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殿下……是想赶妾身走么?

对面那人唇角弯了弯,看着小女人羞怯的样子,心里倒是愉悦极了。

苏满满无奈:“王爷当真不去江南?”

萧停伸出手掌去把玩苏满满鬓间的一缕秀发,眉目间满是慵懒:“嗯。”

苏满满没话说,只能任由萧停这么做了。

于是,整个王府的人都发现,王妃身后多了个小跟班,走到哪跟到哪,偶尔王妃走累了,还能当成人形车夫的作用。

只不过自从王妃身边多了个小跟班,其他人可是再也不敢随意靠近了。

远远的看着自家王爷那危险的眼睛,就不敢再进一步了。

——

“你说什么?她不肯?你是她父亲她怎么会不肯呢?”

苏禾禾近乎崩溃的声音在整个苏府里响起,春兰在门口听到之后,默默停住了自己要进去的脚步。

她低头看自己手中托盘上的茶,似乎没有送进去的必要了。

没有用的人,小姐身边是不会留的。

苏禾禾的脸色没有了往日的温和与柔顺,如今看起来,竟是凶恶极了。

苏汶张了张嘴,“啊”了一声,没接话。

苏禾禾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为什么?你是不是没跟她说你是她的父亲?”

“说了。”垂着眸,苏汶漫不经心道。

他不仅说了,还成功地明白了苏满满的态度。

她是不会救济苏家的。

没可能的。

“苏汶!你知不知道,现在苏家如履薄冰,你知道你现在吃的饭、穿的衣服都是怎么来的吗?”

苏禾禾憎恶地看着他,脑海里全是这些日子里林小姐对她的欺辱。

是了,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救济苏家的名头。

苏禾禾表面风光,实际上,不过是那些富家小姐看她出丑,做了一个人尽皆知的乐子与谈资罢了。

林小姐心情好了,给她些好处或者赏银,心情不好了,就是一顿馊饭,她也得笑着吃下去。

苏汶回来的时候,苏禾禾确实是想将人赶出去的,但她想到了苏满满,她不甘。

凭什么,她样样都比苏满满要好上千百倍,却落得个这么一个下场?

苏满满又凭什么能做了那人的妻子,能享受荣华富贵?

她留下苏汶了,想借苏汶的身份在苏满满那里压榨些好处,然后再慢慢地把苏满满一点一点吞下去。

可是苏满满不上当,那苏汶……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想着,苏禾禾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扫了眼苏汶。

他还在为方才苏禾禾说的话而困惑:“你在说什么?不是林小姐救助的吗?”

苏禾禾笑了,笑意里透着股凉意:“是。”

苏汶蠕动双唇,还想说些什么,但没说出来。

“可林小姐救济的是我,与你何干?”

苏汶猛的抬头,看向这个自己一直宠到大的女儿,有些难以置信。

一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你……什么意思?”

苏禾禾冷嘁一声:“我上面意思你不明白吗?我的好父亲,既然没用了,那就也别在府里待着了,碍眼。”

苏汶的嗓子愈发难受,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换作以前的他,不也是这样的吗?

没有用的东西,就该弃之如履。

苏汶以为,自己应该是有些难受的。

可直到他被春兰赶出苏府,他也没有一丁点的难过,有的只是怅惘罢了。

苏家的人,大抵是从骨子里遗传的凉薄与冷血吧……

皇宫。

萧停的事,到底是没把陆蘅瞒过去,但他大致也知道那位主是怎么想的,没让人去揭穿他。

他这两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躲什么,不是上朝就是在书房里待着批阅公文。

现在陆安逐渐大了,很多奏折其实不用他再帮忙审阅了,所以他逐渐开始放手给陆安看。

这几天,那个女人总是会来书房找他,可她什么都不说,见他在忙也只是把带来的糕点放下,就出去了。

陆蘅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但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到底是自己现如今唯一的侧妃,陆蘅觉得有必要关心一下。

今日他早早地处理完公务,去了侧妃殿。

夜色如墨,在门口犯困打瞌睡的小丫鬟迷迷糊糊看见一个人影走过来,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那人近了,她才猛的被那人的脸给惊到。

她长大嘴巴,连忙往里面传唤了一声:“二殿下来了!”

钟怀毓原本正在看话本子,听到这话,食指顿了顿,什么也没说。

烛光摇曳,已经是快要入夏的天了,虽然天气不是很热,但也不至于大开窗户。

陆蘅进来,扫了眼窗户,立马就有宫女明白,过去合上了。

待风声停了,陆蘅才抬步踏了进去。

她在看书。

似乎看的很认真。

侍奉的宫女刚想行礼,被他伸手制止了。

他摆了摆手,宫女了然,纷纷退下,只留了她平日惯用的贴身侍女,叫什么他不记得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他素来不爱去记。

陆蘅走近,借着烛光,在她手中的书上印了些倒影。

这下钟怀毓倒是不好再装看不见了,她放下话本子,装作刚发现他的样子:“殿下?”

女子的眸中带着晶亮的光,红唇在烛光下显得有些诱人,看起来似乎是欣喜极了。

可只有离她很近、对她熟悉极了的陆蘅知道,女子的表现,并不正常。

他喉间滚了滚,声音有些沙哑:“嗯。”

女子起身,躬身等陆蘅坐下。

陆蘅也没为难,坐到她对面去:“在看什么这么入迷?”

似是漫不经心的话,两人之间很久没这么平淡了。

钟怀毓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把书往自己这边移了移:“没什么,民间的话本子罢了。”

“哦?”陆蘅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只是兀自伸手,给自己倒茶。

钟怀毓见他这个动作,心间一跳,连忙伸手代替,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茶还冒着些热气,很烫,陆蘅没喝,只是放在桌子上置凉。

“最近在宫里,闷么?”

陆蘅是知道钟怀毓性子的,看似文质彬彬,其实坐不住,每每隔几天,就要撮窜他出去玩,这样她身为伴读就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跟着去了。

但从她大病初愈回宫之后,陆蘅一次也没听她提起过要出去。

若是说之前朝政混乱,外面不安全便罢了。

可如今却是没什么威胁的,她还是没提出这事。

陆蘅便想亲自来问问她,兴许是她不好意思开口呢?

“殿下……是想赶妾身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