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宇从小就被送进宫做陆蘅的伴读人选，但他爹只是个侍郎，官职不高，本来没抱什么希望。
哪知二皇子一眼就相中了因为个子矮小以及家中没有权势在一众小公子中受尽侮辱的他，并且留下他当了伴读。
一伴，就是十余载。
钟文宇到现在都记得陆蘅当日的话：“本殿的伴读不需要权势多高，他长得符合本殿的心意就行。喂，小矮子，就你了。”
后来，因为陆蘅的这一句小矮子，钟文宇默默地每顿都多吃一碗饭，誓要长得比二皇子还高。
那时候钟侍郎还以为他是到了要长身体的年纪，殊不知钟文宇哪怕吃撑了也要逼自己长高的原因只是那人的一句小矮子。
而在很久很久之后的钟侍郎，也一次次的感叹当日就不该送自己最小的儿子进宫。
但看着一脸欣喜的儿子，他又不忍让他失落，只得让他一错再错。
这些，都是后话了。
“皇上驾到！”
一声尖锐，打断了钟文宇的思绪。
宴上众人纷纷下跪，高声敬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女太监鱼龙而入，众人簇拥着一人步入大殿，那人迈着不大的步子，谨遵着皇兄先前的教诲，面无表情地踏上高台。
高台上早有布置，珠帘遮挡住小皇帝的尊严，帘后上龙纹玉椅，左下侧是刚刚落座的陆蘅以及一干后妃，而右下侧独设一座，却至今无人。
苏满满不敢抬头去看，直到高台那人一声：“众卿平身。”
苏满满借着绿意的搀扶又坐回了座位。
众人皆知幼帝登基，前朝有萧停辅佐，权倾朝野，后有二皇子辅政，文韬武略。
虽说幼帝年幼，但没人敢动什么心思。
红衣女子也是听了自己王兄的命令方才来大秦进贡。
她刚进盛京城，就被陆蘅吸引了目光。
她本想仗着自己身份让陆蘅娶了他，谁知陆蘅竟是当朝二皇子，于是她只能开始在陆蘅面前晃悠，想让陆蘅心悦于她。
谁知陆蘅一直不为所动，她苦恼之余又不想就此离去。
又凑巧赶上中秋佳宴，干脆就找借口说想一略大秦盛宴留了下来。
为了今日的宴会，她可是准备了好久，就想今晚得到陆蘅的青睐。
对于自己准备的节目也是很有信心。
“一直听闻大秦的中秋宴热闹，我家公主也准备了外蕃的舞为皇帝陛下助兴，不知皇帝陛下允了我家公主的心意？”
一直陪着红衣女子的侍女在皇帝落座之后便开口了。
她们那边的习俗，开宴舞自是最吸引人的。
越往后那些大臣们乏了便没心思欣赏，更有节目靠后的直接都没机会表演就结束宴会了。
侍女知道自家公主今日的打算，自然想要抢占先机。
可她这一问，正准备下去准备的苏禾禾当即就不乐意了。
苏禾禾是盛京城有名的才女，早早地就定下了中秋宴首舞的位子，为此，她还苦心准备了好久。
如今竟然就被人抢走，她自然心有不甘。
“公主殿下，宴会的节目早就定了的，若是公主想要助兴，不妨等开宴舞过后再提议？”
说这话时，苏禾禾的咬牙切齿之意让离她最近的苏满满察觉到了。
苏满满皱了皱眉，这可是外蕃公主，苏禾禾如此，怕是免不了被责骂一番。
不过二人的关系也不至于让她出口呵止，于是苏满满只是眼观鼻子不说话。
“大胆，你是何人？我们公主的要求连秦帝都还没拒绝，你凭什么替他说话？”
那侍女也不是好说话的，打量了苏禾禾的座位之后，又道：“我们公主在与贵国皇帝陛下说话，哪里轮得到你一个臣子之女插嘴？”
苏禾禾气的脸色难看，但自知身份不比外蕃公主，虽心有不甘，但还是抿了唇没再说话。
刚刚她不过是一想到精心准备的节目被挤了，稍有不甘罢了。
如今冷静下来，自然是知道外蕃公主惹不得的，说不定，她还要巴结一番的。
毕竟最近城中传言，外蕃公主看上了二皇子，说不定日后就要和亲联姻，成为二皇子妃了！
如今朝中政局，二皇子妃各家都虎视眈眈，她自是也想过的。
凭着自己先前在盛京城的名声，还有父亲这个武安侯的权势，怎么着她也是有一争之力的。
但和公主比，她是没机会的。
不过，做不了二皇子妃，做个侧妃也是可以的。
故而，如今惹恼了这个外蕃公主，是很不明智的做法。
其他世家贵女本就是想看苏禾禾出丑，谁知她竟是忍了下来，一时间有些可惜。
“不知秦帝意下如何？”那侍女也无心与一个臣子之女计较，公主的事情才最重要。
龙椅上坐的那位眉头一皱，寻思着应当没什么利益牵扯，便小手一挥：“如此，朕和诸位爱卿有眼福了。”
红衣女子唇角清扬，脸上尽是倨傲。
她就知道秦帝不会拒绝，今日这舞蹈，是他们外蕃女子求爱的舞蹈，她就不信自己都如此表示了，陆蘅还会视而不见！
外蕃的乐师们早就听自家公主的吩咐做好了准备，台上被肃清干净。
鼓乐响起，女子轻盈舞动，一时间众大臣都被这新颖的舞蹈吸引过去。
唯有陆蘅，轻扫了两眼，眸光就落在了苏满满身上。
苏满满一直低着头，就连外蕃公主要跳舞之时，也只是略一抬头，便没了动作。
不过苏满满也没有干坐着，她尝着这桌案上的糕点好吃，便一连吃了好几个，略微有了些饱腹感。
而外蕃公主本就是让陆蘅看的，示爱舞的动作更多则是贴近自己心仪的人。
故而外蕃公主一点点靠近陆蘅，借着舞步公然贴近，甚至做出诱惑的动作。
陆蘅眉头一皱，察觉到外蕃公主的举动，往一旁移了移。
外蕃公主被落了面子，有些不悦，但舞还是要跳下去的。
一舞闭，外蕃公主也没行李，目光灼灼地看了许久陆蘅，见他没有一点表示，方才面色不悦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众大臣自然是看出了这其中的巧妙，但也不好落了公主的面子，纷纷鼓掌称赞。
“好！公主当真是多才多艺啊！哪家公子若是娶到了公主这样的可人，当真是祖上积福啊！”
“是啊是啊，外蕃的舞蹈倒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