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满满就是扯疼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没那么矫情。
“我没事。对了,这份血液你赶紧交给张副将去研究解药吧。”
苏满满连忙把血瓶递给萧停,萧停垂眸看了一眼,越看烦躁越大,直接都给了身后的赵清,冷声吩咐:“去。”
赵清走了,很识趣的把一众闲杂人等都带走了。
营帐里只剩下苏满满跟萧停两人。
萧停给苏满满倒了杯水,听着她声音又恢复到之前软软糯糯的样子,紧绷的身子这才松了下来。
抿了抿唇,萧停还是觉得心里不顺畅:“以后,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擅自行动。”
苏满满眉眼弯着,把之前在盛京城闹得不愉快都给忘记了:“是,妾身谨遵夫君教诲。”
萧停原本还不悦的心情一下子因为夫君两字变得有些舒畅。
眉心动了动,他的眸子紧盯着苏满满的眼睛,道:“再叫一遍。”
苏满满刚清醒,就没反应过来:“什么?”
看着苏满满懵懂的样子,萧停突然觉得有些口渴,看着苏满满的红唇,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唇,难得的耐着心又说了一遍:“刚刚叫本王什么?”
想到刚刚的称呼,苏满满脸上有些羞红。
恨不得把话收回来。
就是一时挪愉,那想到被萧停注意到了。
看着萧停执拗认真的样子,苏满满贝齿咬住下唇,不清不楚地叫了声:“夫君……唔。”
话刚说完,萧停的俊脸一下子放大。
唇瓣相接的触感让苏满满脑子都发热了。
耳尖微红,两人的距离都能看见对方的皮肤。
苏满满眨巴眨巴眼睛,王爷的眼睫毛好长啊,好想摸一摸。
察觉到苏满满的不专心,萧停的眼底变得深邃,惩罚性的在她舌头上咬了一下。
苏满满被咬之后,连忙后退,可萧停怎么会让她逃脱,大掌托住苏满满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动作之间,营帐温度升高,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的。
不经意之间触到了苏满满的肩膀,她疼的直皱眉头。
萧停连忙松开。
看着苏满满眼底氤氲的湿意,他的眸子变得深邃,不自觉就说出了心底的想法:“以后别再让本王担心了。”
苏满满怔了怔,好半晌才意识到这是萧停第一次对她吐露两个人感情上的事情。
她刚想开口追问,但萧停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神,敛了情绪。
虽说面上是清冷的,但说话的语气还是带了些关怀的:“好好休息,本王先去找张庭商议解药的事情。”
苏满满知道军情紧急,不敢耽误,点点头乖巧道:“嗯。”
说起张庭,苏满满不禁想起了张默。
相似的眉眼,截然不同的气度。
可两个人心底怀的都是对黑蛊一族赤忱的忠诚。
眸子半垂,苏满满鼻子隐隐有些发酸,张默已经去世的消息……她还没跟张庭说呢。
——
这几日,贤军因为奸细的事情,彻查了许多人,白将军发了好大的火,一时也没空去宣战。
正好给了张庭研制解药的时间。
不出两天,他就把解药研制出来交给萧停了。
萧停吩咐人去把解药洒在贤营上游的河流中,这样贤营饮水的时候就会解掉那些残留的蛊性了。
而苏满满的伤势也轻了不少,如今已经可以做一些小幅度的动作了。
她痊愈之后,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张庭,脸上尽是愧疚:“对不起,是我鲁莽行事,才害得令弟……”
张庭在看到血瓶的时候,就隐隐有了猜测。
只是理智还在,他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之人。
说到底,他怕是还要代替弟弟谢过苏满满呢。
若不是苏满满,只怕胞弟还要在贤营受不少的苦。
如今虽然丢了命,却也解脱了。
闭了闭眼睛,强压下眼中的泪意,张庭挤出一抹笑:“王妃严重了。舍弟没有末将的好运气,遇人不淑,造人利用。如今……也不过是解脱罢了。”
苏满满抿唇,倒是没想到张庭是如此通透之人,将生死看的这么淡漠。
她看得出来,张庭不是不心疼自己的弟弟。
他只是站在自己胞弟的立场上考虑,就像张默也曾站在张庭的立场上考虑。
早早地留下一瓶血液备用,生怕自己死去之后,黑蛊无药可解。
贤军一举拿下整个王朝版图。
统一天下的野心,谁都有。
但贤国千不该万不该利用黑蛊之术获利。
张庭和张默或许比不上那些有才能的将领,但他们胜在有一颗忠君爱国的心。
哪怕有这样一项本领也没有滥用,以至于生灵涂炭。
就凭这一点,他们两人是值得尊敬的。
苏满满心底隐隐有了计较,准备晚上的时候让萧停好好衡量张庭的才能,重用此人。
这件事,不用苏满满说,萧停也有了想法。
张庭的武功与谋略虽然不强,但忠君爱国的赤忱之心就可胜任一切。
萧停将张庭提拔为前锋将军,并派士兵冒险前往几十里,将张默被贤军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尸身带了回来。
火化之后,张庭的营帐里一直都留着张默的骨灰坛。
他不想把胞弟丢在这里。
他想等战事结束后,把胞弟带回黑蛊一族以前的住处。
魂归家乡才是对张默来说最好的归宿。
知道了这一切的苏满满沉默了。
她也有亲人,只是那群亲人并不想承认她罢了。
不管是武安侯还是苏禾禾,都把她当做棋子和敌人,在武安侯府,她没享受过一天的疼宠。
也不曾感受过亲情最美好的样子。
可是如今见识了张庭与张默的样子,她觉得,似乎释怀了。
每个人的家庭都不会一样。
有的人兄友弟恭,一家和睦。
有的人吵闹一声,老死不相往来。
而很可惜,她生在了感情淡漠的武安侯府。
她其实有时候很不明白,同样是女儿,为什么武安侯对苏禾禾就那么偏心。
只是重活一世,她好像想通了。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乖巧扮孝顺的孩子更能得到关爱。
她从小性子懦弱,会哭,却不会装乖巧。
苏禾禾从小就在这一方面远胜于他。
这也是为什么,武安侯一直偏心苏禾禾的原因。
至于武安侯不喜欢苏满满的原因……
或许,跟苏禾禾的挑拨有关吧。
只是具体如何,都不重要了。
察觉到苏满满的失神,萧停眸子里的冷意变得深了些许。
他知晓苏满满联想到了武安侯府的人,想到苏满满在武安侯府受过的委屈,他眼底有一丝怜惜。
只是很好的被他掩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