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强也点头,“是,你只管拿主意就行,其他苦力,我们来做。”
霍梅也不忍心他们叔侄成日为了齐心寨众人生计疲惫,再说,齐心寨的其他人,也不能就龟缩在庄子里不出去,那才是真正的困,困住自己出去的路,困住晚辈的将来,也困住了夕月儿的将来。
“我尽力而为吧!”
然而,他们殷殷期盼的眼神,也让她不忍拒绝,更重要的,她不想辜负了夕月儿与田强的信任和期盼。
“嗯,那将来的新生活,就全仰仗婶婶了!”夕月儿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田强也带笑看着她,“辛苦你了!”
“不辛苦,为了你们也是为了我!你们的新生活,也是我的新生活!”
两人相视一笑,不由走到一起,双手紧握。
夕月儿看着他们眼神中情意流转,心中突然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三叔和婶婶,这才是夫妻吧?他们互相支持体谅、共同进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坦诚而又坦然,如自己和霍云博这样的,算什么?她懒得搭理他,他也没兴趣看自己一眼,这样的关系,正常吗?有意思吗?有必要吗?
她在反省,忽又想到,那霍彦辰呢?自己跟他又算怎么回事?经过那事儿,她也算是懂了男女之别、夫妻之道,可是,这又算怎么回事儿?
“月儿!月儿!你怎么了?”
田强摇晃着陷入沉思的她。
“哦?没事,只是想着以后如果生意好了,大家都能过好日子了,小虎和天天他们,也可以读书识字,想学功夫的,也可以去学了,若是大家都上进,说不定以后都能入朝为官呢!那三叔就不是一个人苦苦支撑了!”
夕月儿难以言喻的欣喜表情,让田强也忍不住眉开眼笑,霍梅却是微微打量了她一眼,眼中似有疑惑,却也没有说话。
田强摇头,“小时候,她是一直跟着大嫂的,许是大嫂教过她,后来,她便不再摸书了,偶尔能新学一两个字,大哥都能高兴好久!”
“月儿在藏拙?”霍梅疑惑了,寨中生活简单,应该不至于啊。
“她一心学习功夫,只想着有朝一日,能为她娘报仇!”田强脸上全是心疼。
霍梅叹了口气,“会了总比不会强!以后,她总是要独当一面的,他们每一个孩子,都要独立自主的!”
田强明白这话,却又道,“你别太累着她了,她到底、唉!慢慢来吧!”
他不信自己就那么正好短命了?就不能多护这些孩子们几年?
“我知道,你放心!我会慢慢引导她的。”
夕月儿经常不回宁王府睡了,她跟着霍梅,从顺昌王府的渠道搭上线,从那些商人那里拿货,布匹、缎子、胭脂、食材,她开的成衣铺子、绸缎铺子、点心铺子,她统统跟着了解了一遍。
虽然生疏、虽然劳累,可是进出的程序,她好歹是懂了几分,至于其它,霍梅说了,多多去铺子里转转,日子久了,自然就知道了,也不要她精通,只要不被人糊弄了就行。
从庄子里出来几个脑子活络的中年汉子和半大小子,跟着从顺昌王府借调过来的掌柜,每日忙进忙出、认物熟路,上手也很快。
霍彦辰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晚上在伊芳院扑空了。
林伯急得直跳脚,“我的爷,您就别再去了,小心惹祸上身!”
霍彦辰不想去明义伯府,地方小、护院们本事也是稀松平常,真要闹出来,他怕对夕月儿不利,也连累平远王府的人。
“林伯,派人盯紧了,我要她的行程!”
林伯自然知道他说的‘她’是谁,“小王爷!”他急得眉眼全皱一块儿去了。
“别说其他,林伯,这些日子没有见到她,我都快疯了!”霍彦辰烦躁得很,口气和神情都很臭。
林伯也吓了一跳,“小王爷,您怎么了?”
“相思病,再不治,你就得给我收尸了!”他口气不怎么好。
“别胡说!”
“我是认真的!林伯,再见不到她,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府里找不到人,外面也看不到人,这几天正巧皇上心血来潮要要检阅御林军,让他也跟着,更是不得闲了,这下松懈下来,又是相思成灾,怎么遏制也没有办法控制。
“你平素就是太闲了,一直没个目标,所以才会这么无聊!”林伯恨也不是、气也不是,心疼更多,却也拿他没有办法。
霍彦辰终于在夕月儿名下的成衣铺子见到了她,再过几天,这里就要重新开张,她跟在霍梅派来的掌柜身后,看他安排、处理铺子里的事,还有楼上厢房的布置,说不累,是假的,如果不是她会功夫,早就累得趴下了。
此刻,她正趴在厢房的小圆桌上打瞌睡,一脸疲惫,即使睡着,眉头还是皱在一起,似乎有太多的哭闹、困顿将她围绕。
霍彦辰的心,莫名的有些疼,又变得很柔软,心中升起浓浓的渴望,渴望今后能好好守护着她、让她一生平安喜乐、衣食无忧。
“月儿!”他轻柔地唤道。
夕月儿迷迷糊糊地张开双眼,“霍彦辰?”
眼睛似阖非阖、似睁非睁,完全睡意懵懂的模样,对人毫不设防,说不出的娇憨可爱。霍彦辰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焦灼等候,值了!
“很累吗?”他轻轻走过去,慢慢把她抱起来,搂在自己怀里。
浓烈的男子气息围绕着,夕月儿醒了。
“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你!”
夕月儿挣扎,“放我下来!”
“别动,月儿,让我抱一会儿!”很疲惫的声音。
没有了声音,夕月儿纳闷,“喂,霍彦辰,你怎么了?”
“月儿,我很想你,你想我吗?”过了好一会儿,悠悠的声音传来,夕月儿从来不知道,一向清润的声音竟然能这么低沉沙哑,好像、好像……
她突然一惊。
“霍彦辰,你发烧了?”她蓦地转身,探上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啊!那怎么声音不对?脸色也没太对!”她不禁又摸上了他的额头。
“月儿,你想我吗?”霍彦辰捉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夕月儿愣神。
她迷糊地瞪大双眼,似乎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微张的小嘴带着红润,散发着有人的香味。
霍彦辰慢慢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