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约记得,钟府上下三位小姐,一位幺子。
几位小姐均已出嫁,一位嫁给了莫远将军做正妻,一位嫁到了商贾之家,还有一位是远嫁到其他国家去了。
当时在盛京城里闹得极凶,听说都几年没跟钟府联系过了。
所以,陆蘅约莫有些印象,只是这位自称是他侧妃的人,又是钟家哪一位呢?
或者说,钟家何时多了一个女儿?
难不成是钟侍郎的义女?
小律子突然被点名,还没从殿下失忆的惊恐之中走出来,就听见陆蘅有此一问,,他顿了顿,道:“殿下……奴才敢问殿下,您现在还记得些什么事情?”
陆蘅蹙眉,刚想呵斥小律子。
随即想到她们都说自己失忆了,到口的话顿了顿,张了张嘴,回想一番,道:“本殿记得,昨日不是萧侯爷大胜蛮国,宫廷里举办酒宴了吗?本殿好像喝醉了,头有些疼。嘶——”
小律子脸色微变,嘴唇也有些发白:“殿下……殿下还记得自己今年多少岁吗?”
那件事,可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啊!
陆蘅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呢喃道:“本殿……二十有二了。”
因为陆安的事情,他一直都在潜心研究如何让朝堂势力归心。
所以陆蘅一直没有娶妻。
可如今的他,已经二十七了。
殿下……竟是没了五年的记忆。
小律子脸色发白,不经意瞥到跪了满屋的侍女还有高太医,连忙呵斥:“殿下累了,你们都下去!”
一群人连忙退出去,生怕多听点皇家秘辛就丢掉性命了。
等人都退出去,小律子才苦着一张脸,跪到陆蘅面前:“殿下,您今年已经二十有七了。您因为昏倒,失去了五年的记忆……”
陆蘅眉头紧锁:“你说的是真的?”
小律子是自小跟在他身边的人,所以他还是信得过的。
方才那些人说他失忆的时候,他就有些起疑了。
现如今连小律子都这么说,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难不成是真的失忆了?
张了张嘴,陆蘅想到那个离开的姑娘,刚想问。
只不过话没出口,就听见小律子苦着一张脸继续告诉他:“方才走的那位,哪里是什么生人,那位就是钟家的小公子,钟怀宇啊!殿下,您若是想起来了,定然要后悔今日的决定的。”
陆蘅对钟怀毓有多喜爱,整个星辰殿的人都看得出来。
可如今,殿下竟然亲自将钟侧妃赶出皇宫了。
小律子有些头疼,两日前,殿下还一直苦苦守在侧妃娘娘的殿门前求得侧妃娘娘的原谅呢。
怎么一转头就将侧妃娘娘忘了个干净呢?
侧妃本就因为二皇子妃的事情不满,现如今,殿下这样作死,真不知日后两人还有回转的余地吗?
小律子很是忧心。
“你说,那是怀宇?可是怀宇不是男人吗?”
陆蘅突然明白了什么,钟怀宇竟然敢男扮女装骗了他这么多年!
可恶!
陆蘅捏紧了拳头,怕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究竟是因为钟怀毓离开而生气还是因为钟怀毓骗他而生气。
“殿下,殿下!”
小律子还没回陆蘅,外面传来的声音就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小律子垂了眸子去开门,见到是苏禾禾,身形一滞,反应过来连忙跪下行礼:“奴才小律子,叩见皇子妃娘娘。”
好不容易开了门,又被二殿下的奴才挡住了去路,苏禾禾什么耐心也没有,一脚踹过去,将猝不及防的小律子踹翻在地。
“没眼力见的,还不快滚!”
屋内陆蘅已经起身坐起,听见外面尖利的女人声,不满地皱了眉:“小律子,出何事了?”
因为屏障遮挡,所以陆蘅看不清门口发生了什么。
听见陆蘅的声音,苏禾禾眸子一亮:“殿下,是妾身啊,妾身听说殿下醒了,特意熬了鸡汤来给殿下补补身子。”
听着苏禾禾的话,刚爬起来的小律子不禁翻了个白眼。
殿下大病刚醒,怎么能喝那种东西?
就算是补汤也是油腻的,一点都不如侧妃娘娘懂事。
若是侧妃娘娘在这里,早就备好了清粥小菜,伺候殿下吃了。
只不过都是主子,他一个奴才能说什么呢?
陆蘅闻言,抬眸看了苏禾禾一眼,眸子里有的,依然是冰冷与淡漠。
还有些许不解:“你又是本殿的哪个侧妃?”
苏禾禾脸色微变,连忙绕过小律子,走进房中。
咬了咬牙,她刻意咬重了自己的身份:“妾身是殿下的皇子妃啊,殿下怎么不记得妾身了呢?”
她还不知道陆蘅这边的情况,只知道陆蘅醒过来了。
先前钟怀毓仗着殿下的喜爱,不知道把她拦在外面多少回了。
这下殿下醒了,还看她怎么嚣张!
苏禾禾勾了勾唇,张眼就往房间里看去。
“钟侧妃呢?她不是日日守在殿下这里吗?”
苏禾禾没看见人,眼珠子转了转,嘟了嘟嘴:“殿下,钟侧妃真是太过分了。仗着殿下的喜爱,竟是将妾身拦在门外,不让妾身来探望殿下。”
意外的,陆蘅竟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她没反驳苏禾禾的话,苏禾禾有些惊奇。
眼珠子又转转,看见爬起来的小律子,不禁横起了眉:“小律子,你是怎么照顾殿下的?殿下怎成了这幅样子?”
小律子心里虽然看不上苏禾禾,可殿下如今失忆了,该给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匆忙跪下身来:“皇子妃息怒,殿下醒了之后就失去了近五年的记忆,奴才也没办法啊!”
五年!
苏禾禾眼睛一亮!
也就意味着,陆蘅现在不记得与钟怀毓之间的事情了?
就连两人之间的感情,只怕也没了!
难怪她进来扫了几圈都没看见钟怀毓还有她的那个侍女,这会儿只怕是偷偷躲在哪里哭鼻子呢!
苏禾禾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不禁挑了挑眉,娇笑着朝陆蘅走近几步:“原来如此,不过没关系,妾身会陪着殿下的。”
还没等她贴上来,陆蘅下意识地侧了侧身子,让苏禾禾的脚步僵在离他几步的地方。
苏禾禾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深吸一口气,故作可怜,眼中泫然欲泣:“殿下怎么失了忆之后,对妾身如此生分?不过妾身不怪殿下,毕竟殿下现如今也没了记忆。”
苏禾禾自顾自地找话说,没看见陆蘅额头划下几道黑线。
见苏禾禾还在说,陆蘅不禁拧了眉头,他怎么会娶这样的人做正妃?
定然是昏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