的心里就开始烦闷不已。

“以后你就住思年隔壁,那间屋子采光还不错,比乡下的要好。”他猛地抬起头,兰思思笑盈盈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觉得自己心里因为背叛筑起的高墙在这一刻被推倒,内心柔软的不可思议,他活了二十年,对男女之事也不是一窍不通,他知道,自己是栽在这个小姑娘手里了。

“好。”

晚上回到家,在兰思年睡着之后,林瑞海将兰思思拉到院子里,搬了两个凳子面对面坐下。

“思思,我想给你说一说我家里的事。”林瑞海声音低沉,“我父母的确是去世了,但我家里还有一个二叔,是我爸爸的亲弟弟。”

林瑞海说到这里,眉头紧蹙,似乎极不愿意回想起那些事。

“二叔一直对我很好,在我父母去世后,他也主动过来照顾我,让我慢慢走出失去父母的悲痛,那段时间我是真的把二叔当成我最信任的亲人,你应该也猜出来了,我的家境不错,父亲去世后留下了一大笔遗产,而我又是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