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表弟还不知道,那飞霜将军是谁。”
表情里尽是莫测,齐南风的笑容顿住,像是真正来了兴趣,等着南门辰的下文。
“表弟可听过东越的女将军萧冉,听说,那飞霜将军,就是死而复生的女将军萧冉。”
南门辰刚刚说完,齐南风猛然站起了身,手边的茶水被失手打翻,茶杯滚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齐南风忙轻咳一声敛起了脸上的情绪,施施然坐下,命人进来将地上的杯子收拾掉。
“表弟莫不是被萧冉的名号吓到了。”
南门辰淡淡的打趣,垂首的瞬间嘴角微扬,一抹了然划过脸上。
“表哥见笑了,两年前西三州一战,女将军的谋勇着实不凡。”
齐南风脸上也淡淡的,一双幽深眼眸里的兴奋却是掩饰不住。
他遍寻不获,若是传闻当真,那她这是自己送上门了吗。
见南门辰在打量自己,齐南风眼中的兴奋愈发浓重,他问南门辰说的可是真的,可有实证。
南门辰略微颔首,只说了一句若是他不信,可派人去查上一查,齐南风忙摆手。
“总之你小心便是,消息已送到,我也该告辞了。”
南门辰起身告辞,缓步往帐外走
“若只是一个消息,表哥差人来便是,何必亲自不远千里从洛京赶来,舟车劳顿。”
齐南风看着南门辰兰芝玉树般的背影,眼神再次深了下去。
他这个表哥,似乎没有看起来那般简单呢,而他是否真如他表现出的那般宁静淡泊,从自己派出去的试图除掉他的人无功而返时他便开始怀疑。
如今千里而来,只为送一个情报,他不信。
“还是表哥深明大义。”
齐南风的表情瞬间变得明朗起来,南门辰不再说话,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却又回过身:
“尽管我与东越再无瓜葛,可那人终与我相交一场,如今他……,是以辰可否向表弟求一个令牌,我想去看看他,你若是不放心,可差人跟着我。”
着实是个不情之请,齐南风也没有想到南门辰能直接将他想去平州寻顾狐玲的想法告诉自己,眸光一闪之后,他笑道:
“表哥想去便去吧,我相信表哥,这是令牌。”
齐南风自身侧摘下一物交予南门辰,南门辰接过放入怀中,言他用过之后丁当完璧归赵,朝齐南风道谢之后缓步离去。
齐南风站在帐口,目光落在南门辰没入夜色里的身影,嘴角噙起了一抹笑意,莫测凌厉。
“殿下既然怀疑辰王,又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令牌交予他。”
南门辰拿走的令牌实则可以号令城下军队。
“你可知上次我们派去试图除掉辰王的人为何会无功而返。”
“若非那支突然出现的隐卫,我们早已得手。”
太子用计将远在东越的辰王召回,妄图将其除掉以绝后患,未曾想半路杀出一支武功高强的隐卫,生生折了他们好多人,最后不但没有除掉南门辰,反而被太后知晓了辰王遇刺。
太后开始在辰王跟前加派人手保护,他们更难得手,最后只好作罢。
“可你们之前调查辰王时并未发现那支隐卫,那支隐卫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显然训练有素,且在西越潜藏已久。”。
齐南风淡淡道,副将有些不好意思。
可能他做梦也想不到那支他们查不出结果的隐卫是霍彦辰送给南门辰的人。
“如此来看,辰王此人绝非表面那般简单,所以本宫倒要看看他想作何,若他真的拿了令牌生出了些旁的想法,倒是省的本宫去动心思了。”
“殿下的意思是……”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南门辰如今就是那怀璧的匹夫。
“若是明日黎明辰王还未归来,传令下去,辰王盗走掌军令牌,妄图勾结东越,见着务必将其拿下,记住,此事闹得越大越好。”。
他正愁没有机会除掉南门辰,他倒好,自己送上门来,竟敢要他的令牌。
“殿下好计谋,可是就这般任由辰王去往敌营,恐怕不妥,尤其是前几日那支突然出现扭转了局面的神秘军队,属下担心此乃……”
副将担心南门辰真的与东越勾结,毕竟他们如今攻城的胜算已经很大,若是再生出枝节,怕是得不偿失。
齐南风但笑不语,只嘱咐副将派人跟着南门辰。
北天星子如灯,璀璨成一片,南门辰走出齐南风的大帐径直往东边走去,不远处的马桩旁等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见他出现,先是机警的朝他身后看了一眼,之后才迎上去将马缰绳递了上去。
“可妥了?”
南门辰应了一声接过马缰却不上马,无忧疑虑,南门辰朝他略微摇头示意他先不要问。
二人身后黑影一闪,南门辰轻咳一声,随手拉住了一位巡逻的小士兵。
“劳烦将我二人送出营去,往东。”
君子温雅,小兵愣愣的开口询问二人可有将军手令,南门辰将齐南风的令牌拿了出来。
小兵见他拿出的是齐南风的将军令,一惊忙将二人往军营东边的戒严之处走去。
“往东再行便是平州境,还望二位小心。”
出了戒严区,小兵嘱咐道,南门辰略微颔首朝他道了句谢。
小兵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转身准备离去,却被南门辰叫住了身子。
“这个,还劳烦带回去交给太子殿下,我二人既出了此地,这东西便用不上了,且平州乃敌国界,这东西一旦丢失,后果将不堪设想,记住,一定要亲自交到太子殿下手中。”
南门辰将令牌交给了依旧一脸愣怔的小兵后与无忧上马离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二人刚走,小兵身后的阴影里冲出一人,他朝小兵手里瞥了一眼,低咒了一声蠢货,让他尽快将此物交于太子,而后策马追了上去。
“属下估计太子殿下怕是万万都没想到主子会将令牌送回去。”
马上的无忧朗声道。
“齐南风多疑,如此直接的将如此重要的令牌交于我,必定未有好心。”
南门辰淡淡道。
无忧朝后看了一眼,大抵是听见了身后跟着的马蹄声,他问南门辰现在要如何,那人若是跟着他们到了平州,恐会影响他们的计划。
“平州城,他进不去的。”
无忧恍然,想他倒是忘了南门辰的另一个身份乃东越国琛王,那平州,他自然进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