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年加完班已经很晚了,汤超在隔壁的小会议室都睡着了。
他看了看时间,过去叫醒了汤超,直接上了天合的顶楼。
“少爷,又不回去啊?”汤超想念周奶奶炖的鸽子汤,这里要啥没啥的。
“太晚了。”
天合顶层是宋祁年的私人地盘,大楼是前两年刚建的,齐仲宁想的周道,在底层专门给宋祁年修了休息的地方。上下两层,前面还有一个大泳池。
嘉景园那边的佣人只是定时来打扫,没人做饭,要吃饭只能叫外卖。
汤超一边想着鸽子汤一边掏出手机,手指在一串儿酒店名字上划过,“少爷,想吃点什么吗?”
“不吃。”
汤超:“……”
其实他想吃,这个点儿原本睡着也就睡着了,醒着就真是饿。
既然少爷不想吃,他干脆就点开了某团,找了一家口碑不错的烧烤店,点了一堆烤串。
宋祁年去书房回了两封邮件,又洗完澡出来,就见汤超正在欢快地撸串喝啤酒。
“少爷,来两串?”
宋祁年顿了一下,还真走了过去。
汤超赶紧递给他一串烤羊腰子,挤眉弄眼的:“试试这个,对男人好。”
“是什么?”
“羊腰子。”
宋祁年面无表情的掠过,捡了一个羊肉串,又单手开了一罐啤酒。
汤超:“少爷,碰一个。”
宋祁年就跟他碰了一下。
汤超是齐仲宁从孤儿院收养的,跟在宋祁年身边好几年了,对宋祁年也是忠心耿耿。
“少爷,据说宋正天这两天都没有去公司,生日宴那天被气坏了。”
“你从哪里听来的?”
“大家都在传啊,放心吧少爷,我们都支持你追宝宝小姐,尤小姐就算了。”
宋祁年浅浅地勾了一下唇。
两人正吃着,有人在外面按门铃。
“谁呀这个点儿?”汤超手里的大腰子还剩一个。
宋祁年手上的肉串刚好吃完,他抽纸擦了擦手:“你吃你的,我去看看。”
他从门口的监控看了看,见外面的人穿着外卖员的衣服,以为也是汤超点的,于是就开了门。
“你好,这是你点的外卖。”外卖员说着把手里的外卖递了过来,并且上前一步进了门。
宋祁年目光一沉。
只是已经迟了,一道白光闪过,他下意识侧身用胳膊一档。
手臂骤然一凉。
其实人在受伤第一时间是感觉不到疼的,击垮人意志的是对生命收到威胁的恐惧。
“汤超!”宋祁年只来得及叫了一声,坏蛋的第二刀又过来了,他随手抓起门口橱柜上的花瓶就砸了过去。
这时汤超过来了,“靠!”
汤超一脚踢过来,接着就跟坏蛋纠缠在了一起。
宋祁年去了隔壁的储藏室,很快就拿了两根高尔夫球杆出来。
汤超也受伤了,对方虽然只是一个人,但明显不是一般的混混。
宋祁年来不及多想,掏出手机,“我报警了,警察到这里最多十分钟。这是三十九楼,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坏蛋一愣,大概没想到宋祁年居然这么镇定。
他只是犹豫了两秒,随即推开汤超跑了。
汤超还想追,宋祁年一把拉住他:“让他走。”
“这人肯定不简单,不能放他走,我要去抓住那个狗日的……”
“你去了只能送死。”
宋祁年能感觉到血顺着他的手臂在往下流,整条手臂都凉飕飕的,这会儿放松下来才感觉到手臂火辣辣的疼。
汤超肚子和手臂也被划了两刀,他赶紧关上门,嘶嘶直吸气:“谁干的啊?不会是宋正天找的人吧?”
宋祁年没有说话,去柜子里拿了药箱出来。
“我们简单处理一起,去医院。”
汤超拒绝:“不能去医院,万一那个人没有走远呢?”
这家伙以前没少打架,包扎的技术特别娴熟,很快就把宋祁年和他自己身上的伤处理好了。
“少爷你这伤口太深了,得缝几针才行。”
宋祁年就给齐仲宁打了个电话,把这边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不行,少爷你身边得加派人手。”汤超直接从嘉景园调了四个人过来,宋祁年没阻止,还叮嘱那边:“来的时候把周奶奶的鸽子汤带上,不许乱说话,就说少爷想喝汤。”
劫后余生,汤超还乐了:“今晚咱们流了这么多血,得好好补一下。”
宋祁年的脸色难看的不像话。
汤超后知后觉,“少爷,那个,我刚才是胡乱猜的。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宋正天就算再不是人,应该也不至于……”
“十八年前,我亲耳听见他吩咐绑匪,让他们找个合适的机会把我处理掉。”宋祁年伸着长腿,整个人被阴郁低沉的气压笼罩:“要不是傅叔跟他周旋,逼迫他救人,我可能早就死了。”
他勾了一下唇,声音却冷得出奇:“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还有谁想我死?”
齐仲宁来的很快,一起来的还有个中年男人,手里提着一个大药箱,是齐仲宁找的医生。
“小年你怎么样?”齐仲宁估计是从床上爬起来的,穿着家居服就来了,头发也不是平时的一丝不苟。
这个时候的宋祁年看到这样的齐仲宁,心里总算好受了一点。
“没事。”
汤超:“怎么没事,口子很深,好不容易才止住血,得缝合一下。”
医生这边动作很麻利,等麻药生效了就开始缝合。
齐仲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齐叔,有什么话您直说。”
齐仲宁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愧对你妈,没把你照顾好。”
宋祁年心中一暖:“跟您没关系。”
齐仲宁:“这楼上加道门吧。”
宋祁年:“好。”
齐仲宁拍了拍宋祁年的肩膀:“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再伤害你的,否则我就是死了,也没脸去见你妈。”
“齐叔您别这么说。”宋祁年看了看缝合到一半的伤口:“这件事不要声张,尤其不能让凤城那边听到风声。”
齐仲宁知道他的顾虑,“今晚的事就我们四个知道,只是,你真的不打算报警吗?”
“有用吗?”宋祁年双眸仿佛结了冰:“那人戴着口罩和帽子,就算报了警不过是登记一下而已,我会亲自了结这件事。”