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年回到天合洗了个澡,出来天都快亮了。
二楼的阳台装修的时候做成了观景台,虽然那个时候傅宝宝不在身边,但设计的时候他想的就是跟宝宝一起看日出。
太阳还没有出来,不过天边已经翻红了,第一缕阳光洒满了整个燕城,唤醒了这个沉睡了一夜的繁华的城市。
很冷,马上就入冬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宋祁年眯着眼,视线落在华苑小区的方向,汤超送早餐上来的时候他面前的烟灰缸已经满了。
“少爷你这又是一晚都没睡啊,要跟你预约王医生吗?”
宋祁年转头,视线落在汤超的脸上,带着一股子沉甸甸的威严。
汤超心里一阵打鼓,面上还挺淡定:“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把早餐放在圆几上,又道:“你还是进屋吃吧,今天又降温了。”
宋祁年的视线太锋利了,汤超有意无意地避开。
“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宋祁年突然问。
汤超一愣,算了一下:“十来年了吧,那个时候你还在上高中。”
时间确实有点久远了,十来年了,宋祁年一直非常信任汤超。
“以后不要在宝宝面前多嘴,下不为例。”宋祁年看着他道。
汤超面上一慌,赶紧解释:“只有一次,以后肯定不会多嘴了。少爷,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夹在宝宝小姐和陈家当中太难受了。”
宋祁年:“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好。”
汤超:“……”
很显然宋祁年不相信他的解释,汤超冷汗都出来了。
宋祁年却没有多说,自己拿了早餐下楼去了。
上午宋祁年有个会,会议结束正好到点吃午饭。
汤超急匆匆过来禀报:“不好了少爷,宋博宇来了。”
宋祁年脸色都没变一下:“不见。”
“他在下面闹,要见你。”
“报警。”宋祁年看了汤超一眼:“这点事都处理不好?”
汤超:“……”
不敢再废话,汤超转身下楼去了。
宋博宇前段时间把一个女孩子肚子弄大了,那家人在燕城势力也不小,要告宋博宇,宋正天就把他送到国外避风头去了。
那货在国外浪飞起,直到没钱了才知道家里出事了,回来了自然就来找宋祁年拼命了。
宋祁年没有下楼,嘉景园送来了饭菜,他吃了饭实在困的不行就上楼睡了一觉。
没想到还真睡着了,只是醒过来一看,不过半个小时而已。
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失眠,他现在心率都有点不正常了,整个人也昏昏沉沉的,只好给王医生打了个电话。
齐仲宁听说宋博宇来闹事了,亲自上来看了看。
“最近出行注意点,宋正天那个儿子是个不怕事的,不行就多带点人。”
宋祁年靠在沙发上抽烟,没有说话。
齐仲宁很不喜欢看见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沉声道:“华苑小区的事既然你已经给了承诺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这个项目上面也非常重视,你还是多把精力放在这个项目上来,哪怕是咱们天合亏钱,这个项目都必须做漂亮了。”
说着齐仲宁就愁起来:“马上年底了,那边的拆迁还没有开始行动,耽误了明年开工可没法跟上面交代。”
宋祁年:“……”
他很想说,去他M的天合。
齐仲宁坐到他对面:“陈董跟我通话了,说是薇薇怀孕了?”
宋祁年看了他一眼:“嗯。”
齐仲宁:“你的?”
宋祁年:“……”
齐仲宁推了推镜框:“陈家的意思是尽快把婚事办了,你什么意思?”
宋祁年看着齐仲宁:“你不是在怀疑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吗,还问我什么意思,齐叔,你什么意思?”
齐仲宁一愣,汤超说得没错,宋祁年现在确实变了。
他笑了一下:“结婚这件事当然得看你的意思,那孩子如果是你的那就结婚,如果不是你的,这门亲事就作废。我不过是一个外人,不是你真正的长辈的,你的婚事我管不了。”
宋祁年淡淡道:“现在天合跟陈家就是一根藤上的蚂蚱,如果跟陈家解除婚约,陈建业肯定会生气,对天合必定会有影响。”
齐仲宁镜片后的眸色深了深:“我们跟陈家也不可能合作一辈子,陈建业那个人狠着呢,你玩不过他。”
这意思是早晚要拆伙,但不是现在。意思也就是,宋祁年最好不要现在跟陈家闹翻。
齐仲宁说话一向留了足够的余地,他一直是好叔叔,自然不会自己崩自己的人设。
同时,他也是在试探宋祁年的逆反心理到底有多深。
大家都是聪明人,只不过是各自保留了一部分,对方在想什么都一清二楚。
宋祁年已经二十九岁了,早已经不是能随便拿捏的年纪了。
“陈薇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宋祁年却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他心里憋着一团火,一直在熊熊燃烧。
齐仲宁对这个结果似乎很惊讶:“那个叫段霄的?”
他迅速调整了思路:“陈薇跟那个男的一直就没断,现在甚至怀了孩子,那解除婚约的事就轮不到咱们开口。你不用管了,陈薇会自己跟陈建业提。”
宋祁年:“但是段霄劈腿了,陈薇跟她已经断了,这个孩子现在只能按在我的头上。”
齐仲宁:“……”
他终于反应过来,宋祁年这是在试探他,故意的。
宋祁年满眼讽刺地看着他:“齐叔,你说我该怎么办?”
齐仲宁差点就拍桌,不过他忍住了,笑了笑:“这件事得看你自己,你如果执意要跟陈家解除婚约,那我们就想办法把损失降到最低。而且这件事是陈家理亏在先,就算我们提出解除婚约也站得住脚。”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宋祁年笑了笑:“其实说得对,那我再想想。”
从宋祁年这里出来,汤超在楼梯间等着齐仲宁。
“义父,怎么样?”
“宋祁年确实在怀疑我们了。”
汤超满脸自责:“都怪我那天沉不住气。当时我就生怕他跟傅宝宝又旧情重燃,所以就一时嘴快。”
齐仲宁沉着脸:“跟你没关系,跟宋正天见面之后他就开始起疑了。“
汤超:“那怎么办?”
齐仲宁冷哼一声:“不管怎么样他是嘉嘉唯一的血脉,脏也好,干净也罢,他的身上有嘉嘉一半的血液。天合,他不扛也得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