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要早些好起来，不让只怕殿下都记不得妾身肚子里还有个小世子呢！”
苏禾禾故作娇憨，分明还没显怀，却已经开始挺着腰板显现自己的肚子来了。
她见陆蘅看过来，双手做出慈母状，缓缓抚着自己的肚子。
陆蘅有些失神，所以，他不仅是昏了头让这样的女子做了正妃，还让这个女子怀了身孕？
平心而论，陆蘅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
在他的记忆力，是没有这些人的，偏偏这些人一个个的都自称跟自己关系匪浅。
什么时候，他陆蘅的关系，如此好攀了？
陆蘅黑了脸，仔细瞧着，隐约还有些记忆，先前宫宴上应该是见过的，武安侯府次女苏禾禾。
盛京城第一美女也是第一才女。
多少王侯将相求娶不得的女子，好似嫁给他陆蘅，也不算是瞎了眼。
陆蘅松了口气，抬眸看向她的肚子：“既然有了身孕，就回去好好歇着，伤了孩子，本殿唯你是问！”
虽说语气有些僵硬，还略带些苛责，但苏禾禾也已经很开心了。
这还是嫁给二皇子以来，二皇子第一次关心她！
虽然是因为孩子的原因，但母凭子贵，苏禾禾眉眼间的矜贵气不禁又染上了几分。
噙着笑，苏禾禾乖巧开口：“是。”
深知苏禾禾脾性的小律子不禁翻了个白眼，也就殿下这会儿失忆了，记不得原先的苏家二小姐是何模样了。
不然，怎么可能会关心这个孩子？
还来路不明！
殿下不亲手杀了这个孩子就不错了宫廷秘辛，小律子不敢在嘴上说，也就只能心里想想了。
不过他的什么心思都在脸上，他跟着陆蘅这么多年，陆蘅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苏禾禾的这幅样子，他莫名想起方才离开的钟怀宇……
心里有些不舒服。
难不成，是因为与怀宇这么多年的兄弟之情，因为他变成了女子而有些不舒服？
陆蘅说不清楚，便没什么精神，乏力地支着头，示意苏禾禾退下：“下去吧，本殿刚醒，精神有些不济。有劳……皇子妃关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陆蘅心里很是抗拒皇子妃这个称呼，叫了几次都没叫出口，好不容易说出来，他连一点眼神都不想给苏禾禾。
苏禾禾也没在意，今日被陆蘅关心了，对她来说就已经是最大的进步了。
心情不错的福了福身子，苏禾禾转身往外走去，路过小律子时，顿了顿，拧眉呵斥：“没听见殿下要休息吗？还不跟着本皇子妃退下？”
小律子刚想应声，陆蘅就抬头皱了眉头：“小律子留下，本殿有事要问他。”
苏禾禾眸子闪了闪，有事询问？
这个奴才最好认清形势，现如今星辰殿里，她母凭子贵，可是最尊贵的女人。
若是不小心说了她的什么坏话，让殿下生了厌，她饶不了他！
狠狠地瞪了小律子一眼，以示警告之后。
苏禾禾才浅笑着转身，仿佛方才面目狰狞的那人不是她一般：“是。那殿下好生休息，妾身告退。”
陆蘅摆了摆手。
小律子目睹着这个女人的变脸，在她走后，不禁吐了吐舌头，有些鄙夷。
因为离得远，陆蘅没看见小律子这动作，见人走远，招了招手让小律子过来。
小律子见状，连忙起身跑过去，凑近刚要跪下，陆蘅便伸手拦住他了：“不必跪了，就我们两人，好好与本殿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
小律子抿了抿唇，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沉默一会儿，理了理思绪，陆蘅也没打扰他。
好半天，小律子才颤着声音开始解释：“殿下现如今的记忆，应当是五年前安亲王打败蛮国之后的事情了……”
安亲王？
陆蘅皱眉，大秦何时有了异性王了？
还是个亲王？
不过他识趣没开口打断小律子，继续听下去。
要说的事情很多，小律子还只是说了他所知道的事情。
只是他越说，陆蘅的脸色就越严肃。
两人这一谈，就是一天。
——
钟怀毓到底是昏过去了，侍女无法，便吃力地搀着她，中途差一个路过的宫女去寻了辆马车来，两人合力将钟怀毓扶上马车，侍女道过谢后，竟是连行礼也不收拾了，找了个侍卫赶车就离开了皇宫。
出宫门的时候，自然是要被守卫拦下的。
寻常，侍女还能有耐心跟他解释一番，可今日的侍女格外暴躁，怒瞪着一双大眼睛，掀了车帘呵斥：“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马车里的是二皇子侧妃！还不速速让开，扰了侧妃的事情，有你好果子吃的！”
虽然侍女很不想承认二皇子侧妃的身份，但眼下，这是出宫最快的说法了。
那侍卫扫了眼，也不敢多看，只看见钟怀毓的脸，就连忙低下头去，咬着牙：“不知是钟侧妃大驾，只是近些日子皇宫守卫森严，两位可有出宫腰牌？若是没有，是不能出宫的。”
侍女现在心情不畅，哪里管的了什么出宫腰牌，瞪了侍卫一眼：“连侧妃回娘家都要管不成？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侍卫还想再坚持两句，但身旁有同等官职的守卫凑过来，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在他耳边道：“行了行了，贵人的事情，哪里管得了那么多。钟侧妃可是很得二殿下喜欢呢，你要是再拦下去，小心耽误了事，二殿下要了你的小命！”
侍卫有些犹豫：“可是……”
那守卫剜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
也懒得再劝他，直接赔笑放行：“既然娘娘有事，那便快去快回，莫要让二殿下等急了才是。”
侍女扫了这个守卫一眼，还挺有眼力见的。
不过，等急了才好呢！
这次，说什么她也不要让小姐回宫了！
二殿下喜欢小姐，对小姐好是不假，可是她进宫以来，就没看见过小姐笑！
老爷有句话是对的，一入宫门深似海，小姐这样单纯的性子，是不适合在皇宫里多待的。
还是趁早离开吧！
哪怕再喜欢二殿下，哪怕二殿下对小姐再好，侍女也不允许小姐再受一次伤了。
冷哼一声，侍女给赶车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会意，驾着马车朝宫外走去。
侍女离开前，还特意转身看了眼后面的皇宫城墙，冷哼一声，钻了进去，放下帘子。
看着钟怀毓苍白的脸色，侍女眉头又心疼地皱了起来。
小姐这次，只怕是真的伤到了。
原本心里就过不去苏禾禾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现如今殿下竟是还将小姐忘了个彻底。
如果可以，侍女当真希望小姐再也不要醒过来面对这些伤心事了。
一直这么睡着，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