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君,你——”莫太师瞪着这个一向引以为傲的嫡孙,这不是成了太师府向齐心寨低头?怎么可以?
皇帝爽朗的笑声却是响起,“好!识君果然是个有担当的,朕没有看错你,不枉朕当初赐名!”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知君!’
这既是对莫识君的期盼和认可,也是对太师府的肯定和恩宠,君这个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
莫太师住了口,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拂皇帝的面子了,自己年事渐老,新一代的儿孙里,就属识君最成器了。看皇帝对他赞许的样子,自己还是不要开口生非了。
不过这笔账,自然是要算在夕月儿身上。
“好了,都散了吧!”皇帝起身,看向瘫在殿内的张太医,“把他拖下去好好审审,”
这便是要大张旗鼓为夕月儿正名了,也可以为太师府洗清嫌疑,没有人再反对。
这天夜里,夕月儿卧房内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又来干什么?”
“看你啊!”来人眉开眼笑,“听说今儿你得了许多好东西?”
“对了,你怎么没有进宫?”
“无诏不得入宫!”
“我看你平时经常在宫里瞎晃悠!”
“此一时彼一时!”霍彦辰想到这也头痛,乔公公拦住了他,不让他进去,还暗示皇上对他如此靠近宁王妃很不满。
为了府里的奴才不被无故责打,也为了夕月儿清誉,他就只能晚上来了。他没有想这更不妥,可是,没有人看到不是吗?
夕月儿正数着桌上的东西,没有出声理他。
“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的?”霍彦辰问。
“嗯!”
“我也有东西要给你!”带着神秘和喜悦。
夕月儿抬头,“这都是些什么?”
一个小包袱打开,里面有银票、地契、金银首饰。
“干什么?”夕月儿诧异,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平远王府拿出来的地契,能是寻常的?
“不干什么!送东西给你!”霍彦辰说得无比的轻松随意。
“我不要!”夕月儿一开口就拒绝。
“为什么?”
“那是你的,跟我没有关系!”
“我的就是你的!”霍彦辰把东西塞到夕月儿手里,“现在不方便,以后,我再慢慢把我的东西都给你!”
夕月儿愣了一下,还是把东西全塞到包袱里,胡乱卷了起来,又塞回霍彦辰的怀里。
“我说了我不要!”
霍彦辰却把东西放在桌上,转身就走,走到窗边又回过头来,“我说过了,我的就是你的,这些,都是特意给你准备的!”
他眉眼全是温情,忽明忽暗跳动的烛火映照在他的脸上,夕月儿却觉得,他的背后,是万丈霞光,耀眼无比。
心,突然有些热。
“我们可以开铺子啊!”夕月儿从怀里拿出很多地契、房契、银票,“三叔你看,这些都是我昨天得的,我寻思着坐吃山空是不行的,咱们也不能光指望皇上的赏赐,我听贝玉说,那些世家之所以家里金银成堆,就是他们有许多日进斗金的门路,开铺子就很好!”
霍梅微笑点头,“月儿说得不错,不过,那都要心腹之人打理的,否则,他们动动手脚,铺子就会亏空,你反而还要往里搭钱!”
夕月儿皱眉。
“还有,铺子开在哪儿?卖什么东西?卖给什么人?从哪里进货?卖价几何?这些都是要事先想好的!”霍梅又道。
田强也皱眉,“这么麻烦?”
“那当然,铺子处在的地方,如果人流少,东西就很难卖得出去,人流多的地方,各种事情也多,更需要一个八面玲珑的掌柜,伙计也要机灵,京城权贵众多,不能轻易得罪的!”
“而且,东西的品质也很重要!”霍梅又道。
夕月儿与田强对视一眼,她还真没有想那么多,田强也苦于没有好的来货门道。
夕月儿扬了扬手中的各种契,“现在的这些铺子,不行吗?”
霍梅耐着性子道,“不管是皇上赏的还是太师府给的,以前是他们的人在打理,以后归你了,自然得由你来作主,也得用你的人,他们的人,他们会调走的!”
田强却插嘴,“月儿,这些都是铺子的地契?你怎么会有这么多?”
“以前皇上给了我一些,后来又有一些,然后昨天霍云博也给了几个,然后,——”她住了嘴,突然想起,昨天霍彦辰也拿了一沓,所以才让她手中的东西如此厚。
田强却没有发现她微变的脸色,从她手中拿过去一一细看,自己不确定,又递给霍梅。
“皇上给的铺子,你从来没有去看过、收过钱?”霍梅问。
夕月儿摇头,“我都不知道在哪里!好像,年前的时候,有人送了银票来,贝玉都给我收下了。”
霍梅摇头,“贝玉也是不知道这些,作为东家,哪有过年不给人家红利的?辛辛苦苦一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还给你送银票?想来,是皇上那边的人有打点,你的铺子还能继续给你挣钱!”
她笑道,“你这几天得了空,对着地契的地址,去跟那些掌柜的说说话,皇上既没有换人,就是让他们跟着你了,你要好好待人家,让他们好好干,以后,对你死心塌地的,又有皇上的招牌作后盾,没有人敢打主意,长远安全无虞,你也不用担心没有银子花!”
“至于其他那几个铺子,太师府给的,自然是会把人撤走的,就是他们不走,你也不能用,宁王给的,若是没有人顶替,不换也行,但是挣得的银子,少不得要拿些给到府中的中馈,你不缺钱,暂时不收这项也没关系……”
“婶婶,不如你帮忙接手了吧?”夕月儿突然道。
田强和霍梅皆是一愣。
“我对这些一窍不通,三叔又没有门道,我们的人就是来了,也对京城不熟,婶婶能干又有门道,对这些事又理得清,我跟三叔都很放心你!”
霍梅犹豫了,其实,她倒不担心夕月儿和田强算计她。
“月儿,我身子不好,平时不大出门的,许多事情,也只是听说,并没有亲自操持过,也是没有经验的!”
她知道,夕月儿手里的东西,其实就是齐心寨所有的家当和希望,这担子,太重了!
“没事,你只管吩咐,我去跑腿!”夕月儿拍着胸脯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