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这么一说,苏满满这才想起,昏迷过去之前,她似乎隐约看见了,楚国师的容貌……与眼前之人,别无二致。除了周身的气质与语气,其他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模样。
她眸子睁大,不敢置信的看向萧停:“所以……其实楚国主与楚国师是同一个人?”
萧停点头:“确切的说,是阴阳人。”
阴阳人……
苏满满微怔。
她在不知道哪本书中看见过阴阳人这三个字,当初只是匆匆一瞥,倒是没想到还真有这种人的存在。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苏满满没再多问。
楚国主脸上冷汗直冒,到现在,他也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甚至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被大秦知晓了,他完了,彻彻底底的完了。
楚国主瘫坐在地上,没再辩解一句,内心无比悔恨自己为什么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楚国师的人格,总能帮他解决掉很多麻烦,他……比自己要优秀的多。
垂着眸子,楚国师的脸上呈现出灰白之色。
萧停眸子里冷意渐深,吩咐人将他带下去。
楚国主没有反抗,任由别人决定了他的命运。
大楚战败,凯旋的消息自然要尽快派到盛京城里,而萧停与苏满满还要在垣城多待一些时日,一来给苏满满养身子,二来也要收复楚国剩下的城池以及附属国。
不过,大楚国主已经没了,楚国朝堂里推出来的人也一个比一个不顶用,剩下的事情,交由赵清去处理便足够了。
萧停这些日子,就一直陪着苏满满,致力于把苏满满养回之前的白嫩。
比起刚苏醒时的瘦削,苏满满现在已经好多了,浑身该有肉的地方都在被慢慢养回来,身上看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恐怖了。
身子的力气已经恢复,走路跑跳都没有问题了。
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苏满满还是不开心,因为小狐狸走了。
在楚国主被带下去的第七天。
小狐狸找到苏满满,提出了离开一段时间。
其实,在苏满满苏醒过来之后,就察觉到小狐狸不对劲了,因为小狐狸没有像以前一样看见她就扑到她怀里,对她也没有之前那么粘腻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天你养的小孩儿长大了,要开始去自己闯荡了,苏满满不难过,只是有些怅然。
“嗷啾嗷啾嗷啾!”
苏苏,你不要不开心呀,小爷……就是去看一个朋友,呆够了,小爷就回来找你!
小狐狸看苏满满不开心,忙又安慰了她一句,跳到苏满满怀里,用自己湿软的小舌头舔着苏满满的脸颊。
弄得苏满满痒痒的,不禁眉眼也带了些笑意:“好了好了,别闹我,你去便是。我也没有要拘束着你的意思,当初我就说过的,你想离开随时都可以,今天它依然是奏效的。”
苏满满看着小狐狸狭长的狐狸眸子,突然认真的道:“当然,如果你想回来,安亲王府随时都是你的家。”
小狐狸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可是它已经是只大狐狸了,不能再哭了,吸了吸鼻子,小狐狸狭长的眸子里带了些倨傲与独属于少年,哦不,少狐身上的桀骜张扬:“嗷啾嗷啾~”
苏苏放心,小爷去去就回!
苏满满笑着点头,亲自帮小狐狸准备了很多吃食。
小狐狸挑着捡着,走的时候叼了一个包袱,里面都是苏满满还有春桃和绿意给他准备的礼物。就连赵清那个木头也送了它一个木符,说是能保平安。
不过人类那一套,也不知道对它一只狐狸有没有用。
小狐狸摇头晃脑的走出城主府,朝苏满满挥了挥爪子,然后一个跳跃,消失在了人海里。
苏满满看不见小狐狸的身影,也没有坚持要送它走,毕竟小狐狸要去的地方……谁也没告诉,连小狐狸都开始有自己的秘密了。
小狐狸走后,苏满满只难过了几天,就释怀了,小狐狸始终要有自己的生活的,它不能一直在自己身边待着,小狐狸的年龄,按照动物来算,应当抵得上人类的十七八岁了,这个年纪的少年,也该历练了。
它总归是要遇到它喜欢的那只狐狸,然后繁衍生息的,苏满满只能祝福。
几天之后,苏满满也恢复了过来,在身子逐渐恢复的同时,盛京城那边也来了消息。
只是这消息,并不好。
回信的是左相。
左相首先对凯旋一事表达了恭喜,最后就说到了秦帝的旨意。
“秦帝口谕,安亲王萧停拥兵自重,意图谋反,勾结外番、大楚还有陈、蛮几国,朕心惶恐,特召安亲王即刻返京,面圣述职。”
述职……
说得简单,就是要给萧停定罪的意思了。
苏满满抬眸,看向萧停的眸子里满是担心:“王爷……”
陈国还有蛮国那边,是她联系的,看在她的面子上。
不过最后,陈、蛮两国虽然派兵了,萧停却也并没有用上。
为了表达谢意,萧停还特意犒赏了三军,让他们好好休息了一番。
如今,距离两国兵马撤回去,也不过才几日时间。
萧停自然知道苏满满心中所想,负手立在窗前,半晌才道:“你不必自责,信是左相送来的,他早就打算好了。”
也正因为是左相送来的,盛京城现在的局势才对萧停不利。
如果说上次萧停回京,对左相的打压是致命性的,那么现在左相的反击就是绝地的,用命做赌注,成王败寇,在此一举。
而陆蘅与陆安,只怕情况也不好。
萧停本以为,五年前的陆蘅还能抵抗左相一阵,没想到左相这么快就识出来了。
“盛京城的局势,对王爷很不利。”苏满满也不是傻子,只需想一想,便知道了。
可正因为不利,萧停才一点拒绝回京的理由都没有。苏满满突然有些后悔,应该把楚国主放走再顶风作浪一阵子的。
起码没有头脑的楚国主要比老奸巨猾的左相要好对付的多。
萧停转身,看见苏满满懊悔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不禁弯了弯唇:“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了。”
他是不可能放任左相扰乱他的计划的。
左相在一日,他就不能自在的去做自己的事情。
不过,大秦的这场灾难,说到底还不是陆家兄弟造成的,萧停嗤笑,倘若不是他们急于给自己树立一个敌人压制自己,又何须将左相培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