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起身,苏满满微微弯了身子:“既如此,本妃就先回去了,通商一事,还望楚国主好好考虑一下。”
楚国主微抬眼睑,眸子里带着些泛红的血丝,也没说话,苏满满也没等他说什么,就直接转身离开。
萧停自然是跟着苏满满离开的,只是离开之前,眸子里泛着寒光扫了楚国主一眼。
楚国主身边的那名太监不巧正好对上了那个眸子,顿时脑子一白,等回过神之后,这才发现人已经走光了。
他一转身,正好看见楚国主深邃的眸子,浑浊的眸子里现在哪里还有混沌?
太监身子微滞,颤着声叫人:“陛下……”
楚国主扫了他一眼,随后又阖了眸子,就在太监以为楚国主不会搭理自己的时候,楚国主开口了,语气极为平淡,一点都不像是他平时说话的样子:“嗯,派人跟着萧停。”
太监没多想,只是略微有些不解:“陛下此举是为了?”
楚国主没再开口,太监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复,便只当是国主的无心之举了。
毕竟楚国主先前也有很多他看不明白的举动。
他都习惯了。
领了命令,小太监恭敬地退下。
临走时觑了眼楚国主的脸色,随后将其他侍奉的宫女太监也喊出去了。
楚国主没发话,出了宫殿的太监松了一口气,还好没猜错陛下的心思。
殿内,楚国主在太监出去之后,猛的睁开了眸子,那眸子里面,哪里还有什么疲惫,满是锐利。
与萧停的鹰隽也丝毫不让。
他抬了抬手,按住狂跳不止的太阳穴,似是有些薄怒:“你做的好事!”
如果此时殿内有人,定然要惊奇不已,毕竟楚国主身边什么人也没有,可他却在跟一个人对话。
听不见那人的声音,却只能听见楚国主带些薄怒的声音,怒斥那人。
“萧停的王妃也是你敢觊觎的?楚国这样,迟早要被你祸害掉!”
“跟我认错有用吗?你所得罪的,不仅仅是萧停,还有他背后的大秦铁骑!”
那人不知道是说了什么,楚国主的声音愈发有些控制不住了,他强忍着额头的青筋与太阳穴的胀痛,咬牙道:“你别每次做了什么错事就指望我给你收尾,再这样,你就自己处理吧!”
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再说话,反正萧国主是再也没有说话了。
垂眸扫了眼一身酒气与胭脂气的肥硕身子,楚国主眼底划过几分厌恶。
等心情平复下来之后,楚国主的脸上是一副不符合他这幅样貌的淡漠与清冷。
——
盛京城。
星辰殿。
二皇子娶妃已经半月有余了,可红绸还在挂着,不是下人们不想撤,而是新来的二皇子妃吩咐就这么挂着了,好看养眼。
也不知道是什么品味,竟是喜欢大红喜绸挂在院落里。
尤其是二皇子妃居住的院落,里面更是连红毯都没收掉,还在地上铺着。
听二皇子妃院里的人说,她呀,每天都得走上个好几遍。
扫地的宫女不禁翻了个白眼,继续跟身边的人吐槽。
“你们是不知道,殿下自从娶了皇子妃之后,可是连星辰殿都没再回来过了。”
那些个宫女似是新招进来的,还不是很清楚情况,不禁发问:“为什么啊?那殿下住哪儿了?”
说话的宫女带了些得意,有一种身为殿里老人的骄傲,唇角都扬起了几分:“还能去哪?肯定是在钟侧妃那里待着呗!”
其他的宫女纷纷唏嘘,深宅大院里,少不了宠妾灭妻的,可二皇子这般决绝的倒是少见。
不过这二皇子妃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明知二皇子对她无意,还非要嫁进来,扰了两位主子的感情。
平日里也是极难伺候,一点不顺她的意就要打骂。
真不知道她院子里的那几位姐妹是怎么忍下来的。
不过,说起钟侧妃,还要从几日前的婚礼说起了。
二皇子也是真的忍不下去了,大婚当日,竟是命人同时抬了小轿,将钟怀毓也一并抬入府中。
这个举动,没通知任何人,虽说没什么排场,但钟怀毓一身红衣,与二皇子站在一处,要比二皇子妃相称极了。
两人都不是什么容貌惊艳的人,相较于萧停苏满满而言,更偏清秀,尤其是钟怀毓,女扮男装如此多年没被认出来,足以看出她面貌的秀气了。
只不过,妾还是妾,二皇子照样是与二皇子妃拜了堂。
可洞房花烛夜里,二皇子去的是钟侧妃的院子。
这可把二皇子妃气了个半死。
原本二皇子在她的婚宴上纳妾,她就已经不乐意了,谁知陆蘅竟然做的这么绝!
洞房花烛夜也不来她的院子,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不就是想让人看她笑话吗?
她怎么可能受这个气。
所以,当天晚上,陆蘅宿在钟侧妃的院落里,而二皇子妃便命人不允许拆掉红绸。
若是三天不拆,那么没人说什么闲话,可整整半个月没拆,不管是盛京城内还是皇宫里,闲言极多。
苏禾禾权当没听见,每日都在院落里溜达,像是在体验大婚当日的感觉。
钟怀毓的院落里,日上半空的阳光洒落在屋内床榻上,休憩着的女人略微动了动身子,眼睫毛轻颤,不过片刻,就已经苏醒过来。
感觉着身上散架的感受,她脸色红了又白,整个人都看起来有些红嫣。
侍奉的宫女察觉到她醒了,忙不迭贯入屋内,伺候钟怀毓起身。
贴身侍女小丘给钟怀毓盘发的时候,陆蘅正好下朝回来。
她连忙起身行礼,也不顾头上还散乱的头发:“见过殿下。”
陆蘅原本黑沉的脸在看到钟怀毓的时候,缓和了不少。轻咳一声,他换上一副柔和的面孔,走向钟怀毓,亲自出手将她扶起来。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与本殿之间,何须这么多虚礼。”
钟怀毓浅浅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感觉到来自陆蘅从外面回来后身上带着的凉意,钟怀毓不禁缩了缩脖子。
陆蘅看见了,眸子垂了几分:“刚醒?本殿应该散散凉气再进来的。”
若是害她受了寒,只怕他心里要愧疚不知多久了。
钟怀毓身子微滞,语气有些迟疑:“殿下大可不必,不过是些寒气,又不是什么身娇体贵的,没什么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