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夜北寒微微摆了摆手,眸光依旧落在画上,似是对自己做的画很满意。
而后微微叹息一声:“在小丫头面前,父皇又何尝能够威严的起来。”
每次只要绷紧脸色,小丫头就会推起他的唇角,软声软气的说:皇粑粑不要总是耷拉着唇角,太威严,一点都不慈祥;
只要他一皱眉头,小丫头就会贴心的帮他抚平,奶声奶气的说:皇粑粑不要皱眉,皱眉老得快;
每次头疾发作,小丫头就会一边吩咐人煎药一边帮他按揉,还专程为他种了去火的苦瓜;
有什么好吃的总会第一时间送到他面前,这样一个惦记自己,时刻把自己放在心中的贴心小棉袄,他又怎么舍得对她威严。
“父皇所言极是。”
哪怕是他这个皇兄,小丫头都偷偷的送他糖果,这么贴心的小丫头又怎么不让人先生疼爱。
“起来吧。”夜北寒语气极淡,没有一点不悦。
“谢父皇。”夜景琛恭敬行礼,缓缓起身。
夜北寒已经放下了毛笔,将宣纸拿起轻轻的抖了抖,以便墨迹快速风干。
“琛儿嫉妒父皇对小丫头的偏爱吗?”
夜景琛微楞,这般直白的话皇室之中自是很难听到。
反应过来之后便恭敬回到:“回父皇,儿臣不嫉妒,儿臣——”
夜景琛有所犹豫,夜北寒也不催促,落在画作上的眸光温慈祥。
犹豫了一下,夜景琛顶着会被降罪的压力,硬着头皮道:“儿臣只是羡慕小皇妹。”羡慕小丫头能得到父皇如此宠爱,是他梦想而不得的。
“嗯。”
夜北寒微微颔首。
夜景琛——
嗯是什么意思,父皇不怪罪他吗?
在夜景琛惊诧的目光中,就听夜北寒说:“惜希与琛儿和几个皇弟弟不同,惜希生来就顶着流言蜚语,这些年,终是父皇亏欠了她们母女。”
说到这里,夜北寒微微停了下来,有愧疚从眼底一闪而过。
很快,他便笑了,很是释然的模样。
“不过好在父皇醒悟的不算晚。”
说到这里,又对夜景琛说:“惜希是小公主,对于任何人都不会产生威胁,琛儿可是知道?”
提点的话使得夜景琛为之一震,他若是不明白,那就是白痴了。
当即夜景琛郑重保证:“父皇放心,只要儿臣在,就会护小皇妹一世无忧,不会让小皇妹成为他人争夺的工具。”
“嗯。”夜北寒颔首,对于夜景琛的表现很是满意。
继续看着手上的画作,漫不经心道:“都说站在高位者是踩着森森白骨上位,可是父皇却认为,真正的强者,未必需要置人于死地。”
他自身便是个例子。
当年太子争夺战,皇兄,皇弟,还有他父皇后宫的那些嫔妃,无一不是对于太子之位虎视眈眈。
后来他带着将士征战沙场,宫中传来噩耗,父皇突然暴病身亡,当时那些虎视眈眈者再次暴露真实嘴脸,还有野心勃勃的皇叔——
后来都被他发配到各处驻守边疆,远离京城,即便是野心勃勃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