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飞眼中划过一抹兴奋,消失在了房内。
外天雨后乌云早已散去,天色已经接近傍晚,火烧云从西天烧了过来,红的铺天盖地惊心动魄。
霍彦辰自墨飞走后一言不发的坐在屋内,天光投在地上的光影几度变幻最终暗了下去。
天色完全黑下去的时候,霍彦辰从椅子上起身,缓步走进了内间。
雨后的夜晚月亮总是分外明亮,是以当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天地化作了一片皎白,夜空星子浩瀚无比。
地牢里,墨飞潜入了大牢中,因为有出入的令牌,因此他毫不费力的将牢中的女子救了出来。
“四小姐且快快随属下出宫去,王爷说了,明日他出京会将四小姐一并带走,从此以后便再也不回来了。”
墨飞一身侍卫着装,步履急促的走在女子前面,语气里亦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身后同样着侍卫衣衫的女子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而后疑惑变成了冷厉,她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腰间的短刀,狠狠的刺入了墨飞的后背。
“你……”
墨飞呼吸一滞,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她,眼神惊颤不定,在她下一刀下来的时候,一掌拍开了女子。
“呵呵,墨侍卫好会演戏,你主仆二人在殿上明明已经将我识破了,如今这般救出我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女子一掌酷似萧冉的脸,连表情都端的是一模一样,只是却比萧冉淡漠阴郁。
她从地上爬起来,吐出嘴里的血,看了一眼已经倒在地上的墨飞,嘲讽的笑了一声,迅速消失在了黑夜里。
女子刚走,墨飞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好整以暇的拂了拂衣角,完全没有了适才受伤苍白的样子。
“王爷果然料事如神。”
他看着女子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了一句,冷峻的脸上带着一丝深沉,脱下身上的侍卫衣衫,露出了底下的夜行黑衣,追了上去。
于此同时,一抹黑影趁着无边的夜色悄悄进入了皇宫。
九天星辰浩瀚,天空中有三颗星星异常明亮,璀璨夺目。
“先生在看什么。”
一抹白衣出现在了百草堂的后院,白衣在夜风下微微鼓动,身形高大清隽,乍一看极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忽然出现在凡尘的山精鬼怪。
一双幽静的眼睛平静的看着院中负手而立,仰头望着九天星空的布衣老者。
正是大祭司与霍彦辰的师父。
老者见他出现似乎也不惊讶,指着夜空与他道:
“紫薇,帝星,将星今夜相聚。”
语气幽幽不明,听不出喜悲,却还是有些兴奋泄露出来。
“太子不是已经……。”
大祭司抬头仰望星空,面具下的眼睛忽而幽深。
“原来那紫薇另有其人。”
他的眼里溢出了与老者眼中相同的情绪,不过只是些浅淡的兴味。
“今夜怕是要有一个结局了。”
老者眼神不离夜空,自言自语道。
“那先生可测出了结局。”
大祭司语气淡淡,走近老者,再次抬头仰望星空。
东天夜空里一颗与紫薇星离得极尽的星星正在大放异彩,此二星的旁边,另一颗星星光芒虽胜过周围的星星,可那光芒却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结局早已命定。”
老者浅浅叹息。
“看来紫薇已经注定了败局,倒是可惜了。”
大祭司收回了目光,语气里亦带上些叹息。
“你怎知是紫微星败。”
老者惊道。
大祭司轻笑了一声。
“若是紫微星胜了,那先生你又何必在此处看着,只是日间事先生想必也听说了,如今不该是紫微星大放异彩之时吗,为何会……。”
为何会败。
“如此甚好。”
大祭司语气里多了几分轻松。
“三星齐聚,必有大事发生,今夜的皇宫里怕是不会太平了。”
老者眉宇间露出了些隐忧,拧眉望着皇宫的方向。谁知他刚说完,眼前那抹白衣已经转身。
“你往何处去。”
老者朝着大祭司的背影急道。
“进宫。”
留下两个字,大祭司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小院里。
“今夜怕是真的不会太平了。”
老者叹了口气转身进屋。
另一边,皇宫深处一处偏僻冷清的宫殿内,烛火轻轻摇曳,朱红的雕花窗户上投着两抹清瘦的影子。
“听闻霍彦辰没死,倒是可惜了。”
南门凯瑞倚在门边,那双略带桃花的眼睛安静的落在坐在椅子上的夕月儿,眸里的光如秋日的夜雨。
青色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底下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门框,姿态透着几分悠然,面上喜怒不辨,似乎一点也不为自己当下的境遇担心。
他身后的天空里正挂着一轮明月,清皎幽冷。
“南门凯瑞,你到底想做什么。”
夕月儿的脸色泛白,有些疲惫的样子,说出的话却冷厉的紧。
“没关系,等霍彦辰明日离京出征,我了却了与南门璘之间的恩怨坐上了皇位,我们便成亲,我许你东越国的后位如何。”
南门凯瑞并不在意夕月儿的冷言冷语,看着她的目光渐渐柔和,像是在与她说话,又像是在说与自己听。
夕月儿在椅子上动了动,可她费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是站起了身,脚下刚动一步便又跌回了椅子内。
该死的,夕月儿气红了脸,南门凯瑞不知给她吃了什么东西,竟叫她全身使不上劲儿,白日里也是由着他控制。
南门凯瑞看着神色愤愤的夕月儿,一抹复杂划过眼底,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了下去。
“你太过刚强,我若想要留住你,只能用如今这般法子,你且乖乖待着,等一切事了,我便替你解了药性。”
手被轻轻握住,冰凉里带着一丝温暖,夕月儿猝不及防的望进了南门凯瑞带着柔色的眼睛里。
“南门凯瑞,你这般,可是因为霍彦辰。”
因为是霍彦辰的,所以想要抢走吗。
夕月儿虽任由南门凯瑞握着她的手,可面上却毫无波澜,整个人都透着清冷。
她刚说完,便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僵了僵,南门凯瑞的眼里极快的闪过一抹受伤。
“你竟以为我是因为霍彦辰。”南门凯瑞忽然笑了,那笑声在寂夜里显得有些破碎。
“我是嫉妒你心里只有他,可我的真心,你当真看不到吗。”
一声自嘲的轻笑,南门凯瑞将夕月儿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