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咬着牙在心底说出这句话,萧停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故作漫不经心:“绿意拿走了。”
听到是绿意拿走了,苏满满就放心了。
只是放松下来之后,就发觉肚子饿了。
“咕噜——”
因为是在密闭的寂静空间中,声音极响,萧停就是想忽视都不行。
心里就算有再多的不满,此时也只能烟消云散。
无奈地瞥了她一眼,萧停起身去门外吩咐人端写清粥过来。
她才刚醒,也只能吃些粥了。
等吩咐好一切,萧停又回到厢房中。
苏满满只有些不好意思外,便没再有情绪了。
萧停微微抬眼瞥她:“就没什么想跟本王解释的?”
比如,空蝉阁。
比如,恶瘴谷。
苏满满不知道萧停想听什么,垂眸片刻,抬头道:“妾身只是去寺里祈福,听说一个寺庙很灵验,妾身便去试试。只是风雪太多,一时不慎又想着回来给王爷庆生辰,这才从马上摔了下去。”
一大段话,却只有后半段是真的。
萧停心里微冷,眼底微乎其微的希冀也黯淡下去。
整双鹰眸阴沉深邃,眼底再无泛光。
“嗯。”
淡漠地应了一声,萧停没再说话。
两人相对无言。
就在这时,绿意端着清粥进来了。
“小姐!”
绿意的鼻子通红,眼尾也晕染不少。
一看就是哭过的。
苏满满头疼的扶了下额头,最后自己撑着床榻坐起来。
绿意端着粥走近,还没说什么,托盘一轻,上面的粥已经被萧停端在手里。
绿意怔了片刻,也没多说什么。
只抽噎着声音,语气好不委屈:“小姐,您下次可不要再丢下绿意一个人了!”
“您不知道您倒在雪地里,奴婢的心都快要死了一样!”
眼瞅着绿意还想控诉她的“恶行”。
苏满满连忙摆手制止:“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你下去吧,这里有王爷就好了。”
萧停原本正在拌粥的动作一顿,被苏满满依赖的话说的心里开心了不少。
沉着的眉眼也缓和了几分,眼底带了几分暖意。
等手中的粥搅拌好,萧停冷眸扫了绿意一眼。
绿意被两个人赶,也不敢再留下去。
尤其是王爷冰冷的目光还在她身上,太可怕了!
等绿意退下去之后,萧停才带了些柔和。
用勺子舀了一勺粥,递到嘴边吹了几下,感觉应该没那么烫了,才送到苏满满嘴边。
“张嘴。”
苏满满听话的张开嘴,将萧停手中的勺子含住小半,将粥喝了下去。
粥是最普通的清米粥,入口软糯香甜,还有清米的香味。
许是因为身体的不舒服,所以这粥很是好喝。
两人一个人喂,一个人喝,不一会儿就消灭了大半。
实在吃不下去了,苏满满这才开口:“吃不下了。”
萧停眉眼微垂,看着碗里还剩几口的清粥,没说什么,起身将粥放到桌子上。
随后又折回来:“感觉如何了?”
萧停问的是苏满满的身体。
苏满满眨眨眼睛,吃饱了,脑子也清明起来。
“王爷,妾身睡了多久?”
她记得第二天是萧停生辰的。
对了,生辰!
苏满满连忙掀开被子想拍自己的胸口找簪子,只是一掀衣服,衣服已经不是她出发时换的那身了。
苏满满眸子微睜,有些急,连忙朝萧停问道,也没听清方才萧停所说的话。
“王爷,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簪子?”
萧停眉毛微挑,想到某支不知道被他丢到哪里的簪子,语气漫不经心的:“见过。”
那簪子看起来不怎么精致,但花样却不错,而且也能看出来制银师当时的用心。
虽是银簪,外面却为了好看镀了一层金。
雕刻出来的花样似是凤,与他送给苏满满的那支,有异曲同工之妙。
看起来倒是相配。
当时他召集把苏满满带到扶凤院,故而簪子掉出来的时候,他连看都没有多看几眼。
只隐约记了个形状便瞥开眸子了。
“在哪?”
苏满满以为在萧停哪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略微带了些紧张。
她……
可是全程都盯着那个工序的。
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苏满满撇过眸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昨日回来的时候,就是快天黑的情形。
苏满满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只睡了一晚。
眉眼里带了些许失落,到底是错过王爷的生辰了。
生辰宴只怕也因为自己的晕倒取消了。
萧停垂了一眼,便知道苏满满的想法了,清咳了一声,道:“今日是本殿生辰。”
说完,他想起那个簪子:“那个簪子,是你送与本王的生辰礼?”
他聪慧,从苏满满的神态上就隐隐有了猜测。
眸子里忽闪忽闪的,极力想掩饰住自己的欣喜。
只是想到那支不知道掉落在哪里的簪子,他呼吸紧了紧。
苏满满红着脸,重重的点头:“王爷已经见过了?不知道王爷……可还喜欢?”
萧停眸子闪了闪,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点头道:“喜欢,天色不早了,你先好好休息,本王先回去了。”
“好。”
苏满满乖巧点头,随后便乖乖顺着萧停的力道躺下去。
直到萧停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里,她才微微扬起嘴角,闭上了眼睛。
这边,萧停冷着眸子走出厢房,扫过在门外侯着的绿意,声音更冷。
“你们小姐身上的那支簪子……”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绿意已经听懂。
连忙道:“前些日子王妃一直在往空蝉阁跑,跟着柳老先生学习制银,那只簪子,是小姐亲自给王爷做的。一道工序都不曾离开。”
听着绿意的话,萧停的心里欣喜有多重,悔憾就有多深。
不行,他得再去寻寻看。
那只簪子,可是她送给自己的第一个生辰礼,还是亲自做的。
想到前几日她那么忙碌,自己心里竟还不舒服……
萧停薄唇抿了抿,没再跟绿意多说什么,只留了句:“你家小姐刚睡下,别吵她。”
“是。”
随后,萧停便踏入银白色的雪地中。
雪已经不下了,只留了地上一层白。
昨日夜里,又下了一些雪,若是下人打扫不及时,许是那簪子还会在原处。
萧停一寸寸扫过去,疑似昨日掉簪子的地方,他都拂袖扫出一片空地来。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捡去了,他寻了良久也没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