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展今今回到了皇子府,和她一同归来的自然还有寻奕。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日后就跟着我们一起生活。我会为你打理好生活里的一切,你就放心好了。”
“谢谢姐姐……”寻奕微微抿唇,感激地看着她,双颊上似乎还沾染上些许红晕的痕迹。
听惯了寻奕对自己的称呼,如今的展今今已经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姐姐就姐姐吧,多一个弟弟也没什么不好。
“臭弟弟,那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吧,姐姐我要去房中睡一觉,休息一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就去问古越。”
她刚转头,迎面扑来一幼小的身影。
“姐姐!”
低头一看,原来是小古利。
但见他的脸孔粉扑扑的,浑身紧裹得像个粽子,他一把抱住女子的大腿,下巴倚靠于其上。
“阿利,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变胖了?”
展今今蹲下身子,捏了捏古利肉嘟嘟的双颊,摸了摸他圆滚滚的肚子。
古利瞪大眼睛望着她,笑意融融地道:“因为阿利想你了……思念装满了身子,阿利自然而然就胖起来啦~”
稚嫩的童音回荡在耳畔,展今今发出银铃般的欢笑,甚至还略染三分羞赧,她在古利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见状,一旁的寻奕皱眉,连忙呼道:“姐姐。”
他拉扯展今今的衣袖,试图把她拉离古利身边。“走啊,姐姐,你带我去看房子。”
古利一脸无辜的模样,站在原地傻愣着。
当展今今的身影渐行渐远,他突然狂奔起来,再度扑向她的身子,用瘦弱的双手紧紧揽抱住她,还用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
“姐姐,阿利想你了……”
“姐姐!我们走!你带我去看房子!”寻奕拼命拉扯。
“姐姐,阿利想你了……”古利紧抱着展今今,死活不肯撒手,瞪大的眼珠子似乎都要从眼眶中掉落出来了。
可寻奕也拉扯不休,他就是要将女子拽走,拽到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地方。
因此,此时围绕在展今今耳畔的就是一声又一声的‘姐姐’,二人像是魔怔了,都不想与彼此共享一个‘姐姐’。
展今今被左拉来,右扯去,晃晃荡荡,心烦意乱。
“够了!臭弟弟们!”
她一把推开二人,寻奕与古利都在原地打了个踉跄。
趁此时,展今今连忙躲入屋中,只剩下他们二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服谁。
“她是我的姐姐!”
“她是我的姐姐!”
二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鄙夷之音,随即同时转身。
……
屋中,展今今紧闭门,长舒一口气。
“什么人啊都是,要我做姐姐有什么好?我除了会龇牙咧嘴,还会什么?一个个还争起我来了?就离谱!”
不得不说,她的确有自知之明。
随后,展今今来到案旁坐下,先给自己沏了一盏茶,悠悠地细品起来。茶香醇厚,很快就驱赶走她浑身上下悉数的睡意与疲怠。
当初神君降世时丢来的‘一坨才华’开始发生效用,才华横溢的展今今此时实在想要赋诗一首。
虽然这并不符合她过往的作风,最终她还是起身翻箱倒柜,想要寻来纸和笔。
然而,纸没寻找,竟无意间瞧见了卫子嗟书柜上一本极为古旧的书,看上去像是被翻阅了很多遍,因此才皱皱巴巴,略显腐旧。
鬼使神差中,展今今抽出了它,本想随便翻阅一下,不料里头所记载的文字竟令她当即踉跄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
这根本不是什么旧书,而是一本陈旧的日记,字迹已经渐趋模糊泛黄,似乎有二十多年的历史。
展今今瞠目结舌地翻阅着里头的纸张,瞪大的瞳孔汇聚着不可思议的震撼与近乎分崩离析的混乱感。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日记了,因为这上头密密麻麻记载的文字日期大部分竟是未来十多年。
“如今才是太启三十年啊……这上面怎么会……”拿着日记的手都在颤抖。
日记。
‘太启三十二年。天启将军意外殒命府邸,兵权悉数收回,皇帝与各将共有。
太启三十四年。某支突袭部队来犯朝堂,领兵者为异族。据之后调查,部队乃是从四地共同领兵,随后于都城汇合,这四地分别为巡地,良渚,宝地,巳水。且是异族与中原的混合军。
此战,卫子谈与卫徽皆落下不同程度的伤势,卫徽为我挡下一剑。
双方两败俱伤。
太启三十五年。我遭到第五次刺杀。
太启三十六年。连续又遇三次刺杀,太子被连累,殒命于皇宫之中。
太启三十七年。我被封为太子,随后起兵与卫子谈共同抗敌。之后,卫子谈在战役中失踪,自此以后,不见踪影。
太启三十八年。卫子谈成为异族的俘虏,以此要挟朝堂交出北方部分兵权。父皇不允。
太启四十年。异族最终领兵来犯朝堂,我亲自领兵作战整一日,伤势严峻时被俘。
异族以我的性命做为要挟,令卫徽交出部分兵权,卫徽不允。
之后,卫徽亲自领兵作战,调遣出潜藏的新军,斩杀疲怠之敌。
这一夜,当我被救出送到太子寝宫时,一支凌厉的暗器穿凿纱门袭来,直贯我的脖颈。
临死之前,耳畔传来卫徽的笑声以及他不咸不淡的嗓音:异族余孽残留在皇宫之中,太子不幸殒命于他们的毒手之下。’
以上只是日记中的一小部分,但这一小部分也足以让展今今彻底眩晕了。
这些文字到底在说明什么?它们究竟是想象还是确有其事?亦或者说是来日的预兆?
展今今瘫坐在地上,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她甚至在这本奇怪的日记中看见了自己的死期,就在天启将军殒命后不久。
她赶紧合上了这本腐旧的日记,冷汗直从额头上渗出。
下一刻,门突然开了,一张猝不及防的脸孔乍现于她的双目之前。
但见卫子嗟本还满面冷傲,可一见到屋中瘫坐在地上的展今今以及她手中那本熟悉的书时,他的眼神竟在一瞬间沾染上近乎杀意的犀利。
他微眯起双眸,用目光阴毒地剜着展今今。
“展今今,你在做什么?”
嗓音阴冷,寒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